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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还在继续,艾达比寻常多喝了不止一杯香槟,脸上又湿又黏,绿色天鹅绒裙装的高领褶饰下面,脖子不停地出汗,鼻子好像也肿了起来。她用拇指和食指捏紧鼻子,看看是否变大了,然后走到大厅的镜子前,却惊讶地发现一切正常。
萨莉·斯万戈显然也喝多了门罗的香槟,她在走廊上把艾达拉到一边,低声跟她说,那个叫英曼的小伙子刚到了,我不该多嘴,不过你要是嫁给他就好了,你俩多半会生出棕色眼睛的漂亮宝宝。
艾达听到这些话吃了一惊,脸上红得厉害,她逃到厨房里,想让自己镇定下来。
可她到了那里,却发现英曼独自坐在炉边的角落里,便更加心乱如麻起来。他骑马穿过一场绵绵冬雨,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想先把衣服烤干,等身上暖和起来,再加入派对。他穿着一件黑外套,跷着二郎腿,湿漉漉的帽子挂在火炉边一只靴子尖上。他伸出手掌,正在烤火,看上去就像在推开什么东西似的。
——噢,我的天哪,艾达说,你在这里。要知道你来的话,女士们会多高兴啊。
——老太太们?英曼说。
——所有的人。斯万戈太太特别欢迎你来。
说完这些话,斯万戈太太刚才暗示的那幅画面,突然鲜明地涌现出来,艾达心里一阵慌乱,脸又红了起来,迅速加了一句,毫无疑问其他人也一样。
——你是不是有点头晕?英曼说,对她的举动迷惑不解。
——不,不是。这房间有点太挤了。
——你看上去脸红了。
艾达抬起手,指背在潮湿的脸庞各处碰了碰,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把手指当卡尺,又量了一下鼻子。随后,她走到门口,开门呼吸了凉爽的空气。夜色中有股腐烂树叶的气味,外面很黑,从门廊前沿滴下来的雨水反射着门里的光线,远处什么都看不见。从客厅里传来《好国王瓦茨拉夫》简单的前奏,从生硬的琴声中,艾达听出是门罗正在弹钢琴。夜色中,从遥远的深山传来一声灰狼孤独的长嗥。
——看来像是离群了,英曼说。
艾达让门开着,等着听有没有回音,然而没有任何动静。可怜的东西,她说。
她关上门,转向英曼,他的神情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更温柔,加上室内的温度和香槟的作用,她感到一阵眩晕。她踉跄着走了几步,英曼半站起身,伸出一只手扶住她,她抓住了他的手。然后,不知怎么的,她就坐在他的腿上了,个中缘由,她后来再也没有回忆起来。
他把手在她肩上放了一会儿,她依偎在他怀中仰起头,对着他的下巴。艾达记得,自己希望永远不要离开他的怀抱,但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出来。她记得清的是,他似乎跟她一样满足,并没有拥紧她的身体,而是仅仅把手略往外移,挪到她的肩头,让她靠在胸口。她记得他潮湿的羊毛外套的气味,还有挥之不去的马和马具的气味。
她大概在他腿上坐了半分钟,不会更久。然后,她就站起来,离开他的怀抱。她记得自己转向门口,手放在门框上,回过头来看着他。他坐在那里,脸上带着迷惑的微笑,帽子顶朝下掉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