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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慕次被俞晓江的眼光给压制了。
俞晓江:“最近战事吃紧,军统局正在全力筹划上海沦陷后的潜伏计划,杜旅宁已经拟定了最佳的潜伏方案和人员,我和你可能都在潜伏名单上。组织上认为,我们很可能为沦陷后的军统上海站建立秘密电台,到时候,我们可以一台两用……”
杨慕次:“那笔钱,我会还你的。”
俞晓江:“那笔钱,是杜旅宁给的。”
杨慕次一怔。
俞晓江:“我答应替他保密,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
车子开向远处。
※福佑路松雪街二十八号。
俞晓江停车,放杨慕次下车。杨慕次从她车上拎了件行李下来。俞晓江示意他按动门铃,杨慕次在俞晓江鼓励的眼神中、命令的胁迫下,按动了门铃。
门打开了。
阿初气度闲雅地站在门口。
杨慕次有点尴尬,含着一丝歉意一丝讨好的笑容。他说:“我……”他不知道如何措词,居然说了句:“大哥,我回来了。”仿佛自己不是第一次来,而是回家。
阿初春风融融般温暖地一笑。
房间里的灯光很温暖,杨慕次拎着行李跟着阿初走了进来,他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鸡汤的香味,他诧异地朝厨房里望了一眼。
阿初随即喊了一句:“雅淑,你看,谁来了。”
和雅淑应声。
杨慕次心底泛起一丝说不出的味道。和雅淑围着围裙,端着一盘菜走出来,杨慕次的眼睛里真是有太多的惊疑。
阿初提醒着阿次:“上次我说什么来着?下次见面,该叫她什么?”
杨慕次硬着头皮叫了一句:“大嫂。”他勉强算是喊出口了,但是自己面颊泛红。
和雅淑很受用,一点也不诧,雅淑微笑着说:“我原打算过两天去看看你,谁知你倒自己先搬来了。”她把菜搁在桌上,对阿初说:“你只管愣着做什么?开瓶好酒啊。”
阿初点头,到酒柜里去拿酒。
杨慕次感觉自己是一个局外人,拘谨且敏感。
杨慕次看见阿初去拿酒杯,干脆说:“大哥,我来。”
一家三人坐下,气氛不热烈,甚至有些冷清,但是有微笑、温暖还有失而复得的亲情。阿初给阿次斟了杯酒,阿次称“谢”。
阿初:“阿次,听说你原来在日本是学经济的?”
杨慕次:“是啊,早稻田大学,金融管理系。”
阿初:“为什么选择了干这一行?”
杨慕次:“跟你一样,入错行了。”
阿初笑起来。
阿初:“阿次,我想带你一起去一趟南京。”
杨慕次没有答话,也没有反对。杨慕次:“最近侦缉处里比较忙,一直在找徐玉真的下落,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声灭迹了。我恐怕时间上……”
阿初不接他的话,只说自己的话题:“你把杨羽桦埋了是吧?仇人尚且安葬,自己的父母还没有一副棺椁,说得过去吗?”
杨慕次愣住。
灯光下,阿初摆出了一副长兄的姿态。
杨慕次心中惶惑,总有一丝负疚感抹之不去:“……我,听大哥安排。”
和雅淑:“我跟你们一起去。”
阿初点头,说:“最近战事吃紧,唯恐……南京不保。听说,国民政府已经准备迁都重庆。阿次,你们侦缉处将作何打算?”
杨慕次:“现在还不太明确,一切都要等上峰的命令。”
※杜旅宁办公室。
杜旅宁递给俞晓江一封密电:“上峰的最新任命。”
俞晓江接过电文,脸色陡变:“处座?”
