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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猝不及防,宋凛手一松,差点儿把周放摔到地上。怕周放撞到墙,宋凛手疾眼快地用手扶住了周放的头,自己的后背则砸到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周放终于掌握了主动权,挣扎着从宋凛身上下来,临走前把他往后推远了一臂的距离。
她扯了扯裙子上的褶皱,又理了理自己的发型。
虽然额头也很痛,但是周放努力保持着轻松的表情,她微微仰起下巴,用鄙夷的语气对宋凛说:“我说的滚,是让你滚自己回家去。”
她话说得潇洒,底气却不是那么足。
周放下意识地偷瞄了宋凛一眼。
此时此刻,回应周放的是宋凛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宋凛额头上还在隐隐作痛,可见那女人撞得多重,他心想,难道她自己不觉得疼吗?这女人的性格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躁起来比十匹烈马还难控制。
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咕噜咕噜地喝下去,宋凛才觉得胸中那股积郁感渐渐消散。
说起来,十二年前,宋凛曾见过周放两次,只是时间太久远,那次在酒店里与她见面时没能第一时间认出。
之后他也是通过她这特别的名字才想起来。
2004年,宋凛刚从学校毕业,还没来得及和那女人领张结婚证,那女人已经跟别人跑了。在那座不大的小镇,他宋凛成了一个大笑话——对男人来说,也许没有什么比被戴绿帽子更严重的事了。
留在这座城市,其实从来都不是宋凛自己做的决定,而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想成功,却全无背景、白手起家,这个社会哪儿有那么多神话?宋凛一个刚毕业没多久也没有太多经验和本钱的大学生,能有多大能耐在这座城市立足?
处处碰壁,处处受挫,他觉得自己快要放弃了。
5月中旬,天气已经开始变热,宋凛身上的衬衫被汗浸透,全贴在后背上,整个人看上去犹如丧家之犬。他花了一元钱在一所高中附近的奶茶店买了一杯奶茶,坐在店里,周围全是活泼好动的高中生。
奶茶店的电视机里在放着H国的综艺节目,坐在宋凛身边的一个女孩一边吃着冰沙一边看节目,全程都在流泪,哭得那叫一个惨。他忍不住抽了一张纸巾递了过去。
之后,在他三顾茅庐找服装加工厂的周生年帮忙的时候,宋凛又见到了那个女孩。
她是周生年的女儿,周生年喊她周放。
大约是见惯了有人求到家里来,周放只瞥了宋凛一眼。显然她已经不记得他了,毕竟那时候的他是那样灰头土脸。
周放脑袋后面还甩着马尾辫,脸上稚气未脱,她对周生年说:“爸爸,你帮帮这个哥哥吧,这个哥哥长得挺帅的,看着像个好人。”
后来,虽然周生年没有答应帮忙,但是宋凛还是渡过了难关,并且越爬越高。
后来,宋凛知道了那天奶茶店电视里播放的是HOT组合解散三年后第一次合体的节目回放。
当年的周放,还是个追HOT追到哭的女孩。
鬼才知道,这么多年,时光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现在的她,给她一把枪,估计就直奔战场了。
想到这里,宋凛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周放的公司在《衣见钟情》爆红后,周放趁热打铁地推出了下一季的新款服装。
为了能按时让新款下厂,周放一周没有回家,每天实在太困了就在办公室里睡两三个小时,整个人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大约是太辛苦了,免疫力下降,助理的感冒传染给了周放,她连挂了三天的水才稍微好转。
病才稍好,回到公司又是新一轮的轰炸,周放午饭也没空吃。下属给周放带了馄饨,她也顾不上什么形象,解开塑料袋就在办公室里吃上了。
刚吃了两个,第三个还没吞下去,周放就被销售部经理风风火火闯进门的样子吓到了。
馄饨还烫着,就这么从食道滚落下去,周放心口烧得难受,半天才缓过来。看着脸色惨白的销售部经理,她一脸困惑地问道:“这是怎么了?突然冲进来?”
“周总,完了,这次真的完蛋了。”
周放必须承认,此时此刻,她有儿点怀疑眼前的一切是自己因缺觉加感冒初愈而产生的幻觉。
她手上拿着的是April新一季的服装宣传广告册,设计精美,纸质也很高档,拿在手上很有分量,扑面而来的油墨清香也不同以往,看来是特殊墨水。
如果不是广告册里的衣服和周放厂里正在赶工的衣服一模一样的话,她真的觉得宋凛公司的广告册制作得很值得借鉴。
这一季新款服装的设计师此刻正站在周放面前,他低垂着头,捏着手指,整个人看上去很麻木,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
周放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和他说什么。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周放问。
“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我没想到他会骗我。”年轻的设计师抬起头看着周放,脸上终于有了一些人类的表情。
他的眼中满是不甘心:“你不带我去上节目,却催我提前交设计方案。我没有灵感,才会……我怎么知道他会把April的新一季作品卖给我。难道他不知道这有多严重吗?这分明是要害我!”
设计师毫无悔意的辩解让周放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我不带你去上节目的理由还不够明显吗?”周放的语速越来越慢,声音也越来越冷,“这次交了那么多作品上来,我选了你的设计方案是在给你机会。”
“周总……这事肯定是April的人害我的!买设计方案的人多了,怎么会正好我就——”
啪!
周放将广告册直接摔到了设计师的脸上。
“你侮辱了‘设计师’这三个字。”周放怒极反笑,最后只冷冷地对他说了三个字,“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