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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慕次:“权且试一试吧。”荣华把唱片包好,递给阿次。荣华:“谢谢,十五元整。”杨慕次付钱,拿了唱片,走出书店。
丛锋听见人去了,从楼上下来,说了句:“客人来得也太早了。”
荣华笑笑:“我兄弟阿初,来替女朋友选唱片。”
※实验室里很安静。
夏跃春推门进来,看见神情沮丧的阿初。夏跃春很紧张,他用关心的表情看着阿初,拍拍他的肩。
夏跃春:“阿初。”
阿初神情黯然,他用手指着蓝布下遮盖的化学分子式圆盘,说:“跃春,我,我想我已经尽了全力了——”
夏跃春的心情直落下去。
阿初:“我觉得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夏跃春叹了口气:“我知道,科学研究要有突破很困难,不过,你也不要悲观,我希望,你在挫折面前,能够——”
阿初抬眼看他:“准备好了吗?”
夏跃春:“什么?”
阿初:“准备好了,我想告诉你,其实我们对‘细菌学’的研究的方向——”夏跃春以为他会说研究的方向错了,他满脸乌云。
阿初一字一句地说:“是完全正确的!”阿初“呼啦”一声揭开蓝布,化学分子式圆盘上用晶莹剔透的塑料管铺展开来一副绝妙的答案。夏跃春简直呆了。
阿初:“夏院长,我交卷了。”
夏跃春惊喜若狂:“好啊,你,好样的!”阿初的脸上一片阳光灿烂。
※杨家佛堂。
陈浩山在给徐玉真念军部回电:“……你是天照大神的子孙,你的牺牲精神与日月同光,满洲在望,上海亦是囊中之物,你功勋卓著,是改写历史的大和军人。你的牺牲大计,不到万不得已,断不用这下下之策。军部有错必究,已严厉处罚妄动之人,盼你大局为重,再次派人与荣初接触,争取早日得到‘雷霆’密钥,开启大日本皇军在远东的胜利之门。”
徐玉真高扬着头,显露出她的军人本色:“我一定不会辜负军部的期望,无论如何我也要搞到‘雷霆’密钥,哪怕唤醒,甚至牺牲我们的‘帝国公主’,我也在所不惜。”
陈浩山:“帝国公主?”
徐玉真不回应,直接发布命令:“马上去闸北银行,我们的防御点过于薄弱。通知老爷,我今天要和他一起共进晚餐。”
陈浩山:“是,太太。”
※东方书场。
东方书场非常宽敞,有两三百个座位,此刻离开场还有几分钟,观众陆陆续续在进场了,不一会,已经坐了一大半的观众了。
荣升早早地宽坐在雅座里,杨慕次穿着军装走了过来,他很有礼貌地向荣少示意,问自己能否坐下,荣升点头同意。杨慕次坐下,陪他听戏。
此刻,书场上靓女俊男开始调音整弦,书场中的嘈杂声渐止。
说书的唱:“窈窕风流杜十娘,自怜身落在平康。她是落花无主随风舞,飞絮飘零泪数行。青楼寄迹非她愿,有志从良配一双,但愿荆钗布裙去度时光……”
※阿初的办公室。
刘阿四正在给阿初介绍杨氏闸北银行内部的布局,刘阿四画出了很多异状的通风管道,阿初陷入沉思。
韩正齐在一旁说:“杨家的秘密应该就在这些星罗密布的通风管道上。”
※东方书场。
杨慕次主动替荣升续茶,荣升隐隐有阿初在侧的错觉。
说书人唱:“……在青楼识得个李公子,啮臂三生要学孟梁。她自赎身躯离火坑,双双月下渡长江。”
※春和医院实验室。
阿初戴着医用手套,细心地剥离某种皮下组织,他把一管实验药剂注射到组织里,他仔细观察着化学变化,并用手招呼夏跃春。
夏跃春在显微镜下观察,朝阿初竖起大拇指,做了个“厉害”的表扬。
※东方书场。
杨慕次与荣升一起听戏。
说书人唱:“那十娘偶尔把清歌发,呖呖莺声倒别有腔。哪晓隔舟儿听得魂无主,可恨登徒施计要拆鸳鸯。那李郎本是个贪财客,辜负佳人一片好心肠,说什么让与他人也不妨。”
电车摇摇晃晃,雅淑的心情特别凄凉,因为阿次的再次拒绝,她已经感到自己的努力付诸于东流,爱情的收容所里,她无处可栖。
和雅淑隔窗看着街景,她看到了自己第一次与阿初亲密接触的图书馆,电车停下,有人上车、有人下车,和雅淑没有动,她知道,这里没有她的归程。
杨慕次强打着精神陪着荣升听戏。荣升时不时地用怀疑的眼光探视他一下。
说书人唱:“杜十娘,恨满腔,可恨终身误托薄情郎。说郎君啊,我只恨当初无主见,原来你是假心肠一片待红妆。可知十娘亦有金银宝,百宝原来有百宝箱。我今朝当了你郎君的面,把一件件,一桩桩,都是价值连城异寻常,何妨一起付汪洋!”掌声四起。
顷刻间,曲终人散。
荣升看着阿次,问:“你来找我,断然不会是因为喜欢评弹吧?有什么事情,直话直说。”
杨慕次:“荣少痛快,那我就不兜圈子了。我看过荣家的档案,我知道您跟荣初先生一起在英国生活了八年,您栽培他的初衷,难道仅仅是为了到今天来杀人放火、为所欲为吗?”
