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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慧下车前幽怨地看陈烨一眼:“您这笑点也太低了。”

陈烨笑眯眯地摆手:“为了对你提供的欢乐表示感谢,改天再请你吃饭。”

“那得是海鲜!”汤慧真不手软。

“没问题。”陈烨挥挥手,流畅地倒车,车子划了一个弧,驶向小区大门口。

在车子转弯之前,陈烨看看后视镜,只看见汤慧转身上楼的背影。他一边开车一边想起汤慧那种痛不欲生的表情,不禁有笑容浮上脸。

后来没多久就是省里的青少年小提琴比赛了,陈烨是评委之一,坐在他旁边的是他在艺术学院读书时的大师兄祈年远,如今是省交响乐团乐队首席。祈年远比陈烨大七岁,像众多艺术类学生一样专业成绩优异、英语成绩很烂,当初为了考上省艺术学院的研究生,一口气考了四次,才跟范进中举似的熬出了头。所以他研一时陈烨读大二,师从同一导师门下,是标准的同门师兄弟。

同门大师兄特别不见外,看见陈烨跟一个女孩子打招呼就拽住他问:“谁啊这是?”

“记者,”陈烨瞥一眼祈年远,见他正盯着不远处的汤慧打量,马上警告他,“不准下手,人家是良家女孩。”

“听说过‘良家妇女’,没听说还有‘良家女孩’的,”祈年远笑呵呵地说,“你女朋友?”

“不是。”陈烨一口否定。

“既然不是你操那么多心干吗?”祈年远不乐意了,“我看这小姑娘活泼泼的挺可爱,过会儿结束了叫上她一起去吃饭呗!”

“这个真不行,”陈烨也特别不见外,严肃地表示拒绝,“这可不是你那些莺莺燕燕,手下留情!”

“莺莺燕燕怎么了,都是朋友嘛。认识个朋友有什么不好,以后开独奏音乐会还能帮我报道一下,”祈年远不搭理陈烨了,挥手招呼汤慧,“记者姑娘,看这边。”

汤慧回头,就看见陈烨身边的男人在冲自己招手,没犹豫就走过去,笑着打招呼。

祈年远盛情相邀:“陈烨的朋友吧?结束后一起去吃饭呀,我订了座位,在‘船上人家’吃海鲜,去不去?”

这回是汤慧想岔了,惊讶地扭头看陈烨:“您还真记着呢?真要请我吃海鲜?”

陈烨终于想起来之前的承诺,笑着摆手:“不是,别误会,这次是大师兄请客,你若是不介意,算我借花献佛吧。”

汤慧笑着应下了。

当然,如果她能预料到吃海鲜能吃到头破血流,那她一定不会答应。

事情是这样的——本来饭局是很其乐融融的,祈年远约上了几个关系不错的评委,又拽上几个相熟的电视台编导,都是能说善道的人物,一场饭吃下来笑声不断。高兴了酒就喝得有点多,是张裕解百纳干红,12°的酒精度,八个人喝了差不多两箱,平均每人一瓶半。当然一瓶半红酒对相当一部分喝惯了白酒的男人们来说也没什么,何况真正轮到汤慧杯里的最多也就半瓶。可架不住汤慧没怎么喝过红酒,所以冒冒失失喝了半瓶干红后直接进入晕眩状态,硬撑着去了洗手间,一进门就把自己绊了一跤,额头磕在拖把池的尖角上,顿时血流如注,直把一位刚从梳妆镜前转过身来的女客人吓得六神无主、惊声尖叫。

于是,陈烨的前半夜因此耗在了医院的急诊室里。

汤慧是真醉了。

陈烨守在一边,看医生给汤慧缝合伤口,整个过程中汤慧一动不动地昏睡,陈烨兀自自责:早知道这姑娘酒量这么浅,他真该拦着点。眼下这样怎么办呢?他隐约记得汤慧的家人都在两百公里外的M市,她一个女孩子孤身在此工作,这几日的吃饭、打针,过几天的拆线、换药,谁来照顾?

陈烨看看满脸血渍的汤慧,低头叹口气,先在心里把劝酒的祈年远骂了一万遍,然后不得不承认,对于汤慧受伤这件事,作为邀请者的自己也必须负责。

等了大约半小时后,汤慧醒了。醒来看见自己躺在急诊室里,还一脸莫名其妙:“怎么到这里来了?”

陈烨低头认错:“对不起,不该让你喝酒的,害你受伤,还要缝针。”

汤慧倒抽一口冷气,这才察觉到额头上似乎有点酥麻又酸胀的感觉,抬手想要摸,却被陈烨抓住手腕拦下来:“别乱动,敷着纱布呢。”

汤慧觉得头有点晕,使劲回忆一下终于记起自己失去知觉前那满地的血,嗫嚅着跟陈烨道谢:“真是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陈烨摇摇头,语气歉疚:“别这么说,都是我们的错,太高兴了就没注意分寸。我现在送你回家吧,你能起得来吗?”

