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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很快开到海事局,天悦下车,被海警带入办公室,丁凯没跟进来,被拦在外面。
很快进来两名女警,搜包、搜身、拍照……
穿过窄长晦暗的走廊,她被关进小小的一间房子里,门在身后关上,“啪”一声巨响。她吓得一个哆嗦,原地蹲下来,蜷缩成一团,过了好久,才感觉恢复了一点点。手铐依旧冰凉,应该是不会打开了,她似乎已经麻木,却又控制不住地不停颤抖……
接着是无休止的问询,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个问题,她也就是那些车轱辘回答。终于,女警出去了一下,回来便道:“上面决定,你的案子要移交中国警方处理,因此把你遣返回中国,看中国司法的处理。”
“回中国?我还有工作呢!”
“抱歉,这个事情由不得你。”
“都说了钻戒不是我偷的,我没有错,你们无权遣返我!”
“我们遣返你回中国,事情交给中国警方处理。现在你需要支付回国的机票钱。”
看着女警冰冷的神色,她气结,“我没钱。”
女警将面前的座机推给她,“给你家人打电话,让他们为你付。你必须搭最近的一班飞机回中国。”
“必须。”女警蓝色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她。
她没办法继续僵持下去,缓慢地拿起听筒,拨下号码,“喂”,是妈妈接的。
“妈,是我……妈,你先听我说,我有点紧急的事情,我需要钱买机票…你能给我转点钱吗?对,现在。”
“买机票?悦悦你在哪里呀?发生了什么事?你手头怎么会连机票钱都没有呀?”她一听,就知道妈急了。
“我、我我在意大利,回去给你细说。”
“你要多少钱?账号呢?现在这么晚,也没有银行开门啊,我怎么给你转?你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跟妈妈说清楚啊!”
“我……”她还没想好怎么编,一只手伸到面前,把电话摁断。这只手修长干净,她抬头,就撞上丁凯沉着的面容。
“现在,这个人我要带回去。”他说。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起来,环在臂弯里。
随后进来一名海警,跟女警耳语一阵,两个人点点头。接着海警递给丁凯一个透明的袋子,里面都是她的东西。
“走。”他接过,拥着她头也不回地向外面走去,大步不停。
两侧的英文指示牌和异国人脸倏忽而过,她依旧是懵的,直到走到海事局门前,阳光刺眼,她才蓦地挣脱出来。
之前亲自将她押送过来,现在又救世主般地出现,干什么?她想冲出口,却发现他此刻的样子不同以往,好不狼狈,头发凌乱,翘着几根呆毛,脸上的汗水淌出一道道痕迹,他的领带早被拉扯得歪斜,领口大开,扣子不知所踪,袖子也挽到了胳膊肘,整件衬衫皱皱巴巴的。
可是这一刻,他的轮廓有光,整个剪影都暖绒绒的。
“你……你跟人打架了?”她突然心软。
“我跑来的。”
“你、你你,我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她又问。
“我只解释一遍,”他答非所问,“我不是无所不能的,找不到真的小偷,对不起。把你交给意大利警方是惯例,是船方的决定,我不能左右。可是送你过来,我就没想着回去,我早就想好留下来帮你的。”
其实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就不气了,回想一下,她在气什么呢,似乎只是将自己单方面的感情化作要求,将自己的一腔惶恐变作迁怒……他一直都信任她的,并没有放弃她。
她说不出话来,眼泪啪嗒啪嗒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