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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雪离开的第五天早上,一辆酒红色加长劳斯莱斯扬尘而来,一群孩子在后面追赶,田地里的农民纷纷直起腰。胖婶从菜地里奔出来,惊奇地张望。
“这车真长,没见过。”
“这什么车呀?开谁家去呀?”
乡亲们纷纷簇拥着车子,好奇地追在车子后头。
车子在金水山庄小院门口停下来。戴着墨镜、西装革履的大狗从车里蹦下,跑进屋里,一会儿又出来:“陈董,我在门外等着。”
屋里头,骆玉珠正对着镜子戴耳环,抹口红,费劲伸手,还是够不着后面裙子的拉链,没拉上,就叫道:“帮我拉上。”
陈江河忙上前一拉,没拽动。再用力,刺啦一声,拉链爆了,陈江河忙咳嗽掩盖。
“什么声音?”骆玉珠问。
陈江河说:“没事,这么多年了,你身材还是没变。”
骆玉珠窃喜,满意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不一会儿,陈江河搀扶着骆玉珠走出了院子大门,大狗忙收起墨镜上前帮忙。
“出来了,出来了!”
“哎哟,瞧这两口子!还有一个这么有钱的亲戚!”
在石舍村村民们七嘴八舌的惊叹声中,大狗将骆玉珠服侍上车,关上车门,陈江河从另一侧坐进去。
尘烟消尽,老朱神秘地对胖婶等瞠目结舌的面孔说:“一千六百万的劳斯莱斯幻影,我百度了。”
陈江河、骆玉珠夫妻哪儿也不去,直奔二叔那佛堂将军府大院子来了。王旭的奔驰600也从云黄山下来,去双林寺接到邱岩,放慢速度跟上了劳斯莱斯。
早已等候在门口的阮文雄,叫手下帮陈江河把轮椅抬进门槛里。
二叔身着民国式长衫,背手而立,在院中等候,不怒而威。阮文雄傲气十足地指着二叔:“这是我们阮氏家族的定海神针,我二叔。”
夫妻俩悄悄地交换了个眼神,众人来到大厅落座,上茶。
阮文雄口气咄咄逼人:“本来想安排在城里见面,我二叔觉得大家快成一家人了,不如就在这古宅里。”
骆玉珠揉着腿,轻描淡写地回敬阮文雄:“我只知道古代它是姓陈的,归你们家以后门槛太高了,谁敢来呀?姓陈的要是想跟你们成一家人,肯定够费劲的。”
阮文雄讨了个没趣,只好问陈江河:“你儿子的公司哪天复牌,定了没有?”
陈江河瞧也不瞧一眼阮文雄,边喝茶,边说这是儿子的事,他两口子从来不过问。
阮文雄生气了,心里头大骂,可是嘴上还是留了点口德,讥笑道:“我的资金可都在场外备好了,再帮你家推几个涨停没问题!”
阮文雄拍了拍手,让几个西服革履的人提包进来。阮文雄傲气十足,颐指气使地喊:“这是我们资本运营部的负责人,明人不做暗事,待会跟几位汇报一下我们的后续买入计划。至于将来进董事会的人员安排,股权分配……今天我把律师还有相关人员都请来了,有什么含糊的,我们可以就细则议一议。”
这时,有人拿出厚厚的资料往陈江河面前一递,陈江河不屑去接,不冷不热地说:“您太超前了。”
“想多了。”骆玉珠点头。
阮文雄脸上骤然怒气笼罩,刚要发作,二叔不慌不忙递过来一个眼色,阮文雄只得作罢:“既然来谈,不就是谈这个事吗?”
陈江河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说:“还真不是!那档子事要谈也是我儿子来谈,我们俩这方面什么都不懂。”
骆玉珠接过老公的话说:“资本的事,我们两口子也搞不明白,阮先生您就别欺负人了。”
这时,二叔不得不开口了:“那二位是来……”
高手过招,你来我往,在不动声色之间。见二叔问话,陈江河一字一板开口:“我们带了份两年前的《义乌商报》,正好二叔在,请过目。”
骆玉珠马上从包里取出一张旧报纸。二叔接过一看,眼神一变,一语不发把《义乌商报》转交到阮文雄手上。不看则好,一看,阮文雄当场脸色大变。
陈江河心里在滴血,嘴角噘起一撇冷笑蔑视:“不起眼的新闻,说的是东欧一个团伙被当地警方击溃的事情。绑我夫妻的那伙人都被打死了,就一个头活着,关在那边的监狱里。”
阮文雄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露出一脸冷笑:“这个我也知道,这头目在监狱里没多久也病死了。”
陈江河的眼神直逼阮文雄,毅然道:“最终是死了,幸亏我夫妻留了个心眼,托那边的朋友去牢里探视了一下。那人还挺仗义,死前什么都说了,留了份口供。”这时,骆玉珠变魔术一般,又从包里摸出几张写满外文的信纸。
陈江河接过去,把信纸亮到二叔面前:“您瞧,这里还有那人的手印呢,说是绑架期间跟您家联络过。”二叔窘迫一笑说:“为了救这孩子,家族倒是出面斡旋了一下。”
骆玉珠可不给二叔面子,直捅真相:“不是吧?后来还通了几次电话,阮先生是跟您吧?上面写着呢。”
阮文雄脸色一变,心慌地抢过口供翻看。
二叔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沉默不语。陈江河瞟一眼二叔,继续说:“还告诉绑匪我们没钱,还跟这人商量各取所需。我看阮氏集团家大业大,千万别沾上了负面新闻哪!”
