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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园里鲜花绽放,花朵娇艳欲滴,色泽妖娆。女佣小月在浇花。家门是敞开的,从门口就能一览无遗。
阿初穿着一身笔挺的德式军装,内心纠结地站在门口。
小月发现了他。
小月很主动地弯着腰走过来:“杨少爷。”
阿初很冷地说:“你是谁?”
小月:“我是新来的佣人小月。”
阿初:“你认识我?”
小月:“我在小姐房间里,看过您的照片。”
阿初:“小姐呢?”
小月:“去云海美术社画画了。”
阿初转身欲走,回头看看小月,他怎么看怎么别扭。小月微笑着鞠躬,目送他远去。
※杜旅宁办公室。
几名跟丢了方致同、放跑了陆阿贞的特务垂头丧气地站在房间里,杜旅宁火气冲天,一个一个地修理,特务们被他一个一个给踢了出去。
李沁红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反手把门关上。她靠在门上,忍了一会,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得痛快、解气,笑得太厉害,牵动到自己的伤口,痛得抽搐了一下。还是继续笑……
※杜旅宁办公室。
俞晓江拿了份文件进去,她替杜旅宁倒了杯水。
杜旅宁按着额头,说:“李沁红此刻,一定关着门笑个不停,你信不信?”
俞晓江微笑:“我不也在笑吗?”
杜旅宁:“笑什么?”
俞晓江:“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杜旅宁:“女人善变啊。”
俞晓江:“纵有七十二变,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
杜旅宁:“你想说什么?”
俞晓江:“共党特科危在旦夕。”
杜旅宁:“晓江,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就是因为你能观察到别人看不到的细节,细节往往决定成败。”
俞晓江:“这步棋,总算替我们占了一个先机。”
杜旅宁眼光闪烁:“……千载难逢的机会……还要赌一个运气。”
电话铃声骤起,俞晓江接电话:“喂,处座办公室,对。知道了。”她挂了电话,说:“处座,运气来了,那个受了重伤的女共党,已经清醒了。”
杜旅宁:“再好不过了。准备车,马上去陆军医院。”
俞晓江:“是,处座。”
※陆军医院病房。
杜旅宁、俞晓江来到女电讯员的病床边。
杜旅宁:“你感觉怎么样?”
女电讯员一言不发。
杜旅宁:“我不大喜欢在病床上动粗,如果,你不肯配合,你很快就会被送到另一个让你愿意配合的地方。我们能让任何人开口说话……”
突然,女电讯员头猛地一摇,咬舌自尽,鲜血喷射。
杜旅宁大惊失色,赶紧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连声大喊:“来人啊……”俞晓江赶紧推开门:“叫医生!快!”
女电讯员的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
※云海美术学院画廊。
荣升和雅淑一边看画,一边谈论。
雅淑:“我看了你的画,感觉你内心很忧伤。”
荣升:“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总是灰扑扑的活着。”
和雅淑:“如果,你愿意过一种全新的生活,你就把每一个清晨当做新的开始。”
荣升看着画廊上有学生用抹布擦拭玻璃画框上的灰尘,他有感而发:“如果,每个人的历史都能像玻璃上的灰,用抹布一抹,就光华无痕,那样多好。”雅淑听了这话,深有同感,她想象自己就是那块挂在墙上的玻璃画框,该有多好。
突然,他们的脚步停在一幅“自画像”前面,画上的题目是:雪梨春色。一个头发苍白的老妇颤颤巍巍地站在画像前,她看见荣升、雅淑停驻,就跟他们讲述:“这是我孙女……我一手带大的,她喜欢画画,学英文,做淑女,我花了钱送她来……她找不到了,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我经常过来看看她的脸。”老妇泪水纵横,但是,她很克制,不疯癫,不责怪,甚至眼睛里没有恨,只有思念和坚定不移地等待。
老妇:“我想,她总会回来的。”
雅淑心里仿佛被针扎着痛,眼神里闪着迷离的光、羞愧的恨,荣升眉目间是伤感和同情,好长的时间,他们不能接话。
荣升的手下意识地揽了雅淑的肩,他们低头走向长长的走廊。雅淑心里很复杂,她不敢回头看老妇期待的眼睛,因为她已经不能回头,一条道走到黑。
画廊门口,阳光暖暖地投射进来。雅淑惊讶地看到了一身戎装的“杨慕次”。他的目光里瞬间闪着意外、犹疑,但是,很快,“杨慕次”迎着他们走过来。荣升自然而然地对雅淑松开了手。
和雅淑:“阿次?你怎么来了?”
