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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看着维齐,咧开嘴笑了,他说,这个小家伙说话不算数。

维齐站起来,从外套下拔出柯尔特手枪,准备瞄准那个男人的腹部。但是,维齐的动作太缓慢太明显,等他把枪管持平后,那人已经拔出了自己的手枪。他的手臂伸得笔直,枪口离维齐的鼻子只有一根手指的长度。

维齐手拿不稳了,枪管垂下来,假如他开枪的话,就只能打到那人的脚。

——把这玩意儿拿开,英曼说。

两个人眼睛都往他的方向看,这时,特尔迪伸手把维齐的手枪夺了下来。

那人看着维齐,撅起了嘴巴。

——你这条吃屎的狗,他对特尔迪说。然后,他对维齐说,她刚才救了你的小命,假如你没有武器,我开枪打你就犯法了。

维齐没有对着任何人,只说,把手枪还给我。

——你该闭嘴了,英曼说。他在跟维齐说话,眼睛却仍然盯着那个长粉瘤的男人。

——难以从命,那人说。

英曼什么都没有说。

那人仍旧拿枪指着维齐的脑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场较量。

——我看得拿枪揍你一顿,他说,对着维齐的脸晃了晃手枪。

——嘿,英曼说。

那人望过去,现在,勒马特手枪已经亮相,平放在桌上,英曼的手搭在枪上。

英曼另一只手的食指晃了一下,示意那人走开。

那人看着勒马特手枪,站了很长时间,他看得越久,英曼越感到平静。最后,那人把枪插回皮套,转身走开,骂骂咧咧穿过房间,招呼他那一伙人走出门外。

——把那给我,英曼对特尔迪说。她伸手把维齐的手枪递给他,英曼拿来别在裤腰上。

——你差点让我俩都没命,英曼对维齐说。

——这不可能,维齐说,我们是两个对付一个。

——不是这样的,别指望我给你撑腰。

——好吧,你刚才就这么干了。

——都一样,别指望我。也许下一次我就不管你了。

维齐咧嘴笑着说,我猜你不会的。然后,维齐跟特尔迪起身走了,他搂着她的腰,那里也不过比其他地方略细了一点。英曼把椅子拉到墙边,这样就不会有人从背后偷袭他了。他向一个穿围裙、看上去像酒保的男人举起空杯子,那人就拿了瓶酒过来。

——那个壁炉可真大,英曼对那人说。

——夏天的时候,我们刷上石灰水,里面放一个床架,在那里睡觉最凉快了,那人说。

——哦,英曼说。

——你吃晚饭吗?

——好的,我在树林里吃了好几天了。

——过两个小时,饭就好了,那人说。

白昼的光阴慢慢耗尽,来了几个旅客住店。两个老头拉了一车农产品,准备去附近村子的集市上卖;一个白头发的小贩推着一手推车货物:一个长柄平底煎锅、几卷缎带、几个锡杯,棕色玻璃吹制的小瓶子里装着鸦片酊和各种浸泡的药酒;还有几个杂七杂八的流浪汉。他们聚在一张长桌子旁,一边喝酒一边侃大山,带着怀旧的情绪说起以往赶着牲口、家禽的日子。一个人说:噢,我从这里不知赶过去多少头牛。另一个人说,他曾在这条路上赶一大群鹅和鸭子,他说每隔几天,他们就得把家禽的腿浸在热柏油里,然后沾上沙子,这样它们的脚蹼才不会在路上磨掉。每个人都有许多故事要讲。

而英曼整个下午都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不漏雨的一头,呷着据说是波本威士忌的棕色烈酒,但那东西除了酒精跟威士忌就没有相似之处了。他焦躁不安地看着房间对面聊胜于无的炉火,其他人频频朝他张望,神情中带着某种疑虑。他们的面容好像镜子一般,映照出英曼自己的形象。在那些人眼中,他分明是个会突然开枪杀人的家伙。

英曼付了南方发行的五美元,可以在马厩顶上的干草棚里睡觉,还付了五美元吃晚饭,端上来的只有小半碗乌黑的炖兔肉和鸡肉,还有一块玉米面包。尽管如今钱不值钱,这也要价太高了。

晚饭后,天黑前最后的微光中,他站在酒馆背面的马厩的门口,头顶是木瓦搭的雨篷。他背靠拴马的围栏,看着沉重的雨点落到停马车的院子和路上的泥地里。一阵凉快的北风吹来。屋檐下挂着两个灯笼,亮光似乎被雨水冲淡了,只能照见地上的水坑,一切事物原本明亮和突出的部分,都被灯光勾勒出来,跟暗部形成阴郁的对照。雨水从雨篷边沿不停地落下,英曼想起了朗斯特里特在弗雷德里克斯堡的讲话:联邦兵纷纷倒毙,就像从屋檐上流下的雨滴。英曼在心里想:根本就不像,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客栈使用的木头已经旧了,都起毛了,即便天气潮湿,手掌摸上去仍像有一层粉尘。泥泞的过道对面,两匹马垂头站在围栏里,被雨淋得湿漉漉的。过道这一侧的马厩里,站着几匹更幸运的马,不过当你走过时,这些马会突然咬你一口。那两个要去集市的老人之一经过马厩去房间的时候,英曼转身看到他被一匹棕黄色的母马从上臂咬下了核桃大小的一块肉。

英曼就这么站着,漫不经心地看着渐渐暗去的风景。过了一会儿,他决定去睡觉,明天早点起来继续赶路。他爬上楼梯,进了干草棚,发现他的室友早在那里了,就是那个白头发的货郎。其他客人都付钱要了床铺。那人把手推车里的各种包裹和箱子卸下来,全部搬上了干草棚。英曼把自己的包裹往屋檐底下一扔,懒洋洋地躺进一堆干草,刚好在油灯昏黄的光晕外面。油灯挂在房梁的长钉子上,是货郎从小酒馆里带上来的。

英曼看着那人坐在摇曳的灯光下,脱下靴子和袜子,发现脚踵和脚趾起了水泡。他从皮盒子里面抽出一根放血刀,灯光映照着明亮的钢制利器,反射的光芒像暗金色的倒刺一样照进黑暗。那人用刀把脚上的水泡刺破,用手指挤出粉红色的液体,重新把靴子穿上,说了声,行了。他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指,拖着蹒跚的步子,在干草棚里走来走去,小心翼翼,脚步极其轻柔。

——行了,他又说了一遍。

——你跟我一样走得很辛苦,英曼说。

——我想是的。

那人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块表,看了看表盘,用指节敲了敲,拿起来贴近耳朵。

——我还以为很晚了,他说,现在才六点。

货郎从钉子上取下灯放在地上,跟英曼一样躺进干草堆。他们沉默不语地坐了一会儿。雨水敲打着头顶的瓦片,提醒他们有个结实的屋顶和一堆干草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空荡荡的干草棚在一圈柔和的黄光下变得更加温暖,灯光之外的一切突兀地隐没入黑暗,仿佛光在他们身边分割出一个空间。他们能听见马厩里马儿走来走去,鼻子里喷着气,还有其他人令人昏昏欲睡的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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