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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金水对女儿使了个眼色,巧姑双手捧着酒壶上前倒酒。陈江河偷偷看了巧姑一眼,感觉气氛有些诡异。“喝!巧姑给你倒的酒,干!”

陈江河听话地把酒一饮而尽。陈金水撕下一条鸡腿塞在他的碗里。陈江河慌乱起身:“叔,您吃!”

“你看这衣服都沾着麦壳呢,巧姑,把你鸡毛哥的衣服拿去洗了!鸡毛,你坐着跟叔喝酒,往后啊,脏衣服就拿回来让巧姑给你洗。”陈江河无奈地脱下外衣,只剩下跨栏背心。

“连背心也这么汗臭,脱了洗洗!”陈金水用筷子一指。

陈江河躲闪不及,已经被婶从背后将背心撩起。金水婶将衣服往巧姑怀里一塞,努努嘴,巧姑低头出去。

陈江河光着膀子,尴尬地想躲到地底下去。

巧姑低头搓洗着衣服,陈江河蹲在一旁帮着洗起来。“鸡毛哥,你歇着吧。”余光瞥向屋里,金水夫妻俩正隔窗看着他们。“哥,你别怪爹,他就是一心想把咱俩凑一起罢了。”巧姑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你怎么想?你跟哥说,哥替你拿主意想办法。”陈江河一脸苦笑地看着巧姑。

巧姑垂头不语,用力地搓洗起来。

“大光让我给你带个信,晚上出去到杨树篷抽水机埠那,跟他见个面。”陈江河偷笑着看一眼巧姑,又转头看了眼屋里。

金水婶兴奋地踮起脚看着,一缩脖朝陈金水轻声地说:“他们聊得还挺好,还真被你说中了。”

“干柴烈火放在一块,哪有不烧起来的?以后别让大光有什么想头啦!小聪明没用的!我家鸡毛会做乘除法时,口齿清晰,条理清楚。那大光却一问二摇头三不知,神情傻呆,语无伦次。两人天上地下,一清二楚。”

陈金水吩咐后嘘了一声,得意地将老婆推开。

陈江河集好资,信心满满地带着兴致勃勃的乡亲们来到了富阳境内,大伙看见田间地头沉甸甸的大麦兴奋不已。

翻滚的麦浪跳起了舞蹈,左摇右摆,大地瞬间好像有了生气,飞动了起来。陈江河直起腰,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柱子熬不住,走上田埂躺下,用草帽盖住脸偷懒。陈江河故意大喊:“我们定个规矩啊,割回的大麦卖到养殖场不是平分,谁割得多运得多,到时候钱也分得多!”

柱子蹭地一下蹦起,连滚带爬冲进麦地,众人都开心地哄笑起来。

几辆满载大麦的拖拉机一列排开,浩浩荡荡地行驶在公路上。“柱子叔,我们先走了!”陈江河坐在领头的拖拉机上,回头朝带领独轮车队的柱子笑着挥手,“我们这几辆拖拉机该回头多拉几趟,靠独轮车还不得把人累死啊。”

“那是往家运钱呢!你柱子叔撑也会撑到家里去的!”大光爹笑着揶揄说。

陈江河也快活地笑起来。

回到家里,陈江河光着膀子在院子里洗澡,陈金水坐在门槛边,叼着烟袋心事重重地看着。

“叔,巧姑她们不会回来吧?”

“洗你的,她跟着你婶去外婆家了。这几天可把你们累惨了吧?”

“我不累,柱子叔他们真够呛!那是一步一步推过来的!等我把粮票换成钱了,就送回村里来分给大家。您告诉乡亲们再等两天。”

陈金水摆摆手:“那不急,鸡毛啊,叔跟你商量个事。”

陈江河拿起一桶水往身上浇去:“叔,您说。”

“我知道你想带乡亲们致富,这份孝心难得!可这样钻营不是长久之计。东边贵了西边贱,靠这种投机倒把赚钱不踏实啊。鸡毛换糖才是我们该守的营生。”

“叔,那您说,我们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鸡毛换糖换的又是什么呢?不也是差价吗?”

“换糖是辛苦,是手艺,是人气,可换不出地主、资本家。投机倒把贩卖五金、百货、塑料、针织、玩具的确很赚钱,可它会分流出剥削阶级和穷光蛋。鸡毛,叔是过来人,你这些买卖玩大了,它就是投机倒把呀。”

陈江河看着陈金水哭笑不得。

自从湖清门小百货市场建起了七百多个摊位,骆玉珠的水泥板摊前围满了人,她与买袜子的人一边说着什么,一边讨价还价,手忙脚乱的。可是陈大光的木板架摊前却冷冷清清的,陈江河骑车过来停在他摊前,笑眯眯看着大光:“开张了没有?”