“杨慕次”看也不看荣升,上前拉住雅淑的手,说:“跟我走。”他走得极快,雅淑觉得自己很丢面子,她扯开“杨慕次”的手,很生气:“你干什么?”
“杨慕次”:“……我请了几天假。”
和雅淑:“于是呢?”
“杨慕次”:“我想带你出去走走。”
和雅淑:“我不去。”
“杨慕次”:“不去?你不是很想让我陪着你吗?”
和雅淑恨着他:“不去,这样傻等、痴等的日子我再也不会过下去了。我不想继续伪装自己……”
“杨慕次”很惊异地听到这个词:“伪装?”
和雅淑:“我跟你,……完了。”
“杨慕次”心中真是有喜有忧,脸上真是阴晴互转,手上却死死地拉住了她,决定不能让她逃离“阿次”,他对自己说,也对雅淑说:“最后一次。”
和雅淑紧绷着,一言不发。
“杨慕次”有些着急:“你到底什么意思?”
荣升走了过来,想替雅淑解围:“雅淑小姐下午还要参加云海美术的画展……”
“杨慕次”依旧不看荣升,只对雅淑说:“听话,难得我得了空,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我们私下解决。你待在这不走,存心要我难堪吗?”
阿次第一次语气里有恳求之意。
和雅淑目光犹疑了。
荣升:“和小姐……”
“杨慕次”终于回头了,他硬着头皮质问荣升:“你觉得合适吗?”
荣升无语。
和雅淑要替荣升找回几分面子,她说:“我又没有嫁给你,有权利跟任何人做朋友。”
“杨慕次”:“不管你有没有嫁给我,我对你,就像你对我,永不死心!”阿初这话,铿锵有力,他自己都弄不清楚,这句话是代表谁说的。但是,这句话对于雅淑同样是有力度的,她惊讶地对“杨慕次”张大眼睛,因为,这是“杨慕次”第一次向自己表白内心的爱。
在雅淑的心目中,阿初是点亮自己心灯的人,而杨慕次是她生命中必须努力得到的人。这种微妙的情绪一一落入阿初的视野。
阿初当着荣升的面,带走了雅淑。
阳光照在冷清清的画廊里,荣升的心有点说不出的惆怅。他对着阳光,背对着长长的画廊,站了许久。
方致同和老余在茶馆雅座里见面。
老余:“事情打听得怎么样了?”
方致同:“我的电讯员关在陆军医院加护病房。医院的内部结构和岗哨分布我都拿到了。”
老余:“怎么到手的?”
方致同:“阿贞有个大表哥在陆军医院当锅炉工,我想了个法子,花了几个钱,自己混进去了一趟。其实,这家医院的守卫都是临时抽调的大兵,流动性强,花架子多。外紧内松,只要我们能顺利进去,一定搞定。”
老余:“你不要掉以轻心,杜旅宁也许就是故意下诱饵,等着我们钻进去。千万不能冒险行事,要考虑到万无一失。”
方致同:“搞行动的人,没有谁敢保证万无一失,只敢说一句,险中求胜。”
老余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觉得方致同做事,血气方刚,而且听不进别人的意见。
方致同:“特使会议的事情,我正在做准备工作。”
老余:“正要跟你说起这事。荣华正在做苏联特使的工作,希望他尽快将‘疫苗计划’的经费提交给我们,我们急需这笔资金投入。可是,特使到现在坚持要先看到临床病理分析报告……但是这份报告出炉,起码还有半个月。”
方致同:“半个月?”
老余:“对。”
方致同:“对我来说,筹备时间充足。”他停顿了片刻:“老余,我想借用你的人手。”
老余:“谁?”
方致同:“荣华和雪狼。”
老余想想:“我不能都给你,二选一。”
方致同:“……荣华。”
老余点头:“我还是那句老话……”
方致同截住他的话:“安全第一。我记住了。老生常谈。”
老余:“错。警钟长鸣。”
茶楼下的街道上,行人寥落。偶尔有自行车骑过。
一个打着花布伞的女人停驻了片刻。
打着花布伞的女人走到临街的杂货铺去打公用电话,她很大方地付给老板几枚铜板,老板识趣地让开。
陆阿贞拨通了电话号码:“是我。”
(画面切割成两半)杜旅宁和陆阿贞接听电话的画面同时出现,一分为二。
陆阿贞:“……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话。”电话挂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