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芒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她经常在走神,魂游太虚。父母家庭内的矛盾冲突似乎对她的伤害变小了。不,是影响力不那么持久了。有另一种隐秘的力量在悄悄庇护她。让她有无所谓的姿态来对抗。叶子悬有些忌妒和焦虑。因为以前这种庇护是他才能提供的专利。
初二下半学期某节生物课堂上,戴着啤酒瓶底一样厚的眼镜的老师在黑板前唾沫横飞地讲自然界里哪些动物会孤雌繁殖,底下同学有的昏昏欲睡,有的在做小动作打闹玩纸牌。叶子悬挺直脊梁坐在座位上,以三好学生特有的纯真眼神专注地凝望老师,边细微小声地同滕小小对话,细微到连唇形都不曾变化。小小也以同样方式应答。有些话语简化到了无形的地步。他们经常以这种方式在人群中沟通,这是他们之间独有的游戏和暗号。
“——恋爱了?”
“……没啊……”
“——谁喜欢你了?”
“……还就那几个……”
“——那你喜欢谁了?”
“……你烦不烦?……唐僧……”
“——凡人嘛就是要烦的啊。不想说算了。我不再问了。”
果然叶子悬说话算话,再也没有问过同样问题。
连单恋、暗恋也谈不上。只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情绪,和牵念。想说也说不上来。只是不知不觉间在草稿纸上写满了“聂家梵”“聂家梵”“聂家梵”“聂家梵”“聂家梵”……甚至还尝试着画他的人像,可惜画得一点儿都不像。
2003年羊年春节将近。滕小小即将年满14岁。
除夕夜家家户户都喜庆热闹,有三五冷盘有几个热炒,还有暖锅或煲热的蛋饺肉皮菠菜汤……吃罢团圆饭大人带孩子去楼下或街上放焰火鞭炮。难得的是居然飘起了小雪,地上虽然还没有积起来,也一点儿都不冷,但空气中充满了浓浓的年味儿。揣着妈妈给的压岁钱,小小带着弟弟多多去楼下看邻居家放焰火。爸爸妈妈这几天也看起来很和谐,甚至开起了原应该避开小孩的玩笑。生活显得那么美好。
火树银花似的焰火被点燃,四周一圈儿小孩们欢快地鼓掌跳脚。小小拉着弟弟多多的手不让他太靠前,一瞥眼间望见二十来米开外幽暗的路灯光下,聂家梵一个人背靠墙闷闷抽烟。他双眉紧锁,像是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的钱,在喜洋洋的过年氛围中显得特别触眼。他25岁了,正值年轻男子的青春华年。举止落拓又洒脱,从来不矫揉造作,也从来不顾及他人眼光,浑然天成的男性魅力哪怕在郁闷时刻也表露无遗。片刻之后,他丢掉烟蒂,双手叉在裤袋里转身沿着小路向外走去。即使穿了厚外套的背影看起来也依然瘦削、孤单。
小小捏了捏弟弟的手道:“你先上楼等一下,姐姐去街口买很多很多的焰火回来给你放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