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志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又是哈叭狗领来的。”刘文彬好像看见似的连想都没有想。

“除非是他,哪有二个。三害到哪里,也是闹得翻江搅海,六神不安。”

“他们干什么来了?”

“吃饱了,想溜溜食,愿意上京绕获鹿走呢<a id="1" href="#1note"><sup>[1]</sup></a>。屋里说去,我还想办点事呢!”

刘文彬将驳壳枪关上大机头,枪口朝上,熟练地掖在腰间,习惯地拽拽棉袄大襟,就和魏强他们一起朝屋里走来。河套大伯给牲口添了半筛子谷草,也跟了进去。

“洛玉,这是武工队的小队长,魏强同志。”刘文彬给李洛玉指引。

“早听说过,今天总算盼得你们来俺村啦!”洛玉听说是武工队,从心眼里高兴。眼睛不受使唤地看了枪,又看人;看了这个,又看那个,真是眼里看着心里爱。

“你还接着刚才的话碴说,洛玉,大冉村的敌人怎么来得这么玄妙。”刘文彬抬抬下巴颏,让洛玉继续谈下去。

洛玉欠欠身子,一屁股坐在炕沿上。他把哈叭狗领着一撮毛出来到的哪里,净干了些什么事,从头到底,从根到梢地谈起来。“……这伙子畜牲,叮啊当地打死几只鸡,还要上房掏鸽子。西北角上周拴柱家房檐的一溜鸽子窝,都掏了一遍。一撮毛好容易抓到一个‘扑棱’,腾又从他手里飞走了。鸽子没有掏着,却沾了满手粪,气得一撮毛直个劲地喘大气。等鸽子飞回来,抄枪就打,小子枪法准,啪,就撂下一个来。他们又蹲了一大会儿,等鸽子再飞回来,一撮毛又打了一枪,鸽子打中了,偏巧架在椿树上。拿棍子捅,够不着;让人上去拿,谁也老牛拉车朝后鞦,干咋唬,不动弹。哈叭狗想在这儿充充能耐。连朝手心啐了两口唾沫,搂着椿树就朝上攀。手短,腿又短,笨得像个猪,三爬两爬,爬上一截子,又出溜下去。以后,人们搁着屁股,鬼子用枪把顶着他的脚,费力巴结地算是把他架弄上去。哪知道,椿树枝子脆,经不起他那二百来斤肥肉一压,喀吧!咕咚!树枝断了,他也摔落下来。逗得一撮毛仰面朝天哈哈大笑。等人们把他搀架起来,小趴趴鼻子摔青了;发面馒头的脸,也划破了;要不是肉厚,准得摔个腿折胳膊断。”

“刚才那边的笑声,就是为的这个?”魏强这才明白了刚才的笑声。

“可不是为的这个!你听见啦?”

“嗯,我一个人在房上听见的。”

“这小子别看摔了个烂北瓜样,还硬充大肚子蝈蝈。你们瞧瞧我学学他那副奴才相。”他出溜下炕沿,立在当屋,像演话剧似地装模作样着:“起开,起开,我又不七老八小的,搀着架着干什么?”两胳膊一挥,像是推搡他左右的人。跟着腰板一挺,两手一卡,瞪着眼睛说:“三十、四十正当年,摔下子怕什么?三天就好了。三天就好了?让结巴来说吧。”洛玉连形容带比划,疯疯癫癫地一闹腾,把屋里的人们逗得轰地笑了起来:贾正咧着没有门牙的大嘴,搓着脚跟地往后仰;赵庆田手捂着还没好利落的胳膊直哎呦;李东山一个劲地喊叫心口疼;常景春身子趴在“歪把子上”,上气不接下气;辛凤鸣抹着笑泪问大伯:“他会演戏?”大伯口水流拉老长,光指点洛玉,笑得说不上话来。