杜旅宁:“难以应对,是吧?现实就是这样残酷。”
俞晓江:“阿次不会接受。”
杜旅宁:“他是不会接受,但是,必须忍受。实际上,这是一步绝妙的好棋。尽管太过残忍……”
教堂里钢琴声不断,徐玉真穿着宽大的牧师袍,一脸微笑地弹着钢琴,唱着和谐柔美的赞美诗。
(叠印一组画面)徐玉真在教堂的钟楼顶上架起了电台。
徐玉真在储藏室里组装“细菌弹”。
门打开了,一队化了装的日本小分队进入教堂。
徐玉真在教堂里,为信徒们唱圣歌。黑暗的地下室里,误入教堂花园的孩子和流浪汉被处死,他们的尸体都扔在地窖里。(叠印完)
天主教堂的神像俯视着她,徐玉真的笑容渐渐凝结成阴森的冷笑。
※杨家老宅。
天空上蒙着一层阴沉沉的云,细雨纷飞。
杨家花园枯萎的梨花树下,放着两把系着黑绸的铁锹,阿初和杨慕次一左一右,挥动铁锹,开始松土、刨土。和雅淑穿着黑色的旗袍站在风雨中,细雨洒落在二人头面上,铁锹泼洒的泥土挥向一片杂草,不到两个小时,松动的泥土中现出森森白骨……
二十年前沉冤莫白的冤魂,重见天日。
杨家祠堂内,牌位竖立,香烟缭绕。
阿初、杨慕次、和雅淑拜祭父母灵位。
孝子牌上,写着:杨慕初、杨慕次。
照相馆里,阿初西装革履坐在镜头前,阿次一身笔挺的军装侍立在侧。
随着照相师傅的手一按,两兄弟第一次合影定格。
杨慕次忙着回上海,阿初跟雅淑送他出门。
杨慕次:“处里催我回去,催得很急,可能有新任务,父母灵前恕我不能守孝了。”
阿初:“公务要紧,注意安全。到了家,给我打个电话。”
杨慕次:“是,大哥。”
此刻,路口喇叭声响起中央社新闻:“国民党中央通讯社发表《中国共产党为公布国共合作宣言》……”
广播声遍及大街小巷。
◆字幕◆:1937年9月22日,第二次国共合作正式开始。
※杜旅宁办公室。
杜旅宁拿出一份潜伏计划放在桌面上,杨慕次笔直地站在他面前。
杜旅宁:“上海即将陷落敌手,日本人的魔爪很快就会覆盖苏州河,上峰指示,正式启动军统上海站的潜伏计划,你和俞秘书就是第一批潜伏人员。”
杨慕次:“是,属下将竭尽全力、洒尽热血,为国效忠,为党效命。”
杜旅宁:“日本人进驻上海以后,一定会想方设法笼络一部分意志薄弱、贪生怕死的政客、商人、青红帮派分子,甚至军统、中统的变节人员,他们将采取‘以华制华’的方略,来平衡各方势力,维护他们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圈的和平与稳定。……你大哥与你容貌相似,身兼数职,上海商会副会长、上海医学界翘楚、上海工商联合会的头目、上海慈善家重要成员,他一定会获得日本人的青睐。”
杨慕次:“我大哥疾恶如仇,断不会与禽兽为伍,处座不用多虑。”
杜旅宁:“你理解错了,我意不在此。”
杨慕次敏感地察觉到杜旅宁有难言之隐,他隐藏着一种愧疚的心绪。到底是什么呢?阿次紧张起来。
杜旅宁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能确定你就是你自己吗?”
杨慕次内心震动:“什么意思?处座?莫非上峰另有打算?”
杜旅宁:“上峰怀疑你大哥是共产党,当然,仅限于是怀疑。现在虽然是国共第二次合作时期,但是,共产党始终是我们的心腹大患,没有人会愚蠢到相信国共会真正的合作。上峰认为,你与荣初极其酷似,潜伏的第一个主要目的,就是让你取而代之。”
杨慕次:“代替他?”
杜旅宁:“对,他有经济地位、有一定社会背景,日本人一定会请他出山,你代替他与日本人达成合作协议,长期潜伏,为军统上海站打开新局面。”他停顿了一下,说:“如果他是共产党,你就能做到一箭双雕,借机打入共党的心脏,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双面间谍。”
杨慕次感到匪夷所思。
杜旅宁:“做出这个决定,我的压力一点也不逊于你的压力。你要知道,军统局委派的潜伏人员一要在政治上保险,二要在经济上划算,节约特务经费,三要有专业储备,你是最符合这三项条件的。”
杨慕次:“我要冒名潜伏,跟日本人合作,我大哥第一个就不会放过我。”
杜旅宁:“为了保证你成功潜伏,万不得已,做掉他。”
杨慕次的双眼圆睁,难以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