汤慧点点头,撑住身体坐起来,一路由陈烨搀着上了他的车。路上汤慧没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车窗外。陈烨觉得不管谁遇见这种倒霉的事情心情都不会好,也便不敢打扰她。其实,他不知道,汤慧只是觉得自己太过丢人现眼而已。

尤其还是在这么帅的青年才俊面前……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车开到汤慧楼下的时候陈烨自然而然地问:“要不要送你上去?”

“不用,我没事,”汤慧没有看陈烨,拎起包推开车门就下车,在关上车门前迟疑一下,到底还是扭回头来生硬地笑了笑道,“谢谢您,今天的事情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就不邀请您上去坐了,早早回家休息吧,晚安。”

说完她关上车门就快步往楼里走,陈烨急忙追下去大声说:“明天我来接你,还有一针破伤风的针呢!”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汤慧回头答一句,摆摆手就进了楼门。陈烨愣愣地看着面前老式居民楼的楼道里一层层依次亮起感应灯的灯光,直到三楼某一扇窗户里也有灯光亮起来,这才转身上车离开。

回去的路上陈烨一直觉得有什么东西塞在喉咙里,堵得难受。可到底是什么呢?他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后来回了家,把自己扔到床上,迷迷糊糊睡着前,他一直在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直到第二天早晨,当陈烨在朦胧的晨光中醒来,扭头看看钟,才不过六点半,而他脑子里已经迅速闪过“汤慧今天一早要去医院打针”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终于知道自己哪里不对劲了——汤慧不让他陪同去医院,这实在是太让人不爽了!

尽管,他也没想明白他们非亲非故的他有什么好不爽的,但他向来是个行动派,既然觉得不爽就得试图改变——七点半,他把车停在汤慧家楼下,上三楼,301,敲门。

汤慧果然还没出门,听见敲门声,捂着脑袋来开门:“谁啊?”

门一开,看见是陈烨的刹那,汤慧差点尖叫——这人来干吗?

她都想骂人了——大清早的,她蓬头垢面目光痴呆,还穿着一件肥了足有两个码的棉布睡裙拖拖拉拉,脚上的塑料拖鞋带子断了没空买新的,只好拿塑料胶带粘起来……这种时候,陈烨你一身清爽器宇轩昂地来寒碜人是不是?

可站在门外的陈烨这会儿十分没眼色,他不仅没看出汤慧嫌弃他,反倒还从汤慧那满身落魄中看到一丝楚楚可怜的味道,这在一定程度上加深了他的内疚,同时也让他内心深处洋溢出一种“作为本地人必须义不容辞照顾外乡姑娘”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所以他压根没给汤慧拒绝的机会:“去洗漱,我带你出门吃饭,吃完了去医院打针。”

汤慧惊愕地瞪大眼,心里有点疑惑有点忐忑有点惊讶有点窃喜地纠结着,心想这人若不是活雷锋,难道还对自己真有点意思不成?

暧昧这种事向来最折磨人——得不到的没必要惦记,得到了就犯不着惦记,只有这欲说还羞的暧昧,让人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去医院的路上,陈烨似乎是无意间问起:“向社里请假了吧?”

汤慧点头:“请假了,我们主任生病住院好久了,副主任主持工作,他这人特别好说话,别说是受了伤,就算平日里我们有急事要请假,他都会一声不吭帮我们把手头的工作完成。”

“真不错,”陈烨点点头,“能跟着这种头儿做事,工作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那当然了,我们头儿很厉害的,硕士毕业就去南方的大报工作,我们社千辛万苦才挖过来,写一手好文章,拿过好几次中国新闻奖。他还一边工作一边考博,一次就考上了,可以脱产学习呢。最近是因为主任病了他才回来主持大局的,估计也快要接我们老主任的班了,他才三十五,是我们全社最年轻的主任候选人。”汤慧真心崇拜自己的领导,语气是发自肺腑的真挚。陈烨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汤慧,第一反应是这个姑娘心地好、够单纯、很实在。

他接着问:“你在这个城市没有其他亲戚吗?朋友呢?这几天有人照顾你吗?”

“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汤慧义正词严地回答。陈烨瞟她一眼,无奈地笑一下。

汤慧看见了,突然反问:“陈老师,您一直住在学校里吗?为什么不回家?您不是本地人吗?”

陈烨咳嗽一声:“下次说话请用‘你’,咱这里不流行说‘您’,太正式了听着别扭。”

“哦,”汤慧从善如流,“你为什么不回家住?”

