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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那些来势汹汹的人统统离开,孙瑶也跟着徐敬暔走了,公寓楼外只剩任司徒和盛嘉言。
盛嘉言见她半天不发一言,终于忍不住问:“那人到底是谁?”
“你就别管了。”
徐敬暔什么时候知道寻寻的存在的?任司徒完全不敢想象。她现在只觉得头重脚轻,只能坐在台阶上,揉着自己的脚踝。
盛嘉言沉默地看了她良久,终究没再追问。任司徒低着头,看见他落在地上的影子离自己越来越近,以为他是要上前把自己搀扶起来。
他却停在了她面前,继而蹲下身去:“走吧,我背你上去。”
任司徒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人像现在这样背过了……
上一次这样背着她的,其实也是盛嘉言。
那时她还在国内的医院接受治疗,恢复期的伤口粘连痛得她整夜整夜的失眠,母亲纵火案二审的当天,任司徒已经连续失眠了将近一周,二审时,公诉人任宪平的主张和一审时一样,依旧是重判。
自己的父亲负责对自己的母亲提告——任司徒没再经历过比这更荒唐的事。
而她偷偷溜去法院时,直接就被拒门外。
任司徒还记得那时候烈日当空,她就穿着病号服坐在法院外的台阶上,不知道庭审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直到最后她也没等到案子的结果——盛嘉言提前出来把她带走了。
任司徒原本以为所有流泪的冲动都已经被这烈日炙烤干了,可当盛嘉言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眼泪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真的是完全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哭得盛嘉言整个人不知所措,只能小心翼翼地搂住她,任由这一道道撕心裂肺的哭声刺痛着耳膜。
直到她哭累了,盛嘉言背起她往外走,她就在他背上一直哽咽着,泪水淌湿了他的T恤……
如今的任司徒已经不会哭了,盛嘉言却还是那个宽厚地给予她依靠的盛嘉言,他无言地背着她开门,进屋,屋子里太暗,太静,太容易让人守不住心底的秘密,盛嘉言只觉得原本被死死压在胸腔深处的一句话被某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地揪了出来,他听见自己用一种自己都没听过的语气,在这黑暗中轻轻地说:“别和他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