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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关掉了电脑。
冰凉的硬木地板,令她觉得脚很冷。她到衣橱找来袜子正要穿上,一抬头蓦地在墙镜里看见了自己的脸。
那是她吗?
苍白的脸,泛青的额,眉间一道笔直的黑气。瞳孔发暗,眼白冒着血丝。双眼上各有一个可怕的眼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画了烟熏妆。
她木然地看着镜中人。
一双手轻轻地按住了她的头。她身子猛地一抖。
“吓到你了?”身后传来贺兰静霆的声音。
心咚咚乱跳,她强自镇定:“没,没有。”
他的个头并不小,为什么总也听不见动静。他从身后揽住了她,将脸贴在她的肩上,轻轻地摩挲着。胸前满是他的呼吸,甜美中荡漾着情欲。她感到一阵恐惧,想避开,却被他搂得更紧。
帘外雨潺潺,秋意阑珊。水珠滑过树叶,点点滴滴,发出清脆枯燥的响声。那不是雨,是生命的钟摆。
她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镜子,幽微朦胧的光线肆意地切割着镜中纤弱的魅影。身后的贺兰犹自不停地吻着她的后颈,手从背后伸过来,解开衣带的花结。她被挑逗得轻哼了一声,身子一倒,扑到镜上,仿佛扑进了一潭深渊。镜中的人影像拼图般地被拆碎了,道道呼吸腾起一团薄雾,顷刻间又被汗水化去。她像一道雨刮器被他推来推去,镜中人被揉搓得变了形,身子绞着汗,如一道暖风掠过冰凉的湖面。他的身子有一种无法形容的舒适,她一次又一次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他们像孩子般嬉戏玩耍,在镜中消磨了短促的晨光。
是啊,一切都可能是假的,但此时彼此的欢乐却是那么的真实,令她贪恋不舍。她一次一次的索要他都无私地给予。
他们紧紧拥抱,静静等待呼吸的平静。
过了一会儿,他问:“外面下雨了?”
“是啊,很大的雨。”
“我去洗个澡。”他松开手,拾起地上的睡衣,给她披了回去。
“我去看看外面的花店里有什么花卖。”她飞快地换了衣服,佯装镇定地向门外走去。
他突然一把抓住她:“别走,就在这里陪着我。”他的语气很轻,孩子般地乞求着。
“我会怀孕吗?”她忽然问。
“当然不会,”他能轻易嗅出她身上荷尔蒙的含量,“今天不是日子。”
“你去洗澡吧。”她说。
“浴室在哪个方向?我记不起来了。”他伸出手,摸了摸门沿。
贺兰静霆白天什么也看不见。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刚才太紧张,忘了这一点。
“在这边。”她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到浴室的门边。
“你知道吗?皮皮,”他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供应热水会耗掉家庭用电的百分之二十五。”
“不,不知道。你是指……你想洗冷水澡吗?”
“不是。我是指将来我们的生活要有环保意识。”他笑了笑,说,“如果我们一起洗,就会节约很多水,就对保护环境做出了贡献,对不对?”
“不,你自己洗。”皮皮面无人色地说,觉察到自己的口吻太冷漠,怕他起疑心,又呵呵地笑了两声。
他果然有点尴尬,顿了顿,又问:“皮皮,今天是几号来着?”
“三十号。”
“哦。”
“为什么要问这个?”
“约了人谈生意,怕误了时间。”
水声一响,皮皮拿着随身的小包就往外跑。
外面大雨倾盆,她到对街的小店里买了一把伞,叫了个出租向火车站开去。
这个月是旅游旺季,火车站人山人海,人多气杂,贺兰静霆很难找到她。
她去了售票厅,排了半个小时的队才知道三天之内开往C城的火车票已全部售空。正在着急,手机忽然响起来。她一个哆嗦,差点把手机掉到地上。
果然是贺兰静霆的号码,她不敢接。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响着,眼看着电池就要被耗光了,她只得接了。
“皮皮,你在哪里?花店吗?”
“我……我……贺兰静霆你别来找我啦!”
那声音立即警惕起来:“出了什么事?”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他瞬间明白了,沉默了一下,镇定地说:“皮皮,不要相信那些。我不会伤害你的。”
“只要你别来找我,你就不会伤害到我。”
“皮皮,我正在找你。”他的声音很冷,夹着一丝怒火,“这是个陌生的城市,到处都有危险。无论你在哪里,待在原地不动,我很快就能找到你。”
她蓦地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回答很自信:“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