“烦,”陈烨言简意赅,“一进门就催结婚,一聊天就催生孩子,烦透了。”

“也对,你也不小了……”

汤慧的语气太慈爱,把陈烨逗笑了:“小孩子别用这种口气说话,我出国念书的时候你还在上高中呢。”

“对哦,你大学毕业就出国了,一直在国外,”汤慧对对手指头,纳闷地问,“可是这中间就没有谈过恋爱吗?既然迟早要回国,总是能团聚的,并不影响结婚啊!其实早结婚挺好的,多个人陪你玩,比较不那么无聊。”

中间没有谈过恋爱吗?陈烨想一想,模糊的记忆似乎一下子清晰了起来——十年前的小馄饨、被戴了“绿帽子”的《绿袖子》、彩虹糖、《APOLLO》杂志,记忆果然是由无数形象生动的符号串接而成,哪怕爱不在了,小馄饨的香气、彩虹糖的酸甜、《绿袖子》的旋律,却永不磨灭。

“那时候,我还不懂什么是爱,”陈烨一边开车一边字斟句酌地慢慢回答,“我很看重自己的演奏事业,为了这个我可以忍受背井离乡的生活,可以不惧怕任何挑战,甚至在国外被小偷偷得几乎倾家荡产时,也能撑住了继续学习。寂寞、孤独、语言障碍什么的,都能克服,反正忙起来的时候也就什么都顾不上了,脑子里只绷紧了一根弦,就是要拉好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甚至在刚决定出国的时候我也并不觉得自己会回来,所以很轻易就放手了。那时我们都太年轻了,刚刚大学毕业,正是对事业对爱情都充满理想的时候。可我为了自己的理想,就把她的理想一刀砍断……我想,她哪怕一辈子都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

陈烨并没有解释那个“她”是谁,但汤慧知道那一定是一个被辜负的故事和一段被辜负的青春,她甚至能体会到那种在最爱时分别的痛楚。可是,她想,她与那个女孩子不同的地方在于,对方那时不过二十二三岁,今天的汤慧却已经二十七岁。

在不同的年纪,尤其是在走出校园之后,我们对爱情的理解、对婚姻的审视会发生自然而然的变化。倒不一定更势利了,但往往更现实了。

所以,她是真的这么想:“先立业后成家也是对的,把握合适的机会,做合适的事,这样或许会在将来某一天对曾经的某些牺牲表示遗憾,但终归不会对生命的庸碌表示痛悔。毕竟,年轻只有一次,除了爱情,我们一定还有其他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陈烨略有一些惊讶,扭头看一眼汤慧,却见她平静的表情。他便知道,她说的是心里话。

陈烨不得不承认,这是第一次,有人帮他弄清楚了“遗憾”与“痛悔”的界限。

也是那之后,陈烨就常常出现在汤慧身边——去医院换药、拆线,都是陈烨陪同;刚拆线时因为伤口在额头正中,多少有点影响美观,汤慧不愿意坐公交车,陈烨便时常接送,给她省了些坐出租车的钱。渐渐的报社里有人注意到陈烨的存在,打趣似地问汤慧“那是你男朋友吗”,汤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连汤慧自己都不知道,陈烨算是自己的男朋友吗?

直到那年年末。

腊月二十五,社里开春节茶话会,一群大龄男女青年吃喝玩乐折腾了一下午之后,距家比较远的先行奔赴机场、火车站,近一些的也一边轮值一边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过年。专题部不着急回家的人比较多,最后剩了五个人无所事事,便相约晚上“带上家属”一起去KTV唱歌狂欢,以庆祝今年收成好,红包还算体面。

汤慧自然而然捎上了暧昧着的“司机”陈烨,大大方方地给同事们介绍:“这是我的采访对象,一起来凑凑热闹。”

看见同事们若有所指的笑容,汤慧只笑一笑,转身大大方方地坐下。她自己先挑了几首歌,再帮陈烨找曲目。陈烨选的是外文歌,唱到最后大家都没听懂到底是“哪国的英语”,但集体承认像陈烨这种人的存在就是为了毁灭其他歌手的自信心的,于是一致要求汤慧以后还是别带陈烨了,汤慧闻言笑得甚是灿烂。为对大家表示安慰,汤慧特别脱了鞋子踩在沙发上给另一位同事的歌曲《我是你的小小狗》伴舞,引起哄笑一片。

终于跳完了那支足够“2”的舞蹈,众人正笑闹的时候下一首歌的前奏徐徐响起。熟悉的旋律令陈烨愣一下,扭头看大屏幕:树影斑驳中,一个女孩子拖着大箱子踽踽独行。看MV的风格而言倒是极普通的陌生作品,可这前奏又有点熟悉,一下子就穿透了陈烨的心脏。

刚好听见汤慧站起来招呼同事:“嗨,麦克风给我,我点的《绿袖子》。”

陈烨彻底呆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大屏幕上的歌词:你送的鸢尾花早已经枯了,你教的那首歌我学会弹了,风把旋律吹乱了,心又随风飞走了,我的手指弹着弹着想起你了,习惯在你手心练习那首歌,习惯有你指尖轻轻跟着和,歌里不再有你了……