“同志们别笑,我学的这是碾砣砸碾盘,实打实的事。”没容得洛玉把话说完,有的人又要笑,魏强连咳咳了两声,人们才把嘴并住。

“哈叭狗这东西是白脖屎克郎,和别的两样。”洛玉放低嗓门继续说,“混伪事的,人性就够次啦,他还次有一等,事事坏得出奇,要不怎么叫哈叭狗呢?真看他主人的脸色行事。他们在这村糟够了,扭头就走,一出村西口,碰上个串亲的媳妇。一撮毛像蝇子见到蜜似的小跑步地蹿了上去。那媳妇一见,吓的浑身光哆嗦,连话都不敢说。‘女八路,翻翻的有。’一撮毛嘴里叨咕,伸手就翻包袱,摸身上。哈叭狗明知道一撮毛在那个媳妇身上耍流氓,不但不解劝,非要人家解开裤腰带,让一撮毛去摸裤裆里是不是藏着手枪。你们说说,做的这事有多损!支应的人们一见,忙凑上前去,好说歹说的才算拉倒了。这东西给鬼子舔屁股,真有舔出大肠头来的本事。”

“他叫什么名字?是哪儿的人?”辛凤鸣插嘴问了一句。“他叫苟润田,是铁路西南苟庄人。原先在满城干,因为坏得流了油,保满支队净指名点姓地找他。他觉得实在不能呆了,才花了个钱,在清苑弄了个警长的缺。乍来到大冉村,还和联络员们点头哈腰,说些天官赐福的话。狼到底是狼,日子一长,就显了原形。你们知道,大冉村南头,有个长年流水的金线河,鬼子为了过汽车方便,大大前年抓人修张保公路,也就修了座木头桥,起个名叫“惠民”桥。实际上是座毁民桥。桥两头各蹲个大炮楼。警备队在桥南,鬼子、黑狗在桥北。分两头占着。这座毁民桥,可成了哈叭狗吐金冒银的聚宝盆。他在一撮毛跟前一嘀咕,关卡设上了,“修桥补路”捐也就敛起来。有钱要钱;没有钱留东西,除了拾大粪的,真是见什么要什么。连卖菜的上冉村赶集去,也得留下两捆作抵押。人们给他起个名,叫雁过拔翎的能手。就是荞麦皮,他也要挤四两油。这东西还净办些笑里藏刀的缺德事。他跟谁都是嘻嘻哈哈像个喜神,哪知脚底下净使扫膛腿。去年,连雨天,摸摸哪里,都是潮的,谁家做饭也没有烧的。乡里乡亲的一撺掇,套上三辆大车,上城里去拉煤。一去,擩上几个钱,过去了;等回来,正好碰上哈叭狗在桥头上,事也就跟着来了。他跟日本人一捅鼓,连人带车都给扣了起来。晚上,一撮毛亲自审问,非说拉的煤是给八路军修械所送的。不承认就动刑过热堂。六个人,个个打得皮开肉绽。你们说,这不是飞来的横祸?村里明知是他冒的坏,还得花钱送礼,托他这个人情。有罪无罪,是他一句话;关起来,放出去,单凭他的舌头一鼓蠕。他打了你,骂了你,吃了你,花了你,还要向你卖弄:‘不是我姓苟的出名打硬保,这几个人都得送进宪兵队,那……死不了也得脱层皮。’他就是那么坏。”“这个坏劲,能跟刘魁胜、侯扒皮拜盟兄把弟。”贾正听到哈叭狗办的坏事,也就联想到另外的两个坏人。

“对,对。这仨人是黄杏熬北瓜,一色货。用不到同志你说,老百姓早把他仨拴到一堆啦。我刚才念叨的,只不过粮食堆里的一个谷子粒;要查起来,我这里就记上了半本。”李洛玉一边说着,就将右手伸进怀里摸。一个油布裹的、比巴掌大点的包包,从怀里掏出来。他慢慢地打开包裹的油纸,里面是个三寸多长、二寸多宽,毛边纸订的小本本。他平平地放在桌上:“事忙先写帐,谁有笔?借我用下,把今天哈叭狗、一撮毛的帐记上。”

魏强忙将去冬护送男女干部过铁路时,在石庄村北捡的那支钢笔从衣袋里拿出来,拧开,递给他。

钢笔是桔黄色;笔帽上,缠绕两道耀眼的金箍;镀金的笔卡子,在正面镂有几个外国字码;黄澄澄的大笔尖上,有米粒大的一块白金。从外形上就能看出这是支好水笔。

洛玉接过笔来,端详端详,反用正使地在本子皮上画了两画,又挪到眼前仔细瞅瞅,才说:“哎,怎么这笔好面熟?”“你认识这支笔?”魏强听洛玉一说,忙打问。他为这笔找主人发了好长时间的愁。

“早先,俺们县的敌工部长黄占立也有这么一支笔,我常借着使。你这支笔的里里外外,笔尖、笔杆,都跟黄部长的一模一样。”

“他,‘五一’扫荡以后过路啦?”

