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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旅宁:“你跟方致同在一起有几年了?”
陆阿贞犹豫片刻:“……三年多。”
杜旅宁:“你跟着一个行踪漂泊不定的共党,你不害怕吗?”
陆阿贞:“他对我很好。不过,我的确很害怕,害怕有一天突然找不到他了。”
杜旅宁:“你没有试图让他放弃他所谓的危险事业吗?”
陆阿贞:“我曾经劝他不要干了。”
杜旅宁:“他怎么说?”
陆阿贞:“他威胁我。”
杜旅宁叹口气:“这可不是一个好男人。”
陆阿贞:“不,他是一个好男人,他威胁我,是因为我喜欢他,他说,如果我再说那种话,他就离开我。可是,长官,我不能没有他……”
杜旅宁:“我知道,我知道。阿贞,其实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找到方致同,劝他回头是岸。如果他肯回头,政府会既往不咎,他还可以在市府里做官。”
陆阿贞:“做官?”
杜旅宁:“当然,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幸运的话,你们还可以出国。双宿双飞,重新开始你们崭新的人生。”
陆阿贞的眼睛里放出光彩:“真的吗?”
杜旅宁:“不过,作为交换的条件是,你必须帮我们先找到方致同。”
陆阿贞低下头。
杜旅宁:“阿贞啊,你可以说谎话,我可以告诉你说谎话的好处是,我相信了你,我释放你,你获得暂时的自由,坏处是,方致同的同伙会认为你出卖了他,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你!也可能杀死他!对于你来说,最好的藏身处就是侦缉处,对于方致同来说,我们先找到他,他就先得‘平安’。”
陆阿贞:“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杜旅宁:“很好,非常好。”他从抽屉里取出纸和笔。
陆阿贞局促地说:“我不识字。”
杜旅宁一愣,马上恢复了笑容:“是我疏忽了,我需要知道,方致同常去的地方,还有,他带着你曾经去过的地方。”
陆阿贞:“……城隍庙、‘毕勋’小马路的西餐馆、安和寺路、多伦路上的咖啡馆……”
※春和医院地下诊室。
杨慕次病情渐次稳定。
阿初依旧在病床前监测阿次对疫苗的反应,并用银针替他排毒。荣华不停地用温水毛巾给阿次揩汗。
夏跃春的心底彻底踏实了,他止不住想对阿初说一句感激的话,但是,无由说起,夏跃春:“阿初,多亏有你。”
阿初回过头来,冷冷地说了一句:“不用你恭维,你们在我眼里,跟疯子没什么两样。”
夏跃春愕然。
荣华的泪花里隐约带了笑。
阿次此刻疼的蹙紧了双眉,原来,银针再次刺进了他的穴位。
荣华忍不住问了一句要紧的话:“恢复期大概多久?”
阿初:“最快半个月。”
荣华:“得给他留在医院找一个理由。”
夏跃春:“食物中毒。”阿初看着夏跃春。夏跃春:“你觉得呢?”
阿初反问荣华:“他的病情会有人关注吗?”他拔出了银针,护士接过银针,反复消毒。
荣华:“……应该会。会的,我们要做最坏的设想。”
阿初:“那就得找一个最合理的借口,譬如旧伤复发。一个经常带枪行动、飞檐走壁的人,肯定受过不少伤……”他顺手拿起医用剪刀剪开阿次的长裤。阿初发现了阿次膝盖上的伤口,他有些自得:“果不其然。”
荣华:“你想干吗?”
阿初:“用科学的办法导致他关节面软骨再度迸裂,旧伤复发。”
荣华:“什么科学办法?”
阿初拿起一把医用小锤对准“要害”位子,模拟了一个敲打动作:“一锤定音。”
荣华愕然。
阿初把医用小锤子扔回医用瓷盘,他说:“找一个合适的病因不难,难的是他在一个星期内,必须待在隔离室里,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他迸裂的皮肤,如果处理不当……对于你们来说,前功尽弃。”
夏跃春:“阿初说得对。”他示意荣华、阿初暂离诊室。三人相继出去,护士们依旧忙碌着,替阿次治疗。
※春和医院地下走廊,夜。
荣华指了指诊室,暗示地问护士是否保险?夏跃春说了句:“自己人。”
荣华继续里面的话题:“他一个星期不能露面?”