陈烨心底渐渐漫上一阵难言的哀伤与失落:哀伤的是青春那么短,转眼就错过;失落的是时光那么长,此《绿袖子》已经再不是彼《绿袖子》。

什么叫作“推陈出新”?原来,最推陈出新的是时间——古老的民谣在岁月变迁中被无数次改编,从长笛、钢琴、吉他到小提琴,从独奏、室内乐、管弦乐到流行歌曲,当古典的情愁走到今天这般模样,其实,“爱”从来都在,只是演奏音乐的人,换了。

他抬起头看着大屏幕前的汤慧,看她认真地轻吟浅唱:回旋的绿袖子音符还不休止,绕成永远的戒指,你教的那首歌我不再弹了……

是的,其实从来都不一样:不是长发而是短发,不是校园里的白裙飘飘而是女记者利索的工装裤,不是满脸幸福甜蜜的憧憬而是再冷静不过地告诉他“先立业后成家也是对的”。

谁也不是谁的替代品,因为本就不一样,所以她们在他生命中的意义自然是不同的。

过去和现在也是不同的,所以,过去的那首歌,的确不该再弹了。

于是,那天晚上,汤慧家楼下,就在汤慧习惯性摆手说“谢谢,再见”的同时,陈烨脱口而出:“你觉得我们,可不可以试一下?”

“啊?”汤慧傻了。

在汤慧5秒、10秒、15秒……这样看不见尽头的沉默中,陈烨渐渐从最初的热切开始降温——他似乎是到这时才发现,这一晚的《绿袖子》就像一个咒语,指使他提出这个冒失的建议,可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她是否已经有了心上人,比如她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位副主任,晚上唱歌的时候他也见到了,能看出那是个反应敏捷却又气质温和的男人,是姓“褚”还是“楚”来着……

其实,他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汤慧满脑子都是这样的念头——天上真的掉馅饼了?怎么就砸着自己了呢?不是做梦吧?她可不是牛顿,发现不了万有引力,掉下来的东西若是太重会被砸成弱智的。

终于,等到无望的时候,陈烨苦笑一下,自我解嘲:“算了,你就当我是间歇性抽风好了,你——”

话没说完就被汤慧打断:“这怎么行?”

“啊?”轮到陈烨傻了。

“我是说,这样不行,闲着没事就抽风是种病,得治,”汤慧严肃地说完这句话,突然笑了,“交给我吧,我来帮你治!”

陈烨迷糊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行,还是不行?

直到三个月后他们闪婚——从民政局揣着结婚证走出来的那天,当陈烨扭头看见汤慧暖融融的笑意,他才终于确定:新的那首歌,从这一刻起,开始弹奏!

(2)

陈家是标准的书香门第。

陈烨的母亲秦逸敏家祖上出过状元郎,至今陈烨舅舅手里的族谱都是线装图文并茂版,里面数页都是佩着顶戴花翎的官服画像。只是到了陈烨外公这一代恰逢战乱,官是没得做的,但作为一个业内颇有些威望的文物鉴定专家,一份古董生意倒还能养家糊口。作为秦家长女,秦逸敏从小就喜欢研读史书,恢复高考当年就考取省师大历史系,一口气读完研究生后留校任教,现在是历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相比之下陈烨的父亲陈行没有这么强悍的宗族背景,但家里世世代代都是中小学教师,轮到陈行这里算是第一代没有从教的陈氏子弟,但相差倒不远,仍旧是从事科研工作,早先是省社科院经济所的研究员,一步步走过来,如今是省社科院副院长。

以上这些,在结婚前汤慧就全都知道。而且她还去陈烨家吃过几次晚饭,席间陈烨父母彬彬有礼的态度以及优雅从容的举止都给汤慧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度令她觉得有些许自卑——说句大不孝的话,虽然汤慧从没嫌弃过自己做生意的父母,但她也的确感觉到人和人之间是有种种差距的。

领完结婚证的那晚汤慧自然要随陈烨回家吃晚饭,一进门,汤慧就看见秦逸敏正在餐桌边摆放碗碟。这天秦逸敏特地穿了一件绛红色的羊毛连衣裙,她皮肤白皙,虽然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但偏就不显老,站在餐厅光彩流离的水晶灯下只觉整个人都娴静雅致,让汤慧看得叹为观止。

汤慧是真心赞叹:“阿姨您真漂亮。”

秦逸敏一愣,陈烨已经笑着拍汤慧的头:“叫谁阿姨呢?”

汤慧愣一下,赶紧不好意思地补一句:“妈妈真漂亮!”

秦逸敏笑了,她连笑起来的样子都那么好看,汤慧心想若让陌生人看见最多猜她四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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