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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二次降价!这场价格战不能认输。”
“我们应该跟莱昂之外的代销商接触。”
“我觉得应该从西班牙撤回来,减少损失……”
陈江河轻声叫了妻子一声,骆玉珠看看表,接小路的时间到了。骆玉珠便轻声走出会议室。
义乌绣湖小学校门口,陈路背着书包,正跟同学蔡晓丹边说边走出校门。
蔡晓丹说:“你那外公很厉害啊,这么大年纪了还上网聊天。”
陈路说:“不光是上网聊天,他打游戏,编故事,吹牛都是一流!”
正说着,蔡父在一辆货车上招手,蔡晓丹询问陈路要不要搭顺风车,陈路摇了摇头。
刚过拐弯角,突然有一只手拉住了陈路,他吓了一跳:“你是谁?”
“我是开出租车的,是你的……”陌生青年男子话还没说完,骆玉珠大喊一声出现在他面前:“别动他!”她冲上前一把将儿子搂在怀中,问:“他没有欺侮你吧?”
青年男子突然对着骆玉珠喊了一声:“姐。”
骆玉珠惊诧地打量着他,青年男子憨厚一笑:“姐,我是天宝呀。”骆玉珠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
“姐,你走那年,我还不懂事,我只知道有个姐……”见到姐姐,骆天宝无比激动。
陈路忙问妈妈这人是谁,骆玉珠拉起儿子说:“是个疯子吧,我也不认识。”
骆天宝拿出一张照片,在后面追:“姐,我这有照片呢,你还抱着我呢。”
骆玉珠回头狠狠地甩下一句话:“你再追,我就叫警察了。”
骆天宝停住脚步,眼巴巴看着骆玉珠带孩子上车。
骆玉珠的车启动,直冲到出租车旁边:“能找到你爸吗?”骆天宝喜出望外,用力点头。“那好,你先等会,我把孩子送回家,取个东西,你带我找他去!”骆玉珠说。
入夜,陈家别墅餐厅,陈路坐在餐桌边,一边吃着赵姐刚做的东河肉饼,一边手舞足蹈地给哥哥描述下午放学时发生的一幕,王旭听得莫名其妙。
陈路说:“那个出租车司机一把攥住我肩膀,他力气可大了!我使了一个降龙十八掌,又来了一个鹞子翻身……”
王旭可不管你什么降龙十八掌啊,鹞子翻身的,他打断弟弟的话问:“唉唉,你等等!你刚才说妈跟这人走了?”
陈路回答道:“是呀,本来我要跟去的,可妈不让。”
兄弟的对话还在继续,邱岩疲惫地进屋叫了声赵姨,赵姐忙从厨房出来,没见陈江河的身影,就问了一句:“陈先生怎么没有一块儿回来?”“干爸还在等欧洲发的传真呢。”邱岩接过话说道。
邱岩从王旭身前走过,将项链放在桌上,说试戴效果不错。
陈路激动地对邱岩说今天遇到坏人啦,而邱岩却笑笑走进自己房间,王旭呆呆地看着项链,忙起身追上。
王旭敲开半掩的门,举着自己送的项链进来。
邱岩有气无力地问:“王旭,这是不是公司出的样品?以后你送女孩子礼物真心点好吗?”
王旭一听笑笑说:“哦,你是说我没花钱给你买礼物吧,可这项链我觉得很珍贵,因为里面有我的设计。”王旭指着一处花色,“你看,这式样多漂亮,这是我的心血。”邱岩的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真的啊?那你给我戴上。”
陈路从门缝里偷偷瞧着哥哥给邱岩戴项链,做了个鬼脸。王旭出来,让邱岩早点休息。
陈路在走廊里低声说:“哥哥骗人,你根本就没设计过妈妈公司的首饰。”王旭忙连骗带哄,把弟弟拉了出来,像扛麻袋一样抱着弟弟向楼上逃去。邱岩靠在墙边听着,慢慢将门关上。
七
路上,夜色昏沉,车灯闪耀,前面的出租车在野外颠簸,骆玉珠开车紧紧跟随,两辆车一前一后进入一偏僻小村,出租车“嘎”的一声停靠在院子旁,骆天宝下车,走到骆玉珠前面,说:“姐,到了,就这里。”
骆玉珠提着包跟着走进小院,骆天宝用手电照着前面的路。骆天宝告诉玉珠,自己都不知道爸已经找到姐了,前两天才得知呢,爸爸还竭力阻止自己去找姐。
这时屋里传来骆父的声音:“天宝?跟谁说话呢?”
