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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餐厅叫醒了他,他迷糊了一会儿,但当他看见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射进来时,他以为自己太晚了,表示出了自己的恐惧。我让他放心,说露西还在睡觉,但尽可能婉转地告诉他,范海辛和我都觉得快要结束了。他用手捂住脸,跪在沙发上,大约在那儿待了一分钟,埋着头祈祷,肩头悲痛地颤抖。我用手把他扶起来,“来吧,”我说,“亲爱的老朋友,坚强一点儿,这对她最好了,也让她放心。”
当我们进入露西的房间,我能看见范海辛以他一贯的先见,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得尽量让人高兴了。他甚至梳了露西的头发,令她的头发像往常一样卷曲着摊在枕头上。当我们进入房间,她睁开了眼睛,看见了他,温柔地低声说道:“亚瑟!噢,我的爱人,我真高兴你来了!”
他上前想去亲吻她,但范海辛示意他退后,“不,”他低声说道,“现在先不要!抱着她的头,这样会让她更安慰一些。”
于是亚瑟握住她的手,跪在她旁边,她看起来很漂亮,温柔的线条配上天使般的美丽眼睛。然后渐渐地,她的眼睛闭上了,又陷入昏睡之中。她的胸部轻轻地上下起伏着,一呼一吸,像一个疲倦的孩子。
然后在不知不觉中,我在晚上看到的变化又发生了。她开始打鼾,嘴张开了,苍白的牙龈萎缩了,使牙齿看起来比往常要长和锋利。她像是在梦游一样,蒙蒙眬眬地、无意识地睁开眼睛,目光突然变得迟钝而呆滞,用一种温柔的、妖艳的声音,一种我从来没有从她嘴里听到过的声音,说道:“亚瑟!哦,我的爱人,你来了我真高兴!吻我吧!”
亚瑟急切地弯下腰想去亲吻她,就在那时,像我一样,对露西的声音感到惊讶的范海辛,一把拉住他,用双手捉住他的脖子,奋力地把他向后一拖,力量大到我都不敢相信这是范海辛做出来的,几乎是把他推向了屋子的另一边,“为了你的生命,不要这样!”他说,“为了你的灵魂和她的,不要这样做!”然后他站在他们之间,像绝境中的狮子。
亚瑟被推得那么远,以至于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说什么,在暴力的冲动到来之前,他意识到此时此地的特殊性,于是只是默默地站着、等待着。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露西,就像范海辛一样,我们看到她的脸上有一阵抽搐,锋利的牙齿咬在了一起。然后她闭上了眼睛,沉重地呼吸着。
又过了非常短的一段时间,她又温柔地睁开双眼,伸出她的可怜的、苍白的、瘦削的手,抓住了范海辛棕色的大手,拉近自己,她亲吻了他。“我忠实的朋友,”她用微弱的但充满无法形容的伤感的声音说着,“我忠实的朋友,也是他的!保护他,让我安息!”
“我发誓!”他庄重地说道,跪在她身边抬起头,就好像在宣誓,然后,他转向亚瑟对他说,“来吧,孩子,把她的手握住,亲吻她的前额,只能一次。”
他们的眼神交汇在一起,而不是嘴唇,就这样他们分开了。露西的眼睛闭上了,范海辛严密地注视着,他拉着亚瑟的胳膊,把他拉开了。
然后露西又开始打鼾,然后一切都停止了。
“一切都结束了,”范海辛说,“她死了。”
我搀着亚瑟的手臂,把他带到了客厅,他在那里坐下,双手捂住脸,啜泣着,让我几乎不忍心看。
我又回到房间,发现范海辛看着可怜的露西,他的脸比以前还要严肃。她的身体起了一些变化。死亡让她恢复了部分的美貌,她的脸颊又恢复了一些流畅的线条,甚至嘴唇也不再那么苍白了。仿佛是血液不再被工作的心脏所需要,而是让死亡尽可能变得不那么残忍。
“我们认为她是在睡觉时死的,当她死的时候,她在睡觉。”
我站在范海辛身边,说道:“可怜的姑娘,最后她安息了。这就是结果了!”
他转向我,严肃地说道:“还不是!还不是!这只是开始!”
当我问他是什么意思时,他只是摇头,回答道:“我们现在还什么也做不了。等等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