荣升:“你说什么?”
杨慕次把一些剪报放到荣升面前,说:“我希望您劝劝他。就算为了他自己,他也不应该自毁前程。”
荣升克制着自己的火气,冷冷地看着杨慕次,说:“没有人天生就喜欢杀人,阿初尤其如此,他认为一定要死的人,一定有他该死的因由。我帮不了你。”
杨慕次站起来:“您的态度,真的出乎我的预料。”
荣升:“那只能证明,你不了解我。我不是那种你随便翻翻档案,就可以来指手画脚的人。”
杨慕次:“打扰了。”他怏怏离去。
荣升看到他离开后,马上拿起那些剪报来读。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标题,进入荣升的视野,血与火在一行行铅字中蔓延。荣升的脸色愈来愈阴沉。
※荣升住所。
荣升给英国大使馆的朋友打电话。
荣升:“威廉,上次舍弟出国的事情,你那里办的怎样了,我希望他能够到教会医院工作,您帮我在那边看看有无合适的房子……”
荣家大太太走了过来。
荣升放下电话,他问母亲:“妈,我记得当初阿初去英国的时候,跟您签过一份卖身契,契约还在吗?”
大太太愕然:“平白无故的,你要那玩意做什么?”
荣升有深意地说:“以前没用,或许现在有用。”
※阿初办公室。
阿初接到荣升电话。
阿初:“少爷?我最近比较忙,对,今天下午,有一个很重要的生意要谈。改天吧,改天我得了空,去看您。少爷保重身体。好。”他挂了电话。
一会儿,电话铃声又起,阿初接电话:“跃春,有事吗?溶液有异常变化?我马上到。”他挂了电话,穿上外套,叫:“阿四,备车。去春和医院。”
有保镖替他打开门。
阿初步履匆匆走过。
※夏跃春的办公室。
荣升坐在夏跃春的对面。
夏跃春:“一定要这样吗?阿初现在今非昔比,不会轻易同意去英国的。”
荣升:“我不希望他活在仇恨里,他是救人的,不能去做杀人工具,仅此而已。”
夏跃春:“您何不稍加劝诫,嘱其收敛即可。”
荣升:“我有我的打算,夏院长放心,我不会为难自己的兄弟。”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阿初带着手下风风火火地进来,他意外地看见了荣家大少爷。不用解释,阿初也知道原因了。
阿初:“……少爷,您怎么来了?”
荣升冷笑:“我不来,见不着您的面啊。您说是吧?您最近还好吧?”
阿初完全不知如何回答,而荣升似乎也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
夏跃春满头是汗:“阿初,你大哥说常惦着你呢!”他拍拍阿初的肩,无视阿初的紧张,夏跃春:“你们兄弟慢慢谈,……我先去忙。”他把阿初的手下全都“轰”出去了,随手关紧房门。
阿初一言不发地走近荣升,他觉得荣升似乎是找自己来发作某一件事的,但是,他并不知道哪件事得罪了这位菩萨。
果然,荣升的口气开始变得厉害起来:“你好大的架子,我要见你一面,还要人从中斡旋。”
阿初低下头:“原本……”刚说了一句,就觉得多余。
荣升坐着俯视着他:“你现在知道自己姓什么吗?问你话呢。”
阿初:“……荣。”
荣升发作了,厉声地说:“还不给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