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倭赫父子双受戮 阉官内侍单遭诛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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鳌拜对遏必隆的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但遏必隆一向与自己委蛇相屈,也不好怎样。想了一阵,他终觉憋气,于是抬起头来冷冷说道:“皇上尚在幼冲,此等政事当照先帝遗制,由臣等裁定施行!”
话音未落,康熙突然问了一句:“难道朕连问都问不得?”
一句话问得几位大臣个个倒噎气,只好俯首不语。鳌拜心想:“这次若不堵回去,以后他事事都要问,那还辅什么政?”良久,鳌拜缓缓说道:“照祖训,皇上尚未亲政,是不能问的。不过此次事关宫掖,不妨破例。”
这是说“下不为例”,康熙当然听出来了,他按捺了一下心里的火,冷笑道:“那好,接着方才的话讲,这倭赫该是个什么罪名?”
“紫禁城中擅骑御马,”鳌拜咬了咬牙,抬头说道,“乃是欺君之罪,应该弃市;乃父飞扬古纵子不法,口出怨语,咆哮公堂,应一并弃市!”
“弃市”就是杀头。康熙不禁吓了一跳!“倭赫四人是先帝随行侍卫,飞扬古乃内廷大臣,素来谨慎,并无过错,仅仅因为骑了御马就办死罪,太过了吧!朕以为廷杖也就够了。”
“晚了!”鳌拜冷笑一声回奏道:“皇上,国典不可因私而废,古有明训!飞扬古和倭赫四人已于昨日下午行刑了!”
一语出口,惊动了遏必隆和苏克萨哈,他们相互看了一眼,脸色变得十分苍白。苏克萨哈叩头奏道:“杀倭赫之事,臣等并未议定。此乃鳌中堂擅自决定。擅诛天子近臣,求皇上问罪!”鳌拜格格笑了一声说道:“苏中堂,倭赫擅骑御马,你不是也骂他是‘该死的奴才’吗?怎么真死了,你反倒心疼他呢?”苏克萨哈顿时语塞,正思如何对答,却见太皇太后面色阴沉,扶着苏麻喇姑跨进殿来。遏必隆知道这老太婆精明强干,顿时气馁,伏在地上大气儿也不敢出。鳌拜心里“格登”一下,旋即镇定下来暗道:“她已不是当年,现在没得多尔衮撑腰了!”尽管如此想,口里却一声也不敢言语。
半晌,才听到太皇太后平静地说道:“我也老不中用了,这几年只想着享福,能瞧着有个太平日子,大家平安,就能合着眼去见太祖太宗了。你们几个辅政,我原瞧着也好,心里挺踏实的。”大家正诧异她怎么说这些,忽听她音调一变,提高了嗓子说道:“谁知满不是那么回事!你们以为我杀不了你们么?”接着一掌“啪”的一声击在龙案上。声调如此激愤,连康熙也吓得一颤。素日看她只是一个慈祥的祖母,杰书屡次说诸亲王、贝勒、贝子都怕她,自己还不信,今日见着这颜色,才算开了眼界。
三位辅政连连碰头,苏克萨哈颤声奏道:“奴才……”“没你的事!”太皇太后不等他说便冷冷截住:“我倒想知道,遏必隆和鳌拜,谁撑你们的腰,如此大胆作耗!擅到大内拿人,不奏而斩,这倒也是我朝开基以来第一件奇闻!”见太皇太后如此咄咄逼人,三大臣仍来个伏地不答。
遏必隆觉得自己再不说话气氛便缓和不了,便轻咳一声说道:“太皇太后千岁!臣等并未径到大内拿人,是都太监吴良辅传他出来,在午门外拿下的。”索额图乘机也劝解说:“皇上、太皇太后息怒!千万别气坏了金尊玉贵之体!”说着暗递眼色示意康熙收场。只苏克萨哈在旁不作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