骆天宝高兴地说:“爸,看谁来了。”
骆父正趴在桌上记着什么,转头慢慢起身,见骆玉珠提着包站在门口,骆天宝尴尬地看看两人。
骆天宝:“爸,我姐非让我带她来看你。”
骆父颤抖着嘴唇喊出两个字:“玉珠。”
骆玉珠冷冷地将包甩在他面前,说:“这是你的钱,没动,我怕脏了我的手。”
骆父痛苦地摇了摇头。
骆天宝喊:“姐?你—”
骆玉珠狠狠地对父亲说:“第一,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也不认识对方。第二,从现在起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第三,如果想还债,等下辈子。”
骆玉珠说完转身就走,只听身后“扑通”一声,骆父哭泣着跪倒在地:“玉珠,爸对不起你啊!爸没脸见你!我是被诈赌的啊!”骆天宝忙上前搀扶:“爸!你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呀?”
骆玉珠不为所动,她大步走出院子。
陈江河一动不动望着远方,车灯闪动,一辆车疾驶而来。骆玉珠回到别墅,将车停在屋外,一脸沮丧地走到丈夫面前。陈江河凝视骆玉珠,什么都没问,将手里的披肩给她裹上,拉着她的手,走进别墅。
当晚,在陈金水家,巧姑依偎在老爸的肩膀上,幸福地笑着。陈大光滔滔不绝地说着:“我把几个厂的合同往那一放,江河的眼睛都亮了!欧洲那边打价格战连利润都没了,生产又没人抓,现在公司里除了我,没人能帮得上忙。”
巧姑笑着,看丈夫如何把牛皮吹上天。陈大光咧嘴笑:“陈江河的原话啊,你们听。‘好!大光,老将不减当年勇,也就是你有这本事。’”
陈金水看着女婿不发一言,巧姑却不信:“世界各地到义乌经商做生意的人多如牛毛,凭什么就你跟那些厂长关系铁?”
陈大光得意一笑:“这还用说,说明你老公有本事嘛!”
陈金水叫巧姑放水去,他今天想泡个热水澡,巧姑答应着起身。
陈金水自叹自己老啦,越来越搞不明白、摸不透了。陈大光向老丈人透露,这年头在外面混得有点手段,不然真不行!
陈金水看女儿出去,抖了抖烟袋,问大光:“这两年拿了公司多少货去卖?”陈大光沉浸在得意中,没反应过来。
陈金水冷冷地注视着:“厂长能额外分给你货,那成本就得打在我们公司的账上吧!”
陈大光惊讶地看着老人。
陈金水厉声道:“多少!”
外面传来哗啦啦放水的声音,陈大光哆嗦着嘴唇,猜这一切肯定是王旭告诉老头的。
陈金水那个心寒啊,他继续说:“你还有脸吹牛?他们的脑瓜比你聪明一百倍,你当陈江河、骆玉珠是傻瓜,会不知道吗?”
陈大光心惊胆战地:“爸,他们应该不知道……”
“啪!”陈金水一个响亮的巴掌扇过来,陈大光忙捂住脸。
陈金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陈大光说:“你从里面出来,我跟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你还记得吗?”陈金水颤抖着举起烟袋抽他:“重新做人!让别人瞧得起你!你却在人家夫妻眼皮底下伸手撮便宜!王旭是你的侄子啊,你还要脸不要?”
陈大光低声抽泣,跪着求岳父原谅:“爸,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家里好啊!我不想让巧姑上班,想养着她跟孩子,这事千万别让巧姑知道啊……”
陈金水闭眼仰天长叹:“陈家的脸面被你丢尽了!”
陈大光低头抹泪,眼中却透着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