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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雪深吸一口气,憋出一句:“[[h3]]你
笑够了吗?”
骆玉珠吃尽最后一块酒糟馒头,将水饮尽一抹嘴起身:“谢谢你的热水。”
“还有话吗?没有的话我给江河洗衣服去了,刚才我看他屋里臭烘烘的,一盆衣服估计一礼拜也没动。”骆玉珠摇头叹息,“你说这厂里那么多的女人,也没一个人帮厂长洗洗。”
杨雪目光呆滞,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
“那墙是我推的,他守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是一片废墟。”骆玉珠走到门口,身后传来杨雪的冷笑。
“你推的呀,谢谢啊!我要是没有看到他举起的那块砖头,还真是没有勇气回来!”
“他找到那块砖头了?”杨雪崩溃地闭上眼睛。
“要不说他傻呢,一块砖头一直背着,你说人都找到了,那墙还算什么呀!您踏实坐着,我洗衣服去了。”
豪车在公路上疾驶,杨氏父女并肩坐在后排,神色各异。
“爸,撤离资金和设备,我要不惜代价灭掉玉珠牌,我要让陈江河几年的心血白费!我要他知道放弃的代价!”杨雪恨恨地说。
“我已经答应陈江河带着玉珠品牌离开,很多事情他想到了我们前面。这个人不简单哪!”杨雪吃惊地看着父亲。
杨天赐握住女儿的手:“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经注册了商标,我投入资金设备到这个袜厂,所有的战略意图,陈江河都一清二楚,他知道这个生产基地对杨氏天赐袜业的意义,更知道我不会轻易放弃。倒是你小雪,有点让爸爸失望。”
杨雪含泪看着父亲。
杨天赐一字一顿:“记住,行商之人永远不可意气用事!不能显露人性的弱点。暴露了,你成了赤膊上阵的许褚,也就败定了。”
副驾驶位上的助手听着大哥大,转身:“杨总,我们的人查清楚了,陈江河在玉珠牌的基础上又加注了银珠、金珠系列。”
杨天赐目光一沉:“商品涵盖是什么?”
“涵盖很多,涉及百货、五金、首饰,几乎与我们重合。”
杨天赐将女儿的手重重地一握,语重心长:“爸爸总有走的那一天,将来你务必要小心这个对手。”
豪车在国道上疾驶而去。
四
一片枫叶无奈地飘落,微风拂过,老严和小蒋带领员工围拢在陈江河身边依依不舍,陈江河与每个送行的人握手告别。
邱英杰的车已经停在厂门口,他领着邱岩上前。
“邱大哥!”
邱英杰接过行李边装边打量:“玉珠,这是你儿子?告诉叔叔叫什么?”
王旭躲到母亲身后。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没出息!哟,这是你闺女啊!”
骆玉珠说着,眼睛一亮拉过羞涩的大眼睛邱岩,目光停在她脖子上的古玉挂坠上。
“江河给她的,快给阿姨摘下来。”
骆玉珠按住:“别摘,孩子戴着挺合适。”
邱英杰感慨地望着人群:“玉珠,江河可是为了你净身出厂啊。”
骆玉珠也转头看了看笑着说:“算他聪明,现在他失去的,我都会帮他赚回来。”
邱英杰目光一凛,欣赏地打量骆玉珠。
“厂长,能不能不走?大伙还想跟你干呢!”
“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个厂马上就要扩建三倍,还会有大批的新员工招进来,我已经跟局里请示,聘你和老严分任生产和销售的副厂长。”陈江河冷眼看着刚刚换上的天赐袜业豪华招牌,微笑着说。
老严百感交集地说:“我们苦了那么多年,总算熬到乌鸦变凤凰了,你却要走了。”
陈江河苦笑:“变凤凰了吗?也许从规模从待遇上是这样,可我们自己的品牌没了。老严,也许再过几年大家都富裕了,你才会发现最珍贵的是什么。”
老严无言以对,沉重地点头。
陈江河退后几步挥手告别:“大伙就送到这吧,接我的车来了,到义乌来玩,咱们后会有期!”
邱英杰开着车,瞥了后视镜一眼笑着问:“玉珠,在外这几年想不想义乌?”
“邱大哥,我已经八年没回去了,义乌是什么样子,我都忘了。”
“你绝对认不出来了!别说你,江河回去都得大吃一惊,现在义乌准备开放第四代小商品市场,所有的摊位都将搬进大楼里,你等着看吧,义乌将来的变化,会让你们瞠目结舌!”
“在楼里卖东西?那不跟上海的大商场一样了?”
邱英杰笑着说:“你们有点想象力好不好,别什么都跟传统的商场比,好像只有你一人去过上海似的,我们都是土包子!还有陈金水的变化你们也想不到。”
陈江河饶有兴趣:“我金水叔现在忙什么呢?”
“你们谁也想不到。全村的人都出去做生意了,唯独他心气全无,别人忙着赚大钱,兴什么,卖什么,他倒活得像老神仙一样啊!自己办了个养鸡场,羽毛加工厂。他说以前鸡毛换糖做梦都想换些鸡毛回来,现在干脆自己养鸡,做点鸡毛掸子毽子,让巧姑放在摊位上卖。”
陈江河与骆玉珠交换个眼神,疑惑不解的神色。
“陈大光也回来了,这小子不知在哪发了笔横财,闹着要跟巧姑补办一场婚礼。要说这是好事,可陈金水死活不让,也不拿女婿给的一分钱。”
邱英杰话锋一转笑着说:“哎,你俩要不要凑凑热闹也补办一个婚礼?”陈江河转头看骆玉珠,骆玉珠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又低头偷偷瞥了儿子一眼。
邱岩将冰糖葫芦放到玉珠身后的车枕上,玉珠装作没看见。王旭跟做贼一样,悄悄地伸出手,从后面一把拿过冰糖葫芦,藏在袖中。
邱岩露出了得意的笑,玉珠转头跟邱岩默契地眨了下眼。
邱英杰说:“当年篁园村玉珠那个小院环境好,就在新市场边上。江河非要再盘下来,就是多少年过去,花园似的地方寸土寸金,价钱有点贵。”
陈江河笑:“多贵也要租过来!人从哪走的就得回哪去。”
邱英杰朗声笑起,将一盘录音带塞进车载卡带机中,歌声传出。
“莫说青山多障碍,风也急风也劲,白云过山峰也可传情……”
陈江河转头看着骆玉珠,也摇头晃脑地跟随唱着:“万水千山总是情,聚散也有天注定。不怨天不怨命,但求有山水共作证……”
骆玉珠没有笑,手轻轻攥紧儿子,伤感地看向窗外。
陈江河边唱边诧异地打量,似乎感觉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