“没有,他一直在这边坚持;不过,去年秋后,他在黄庄让松田、刘魁胜带着清乡队给包围住,牺牲了。你们不知道,那真是好样的。”洛玉说到黄部长的牺牲,语气很沉重。“我以为这支笔找到主人啦,结果闹个假欢喜。这支笔是去年腊月护送干部过路时拾的,不过,地点是在铁路西。”“别说钢笔,就连人也还有一样长相的哪。”刘文彬搭上了一句。

其他小说推荐阅读 More+
赵宁岳飞

赵宁岳飞

画凌烟
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社稷丘墟,苍生涂炭!汝等逼问朕手中剑利否?
其他 连载 0万字
大佬穿渣男,努力洗白白

大佬穿渣男,努力洗白白

茶梨七
关于大佬穿渣男,努力洗白白:灵植师黎泽晋升大宗师时发生意外,爱人为救他失去魂魄。黎泽为了找回爱人的魂魄,进入了三千小世界。谁知因他晋升失败,所穿的每一世都体弱多病不说,还都是狼心狗肺的渣男。被辜负的商户小姐,被背叛的异能女,被知青抛弃的乡下女子,爱人每一世的下场都十分凄惨。如果想将爱人的魂魄带回,他必须用心赎罪,改变两人每一世的命运才行。第一世:杀妻的病弱书生第二世:末世的圣父小白脸第三世:抛妻弃
其他 连载 0万字
与渣男退婚后,我成了将军府千金

与渣男退婚后,我成了将军府千金

文繁星
关于与渣男退婚后,我成了将军府千金:『穿越+空间+医术+双洁+真假千金+宅斗+虐渣』一场预谋已久的车祸,让沐瑶穿越到了一个,刚刚被情敌杀害的小姑娘沐瑶儿身上。什么?未婚夫是个古代海王?村里的村花、镇子上的富家小姐、小姐家的丫鬟、居然还有一国的公主,都被海王染指过。渣男想悔婚?那就让全村人亲眼见证,渣男劈腿的盛况。渣男想当官?那就夺了他的功名,绝了他的后路。渣男与公主的婢女私会?那就打断他的第三条腿
其他 连载 0万字
狐君家的除妖师又美又飒

狐君家的除妖师又美又飒

非林兮
山精木怪,魑魅魍魉,妖混迹人间。嗜血的九尾妖狐,东海的食人鲛鱼。妖——惯会蛊惑人心,他们披着人皮,藏匿于烟火人间——慕子琳十五岁时出师,正式成为了一名除妖师。但她也没有料到,她会遇见那个恶名远扬的大妖——狐十三。但相处之后,她发现他也没有传闻中说的那样凶恶可怖。反而,他匡正扶善、嫉恶如仇,乃妖中善类,而且呀,他还苦钻厨艺不问修炼,要问为什么?因为修炼方面他已经是天花板了呀……
其他 连载 0万字
医妃重生后,带着萌宝炸王府

医妃重生后,带着萌宝炸王府

苏梓研
【医妃+萌宝+医妃+爽+宠】 余婉宁,二十一世纪高科技研究医学院的最年轻院士,被授予了最高的职位勋章。 就只是研究了一个病毒,失败了,就穿到了一个新婚夜被抓j的废妃身上。 这还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一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还是那个渣男的! 她带崽偷上门,想要给渣男一个教训,可却见到渣男迎娶新欢,还想扣留她,抢她的娃! 余婉宁霸气回怼! 当初是你要休妻,休妻就休妻,现在却想要回来,门都没有。 当年
其他 连载 0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