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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飘飘地笑了笑,“我怕是等不到了。”
展越抬头急欲说什么,却被我摇头截断,“你听我说。咳……咳……你和六王爷说,我怎样并不要紧,但求死后能葬入沈家陵地便可。只是宵儿……宵儿毕竟是六王爷的嫡亲骨血,还请王爷善待宵儿……”
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亦想善,却善不起来,然而比之裴宋二人所为,我算得仁善。我只不过是撒了一个谎而已,孰真孰假已不重要。
我看了一会儿火烛,继续道:“还有我爹和我弟弟,不敢妄求王爷看在与我夫妻一场的份上,但求……咳,咳……但求王爷看在沈家大笔家财眼见着便要充入国库的份上,放他二人一条生路……”
展越扑通一下跪倒在我面前,“请沈小姐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再等上一日也好!”
我长长太息了一声,还有谁可再等?等裴衍祯?等宋席远?
还有什么可再等?等抄家?等灭门?抑或是等六王爷亲自来诛我?
我朦朦然摇了摇头,“我等不起,等不起了……”
六王爷的鸠酒我喝了许多年,却从不自知,和着枫糖一样的蜜语,很甜很稠,如今幡然顿悟,才知极痛极苦,拆骨掏心般痛楚……
眼角之中烛火越来越暗,一点一点油尽灯枯,我呢喃着慢慢闭上了眼,一梦长觉再不醒。
不醒,再也不醒,惟愿梦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