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和雅淑打着一把东洋伞,穿着一身很素的旗袍,走进了她自以为荒芜的花园。突然,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玫瑰园的玫瑰鲜艳欲滴地出现在了雅淑面前。雅淑知道,这些玫瑰都是从花房买来的,有人一夜之间替她布置出了一个童话般的花园。有人想让自己在童话的世界里活下去,其实,她自己何尝不想永远睡在童话故事里,不要醒来。
一把大剪刀正在修剪花枝。
一个穿着裙子的女人出现在雅淑面前。
和雅淑很镇定地说:“你是谁?我没有见过你?不,我没有雇过园丁,你从哪儿来?”
小月很谦卑地鞠着躬:“我是杨太太派来伺候您的起居的,小姐。”
和雅淑不知怎么很厌恶她的存在,但是她没有表现出厌恶的情绪,而是用一种高傲的眼光俯视着她,说:“好吧,既然你是夫人派来的,你就替我好好地打理这一片园子。不过,仅限于这片园子而已。”
小月低头说:“是。”她的腰弯得更低。
和雅淑出门了。
小月赶上几步:“小姐走好,祝你玩得愉快。”
和雅淑的脸色阴沉,步履沉重。小月看着雅淑的背影渐渐消逝在自己眼前,她直起腰,眼光凶恶且毒辣。
“哗”的一刀,一片玫瑰低头。
※上海商务会馆。
阿初正在跟刘阿四讲话,突然,门被推开了,和雅淑把东洋伞搁在门边,目光痴痴地站在门口,阿初一怔,刘阿四知趣地离开了。
阿初快步走过去。
雅淑看着他。
阿初:“和小姐,你找我?”
和雅淑:“我记得你找我借过几本书,图书馆打电话来催,说是借期到了,不还的话,要照价赔偿。”
阿初想起来了。阿初:“我倒是真忘了。改天我替你送过去,图书馆那边我来处理好了。”
和雅淑点点头:“那我走了。”她低着头转身就走。
阿初看见那把湿漉漉的伞,他拿起伞就跑出去:“雅淑。”
大街上,行人步履匆匆,天上下着绵绵细雨。
阿初拿着伞,跑出来,看见雅淑淋着雨,在雨中疾步行进,看她的背影似乎在哭。阿初自责都嫌迟了,他想着雅淑来找自己,一定克服了心理压力,自己的态度过于疏离,雅淑过于敏感。他赶紧跑步,追上去:“雅淑。”
和雅淑听见阿初在喊自己的名字了,加快了步伐,她不想让阿初看到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
阿初打着伞,抢步上前,拉住雅淑的手:“雅淑。”
雅淑一把将雨伞打落在地,她哭着:“别碰我!”
阿初看见她的泪,顺势从后面抱紧她。
雅淑:“阿次不肯要我,你看穿了我,你看到我心里去,知道我心里藏着谁,你不来争取,你算准了我会向你低头,你的心是刀子做的吗?”
阿初紧紧环抱着她,不肯有一丝放松。
雅淑:“你借了我的书,你要照价赔偿,你偷了我的心,你就装聋作哑。那书不是祸害是什么?我要不认识你,我的心里就不会藏着你,我要是不认识你,我就不会这么痛苦、这么难过,我要不认识你,阿次就会娶我,我要……”
阿初吻了雅淑,像一阵温暖的春风扑向花心一样,他吻着她,不让她再继续讲话,他认为,雅淑的心早已属于自己了。
雅淑被突如其来的吻给镇住了,她没想过阿初会有这种强势的动作。
阿初:“你知道——你心里藏着什么吗?我告诉你,那就是,爱。”
阿初再次亲吻雅淑,雅淑伸手抱住他,雨丝不停地下着,宛如一张雨帘,织就二人的甜蜜世界,雨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
阿初吻着她的泪:“我不会再松开手,除非我死。”
雅淑的脑门昏涨到极点:“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们二人都被雨给淋湿了,可是谁也没有要放开谁的意思。他们的脚下落着一把张开的伞。
※杨家佛堂。
陈浩山步履匆匆,见到徐玉真后,很高兴地说:“好消息。幽灵来电,今已掌握共党要员方致同行踪,通过此人,很快我们就会找到负责‘雷霆计划’的苏联来客。”
徐玉真:“我们一定要双管齐下,拿到‘雷霆’的密钥。军部在等着我们做给他们看,这一次,千万不能出纰漏。银行的管道检修得怎么样了?”