“文雄,怎么回事?”二叔厉声道。
“二叔,他们一派胡言!”阮文雄额头冒出豆大冷汗,一把把口供撕碎。
“哎别撕啊!”陈江河装作急了。骆玉珠坏坏地一笑,幸灾乐祸地劝丈夫:“没事,复印件,真的没拿来。”
阮文雄头涨得跟冬瓜一样,心慌意乱,丑态百出,他暴喝一声:“我最恨的就是威胁。”
陈江河正义凛然,怒斥道:“阮文雄,我们家从我夫妻俩失窃新材料开始,一直到我儿子的海外仓、上市公司,可没少受你威胁勒索。”
二叔感到不妙,堆上一脸皮笑,打圆场道:“喝茶,这是我珍藏五十年的老普洱茶,尝尝怎么样。”
陈江河喝了一口:“哎哟,跟我们岁数差不多了,好茶!二叔我们得走了。”
二叔忙起身,微笑着送夫妻俩迈过门槛走到前厅。二叔丝毫没有被刚才的话影响,笑眯眯地说:“二位过的是采菊东篱下的田园生活,羡慕,有机会我登门拜访。”
陈江河:“那求之不得!您留步!”
走出院门,二叔收住笑,阴沉着脸保证说:“文雄如果真做了错事,家族一定会严惩,二位请放心。但生意归生意,阮氏一旦出手,还没有被吓回的买卖。也请二位理解。”
终于出了一口当年的恶气,半路上,骆玉珠按捺不住心头痛快,一刻等不及地马上打电话给儿子,把在大院子里的这场过招,痛快淋漓地叙述了一遍。
已到了生死对决关头,当晚,岩旭公司会议室里,众人都情绪激昂。于总说:“他们的资金绝对有压力!我们可以再申请延迟复牌,同时调查他们的资金来源,我就不信找不出一点漏洞!”
邱岩说:“这都是下策,人家的大资金进入,已经与我们融为一体了,如果真斗起来,将两败俱伤。”
于总说:“那我们也不能服输,资本之战就是你死我活啊!”
邱岩说:“一旦股价暴跌,股民也会对我们失去信心!岩旭的损失就不光是钱的问题!”
王旭一直未作声,转动手中的手机,有意无意地把玩着,皱眉思索。他突然起身,朝阳台奔去,给父母打电话说:“看得出阮氏也在犹豫,如果阮氏明天继续买进……原则上政府不会出手干预,但可以全力帮我们落实贷款,今天吴市长把几个行长都叫来了!爸妈你们就放心吧!”
骆玉珠夺过手机,告诉儿子说:“各地义乌商会的老总都已经给你爸爸电话了,我们现在不愁钱,只是真打起资本战来会两败俱伤。”
王旭长长地松了口气,说:“是,不过你们走了以后,看得出那二叔好像对阮文雄很不满,我们还没出门呢,就听到里面训斥上了!”说着,王旭好奇地问了一句,“妈,那份口供你们真的去搞了一份?”
“那还能是假的!你爸爸当年留了个心眼,阮文雄要敢使坏,等着他的是身败名裂!”骆玉珠眉飞色舞,得意地斜着眼看着老公。
“哎呀,我爸真是……”王旭赞叹一声。在一旁的陈江河没有听清,急着问:“嗨,儿子夸我什么呢?”
王旭俯身在公司阳台上凝望远方,不知在想着什么?邱岩悄悄走到王旭身旁,柔声细语:“我让他们先散了。”
“嗯。”王旭点下头,看看表:“离复牌还有三十个小时。”
邱岩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问:“干爸干妈是什么意思?”
揽过邱岩香肩,王旭说:“钱已经帮我们筹措到位了,剩下的就是定增发方案。”
邱岩疑虑地注视王旭:“把不成熟的资产装进来,是饮鸩止渴,你压力会更大。小旭,我们有把握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