陈大光一脸愁容地说:“鸡毛哥,我们挺勤快的,一大早就来到湖清门,把刚进的货摆出来了,可到现在也没开张呢。你看看人家玉珠,估计到不了中午,那么大一麻袋袜子都卖完了!”

“唉,还是留一手啊,人家进的是宝贝,我们进的是垃圾。”

陈江河收住笑,眼睛瞪着那人:“石头,你说什么呢?玉珠带你们去进货就够可以了,不是亲戚谁会带啊?可进什么货要看你自己的眼光,你以为做生意就这么简单吗?”

“哥,你别生气,我们不抢玉珠姐生意。”

“你什么意思啊,大光?”

“哥,你别瞒了,我们都知道,连村里的小孩都知道她是你的人啊。哥呀,我跟巧姑都盼着你和她早点那个呢。”陈大光嘿嘿坏笑着,陈江河掐住陈大光的脖子,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大光夸张地憋住气,吐出了舌头。

市场上人声鼎沸,陈江河转头望去,骆玉珠已经卖光袜子,得意地朝陈江河做了个鬼脸。“卖完了,下次来买啊……”

“你从哪进的袜子呀?别人做梦都想知道,你看把大光他们给急的。”

“他们跟踪我呢。我是谁啊,这些年,有多少人想找到我袜子的进货点,谁成功了?”骆玉珠冷漠地说。

陈江河大吃一惊:“这种事他们也做得出来?”陈江河摇头感慨道,“玉珠啊玉珠,要说挣钱你是天才,可你吃独食,不怕把自己噎死啊?哎,玉珠,最近我发现比你卖这袜子还要赚钱的买卖了。”

“什么买卖?”骆玉珠咯咯乐起来。

“你没看到我们县里的屠宰场,猪皮堆成了山……”陈江河兴奋地说。

“猪皮手套!等我赚够了袜子钱,就去做手套大王。”

陈江河赞赏地看着骆玉珠:“你太贪心了,说真的,也就是你能跟我想到一块。”

骆玉珠突然拿起陈江河的衣服闻了闻:“谁给你洗的?”

“我自己呀。”

“你自己能洗那么干净,还带着香味呢,是巧姑给你洗的吧?”

骆玉珠噘起嘴,一脸不满的神色。随后把衣服往陈江河的脑袋上一扔说:“跟我走。”

“去哪呀?”陈江河无奈看着她。

骆玉珠走到门口回头神秘一笑:“你不是怕我吃独食噎死吗?”

火车挂着一节节绿色的车厢,像脱缰的野马在夜幕中飞驰,车厢过道里,陈江河与骆玉珠坐在地上看着窗外。“……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候,我们就住在那个袜厂旁边,每天天没亮,我妈就叫醒我,然后跟着她进入车间,看她打扫卫生、烧水,等那些纺织工进来打开机器,一条条纱线交织在一起,一双双袜子眼睁睁地在眼前成形,真是太神奇了!想不到后来我爸受了工伤,我们不得不回到了义乌老家。”

“你在那个袜厂住过,怪不得只有你才能找到它。”陈江河恍然大悟。

骆玉珠释然一笑:“我都是搭这班夜车去进货,正好能赶上厂里出货。那些袜子都是往上海送的,能不能抢到一两袋还要看运气呢。”

“你就不怕我告诉别人?”

骆玉珠歪着头,凝视陈江河:“你不会!因为你知道老货郎只收自己最要好的亲戚朋友当徒弟。‘宁可带你吃一肚,不可带你一条路。’这样的告诫自古流传。还有,那个袜厂对我的意义,是妈妈留给我的念想;你不会伤害我,你是我将来的希望,我只想跟唯一的亲人分享。”

一路上,陈江河享受着玉珠给予的贵宾待遇:一会儿水蜜桃,一会是嘉兴粽子、山核桃。玉珠的服务体贴入微,无论什么都送到他嘴里。陈江河明显感觉到,周围羡慕妒忌恨的目光,不停地一会对准自己,一会聚焦到了那个美丽泼辣的义乌小娘身上。

陈江河目光中透着温润,伸手刮了一下骆玉珠的鼻子:“别人看着呢,赶紧睡会吧,到了还得抢货呀。”

骆玉珠乖乖地歪着脑袋靠在陈江河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嘴里喃喃地:“今天这批袜子听说是最新款,我要是拿到了,就真成了义乌的‘袜子王’了。”

陈江河默默地望向窗外……

骆玉珠已经熟睡,头靠在陈江河的肩膀上,陈江河一动也不敢动,静静地感受着她的气息,真怕自己不能负担她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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