陈浩山:“全面竣工。就是一只蚂蚁也爬不出去。”
徐玉真:“我们的第二步棋……”
陈浩山:“诈术。”
※阿初的办公室。
刘阿四领着一个日本领事馆的翻译走了进来:“老板,日本领事馆的犬养翻译来了。”
犬养:“鄙人犬养三郎,日本领事馆的中文翻译官,兼做中国文化研究的研究员。”他恭敬地递上自己的名帖。
阿初看了一眼,用金笔示意他把名帖放在书桌上:“坐。”他往后靠了一下,使自己坐得舒服些。
犬养看看左右,并无可坐之处,只好站着。
阿初手上转动着一支派克金笔,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问:“犬养先生,专程过来见我,有什么事情?不妨开门见山。”
犬养:“我知道您最近正在针对银行家杨羽桦进行一系列的报复行为……”
阿初手中的笔停止了转动,他的笑容瞬间凝结成冰块:“说话小心点,没凭没据的千万不要胡说八道。”
犬养赔笑:“您看,您不是误会我了吗?”他凑近阿初:“我知道您跟杨羽桦有仇,我们日本人可以替您报仇,我们有当年杨羽桦杀害您父亲的证据,只要您肯合作,我们可以把杨羽桦和徐玉真统统送进监狱,杨家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是您的。”他望着阿初的脸:“怎么样?我说的是不是您想做的?”
阿初冷笑一声:“天上不会掉馅饼,你的条件?”
犬养:“交出‘雷霆’密钥,停止‘疫苗计划’。”
阿初的手指敲打着笔尖,他盯着犬养的眼睛:“我怎么知道,你给我的东西是否货真价实呢?我觉得我还是看见他们一对狗男女的头,心里踏实。”
犬养:“不想替您的父母恢复名誉吗?”
阿初的心微微一颤,他没有深思到这一层。
犬养:“杀了他们的头,您快意一时,他可是顶着您父亲的名头去死的。您要做的,是让他们坐牢、受审,还你杨氏的清白,不是吗?让法律来替您执行死刑,远比您谋杀要来的高明。”
阿初微微蹙眉:“真是三寸不烂舌,说动百丈复仇心。”
犬养:“您好好考虑一下,我等着您的好消息。”他站起来。
阿初掷笔:“送客。”
※闸北郊外臭水沟,夜。
黢黑的管道里,一个黑糊糊的影子在爬行。他气喘吁吁的声音和剧烈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一只血肉模糊的手伸出管道,艰难地向前伸展。
那一只手上,已经有发霉的痕迹。
阴森的夜晚,惨白的月亮照在臭水沟里,一只发霉的手臂从水沟里直直地伸了出来。
清晨,一抹朝霞浸润着粉蓝的天空,村姑们在溪边的一块青石板上洗衣服。溪水微波荡漾,村姑们嬉笑着,她们青春、健康、活泼的脸映在水面上。
突然,一只惨白的、发霉的手从清波绿水中伸出来,一下抓住了一名村姑的脚踝,村姑歇斯底里的大声尖叫着。拼尽全力甩着被困住的脚,水底的手终于松开了。
水面一阵漩涡般波动,一个长相怪异、面目恐怖的人从水底钻出来。他满脸都是血洼洼的洞,村姑们恐惧地惊悚叫声不绝,一个个魂不附体地四下逃离。
一双水淋淋的烂脚踩在青石板上,满脸血洞的中毒者从清澈的水面看见自己的丑陋、腐烂的脸颊,惨烈地号叫着……
※侦缉处刘、杨二位副官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开着,勤务兵小吴进来打扫卫生,刘云普和杨慕次各自在办公桌前忙碌地工作。
电话铃声响起,刘云普接电话:“喂。”
电话里传来一个河南口音的女人声音:“四哥,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卖了三十斤鱼啊?你卖了三十斤鱼,大家有份分的啊。”
刘云普哭笑不得,“啪”地挂了电话,嘟囔了一句:“三十斤鱼?我他妈十斤鱼都买不起。”
杨慕次笑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