夏跃春:“如果现在就打电话给侦缉处,说阿次旧伤复发,他们明天一早就会派人来看。我们无法让他们进入病房……”
阿初:“可惜……我不能替他。”话音未落,荣华和夏跃春的目光都集中在阿初身上。阿初反弹似地说:“没可能。”
荣华:“不是没可能。”
夏跃春:“难度太大。杜旅宁很狡猾,如果他来探病,说不定立马穿帮。”
阿初:“跃春考虑得周到。何况他侦缉处里的人,除了李沁红,我一个也不认识,怎么讲话?如何应付?”
夏跃春突发奇想:“和雅淑,和小姐。”
阿初敏感地说:“你提她干吗?”
夏跃春:“我知道她和杨慕次的关系。”
阿初:“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夏跃春恳求地说:“我们不能失去他在侦缉处的位子。”
阿初:“你打算让我怎么做?”
夏跃春:“你,代表他。”他用手指了指里面,暗示代替杨慕次:“去约和雅淑。”
阿初:“你没病吧?”
夏跃春:“你听我说,这一个星期的‘真空期’,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替阿次熬过来。你跟雅淑小姐交情不错,对吧?”他觉得说话的方式不对:“我这样讲,你就清楚了。你现在就是杨慕次,你明天一早去见你的女朋友和雅淑,你想办法带她去上海郊外度假,你们可以去闸北郊区,那里风景宜人,青山绿水……有山有水,你们流连忘返,拍照、画画、骑马、打球,总之待上一个星期。然后,你一不小心,在山上摔了一跤,旧伤复发,让雅淑小姐送你到医院……”
荣华:“这样的话,你就为阿次名正言顺地争取到了7天‘蒸发’时间。”
夏跃春:“天衣无缝。雅淑小姐就是阿次这7天活动的见证人,多拍点照片。”
阿初:“我为他争取了7天的‘蒸发’时间,那我这7天到哪里去了?”
荣华:“你的行踪不用跟任何人交代。”
夏跃春:“让报社登一条小道消息,荣家小公子南京祭祖。”
阿初一怔。夏跃春:“顺便刺激一下杨羽桦的神经。”
荣华:“杨羽桦是谁?”
夏跃春来不及解释,他盼着阿初答应自己的要求。
阿初:“我……我真该要谢谢你,想出这种法子来。如果……我说如果,雅淑小姐另有所爱呢?”
夏跃春:“那就更完美了。”阿初眼睛瞪大了。夏跃春继续发表自己的观点:“要是她另有所爱,你就可以‘醋意大发’,当着她情敌的面,直接把她抢走。软禁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星期,是所有男人都会相信的理由。”
荣华:“杜旅宁是男人,他会信的。”
阿初拒绝,因为雅淑属于自己。阿初:“我做不了。”
夏跃春错会了意:“……相信你的魅力。”
阿初反问:“谁的魅力?”
一种极讽刺的场面和心情。
※夏跃春办公室。
阿初换了衣服,坐在夏院长办公室里。阿初心里想着阿次的事情。
荣华和夏跃春走了进来。
此刻,夏跃春办公室电话铃声响了,三短一长。夏跃春接电话:“喂?……知道了。”他脸色很难看地放下电话。
阿初不问他。
荣华不便问。
夏跃春:“阿初,你跟警察局的韩副局长……?”
阿初伸手,把电话拿了过来:“直说。”
夏跃春:“我有一个朋友叫钟云迪,住在思南路一家公寓里,今晚那家公寓遭到侦缉处临时搜查。现在韩局长正在那里善后,你看你能否……”
阿初:“思南路公寓电话?”
夏跃春:“5200。”
阿初拨通了电话。
※公寓,夜。
韩正齐放下电话。
警察们正在忙碌地核查户口簿,韩正齐走向一群等待问话的公寓住户。韩正齐:“哪一位先生叫钟云迪?”
雪狼考虑了几秒钟,主动举手:“我是。”
韩正齐:“您请过来一下。”
有警察将貌似文质彬彬的雪狼领到韩正齐的面前。
韩正齐:“您的证件?”
雪狼双手奉上。
韩正齐看看证件,还给雪狼,说:“先生是在荣氏企业工作吧?”
雪狼一怔,忙点头:“是是,鄙人是荣氏企业的会计师。”
韩正齐:“你老板是我的好友,你赶紧回房间,收拾收拾东西走吧。这家公寓我们要封锁一段时间。”
雪狼点头哈腰:“谢谢,谢谢……”
※夏跃春办公室,夜。
阿初掏出派克金笔在一张处方笺上写了一连串的英文数字、配药剂量。写完后,把处方笺朝夏跃春的方向顺了过去:“一个星期治疗方案——”
夏跃春非常意外,却也很高兴:“嗳,你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