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兵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八根金条给您,田丹说啥告诉我,要么我自己问。”铁林赌气地说道,没想到金海突然爆发,指着他鼻子呵斥道:“你拿八根金条买我话,当我稀罕呢?”
“您不就是为钱吗?”铁林声音更高。金海彻底怒了:“咱们的钱被人扣了,不光是钱的事,连面子带钱都得找补回来!不是我的份我不要,怎么说话的!”
“我就这么说的,您是大哥什么主都您做,您有面子想过我面子没?大嘴巴就扇宝慧脸上,没事儿!但这是公事,我是国防部保密局北平站行动处的组长,来这儿提人,您说别提了,越过我跟我的上峰说去,我在您眼里算什么东西?您什么时候看得起我过?”
金海沉默了。他之前只当是铁林为了升官,却没想他的怒火下面还压着这么多情绪,金海认真打量着铁林,似乎在看一个陌生人。在金海眼中,不管黑道白道,靠的都是兄弟,兄弟最重要。之前,金海认为铁林也是这样想的。现在,升官成了铁林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为什么呢?因为自己的那一巴掌?因为处长能挣更多的钱?不管是因为什么,金海明白,一些裂痕已经像藤蔓一样在铁林心中发芽,并且开始四处生长了。这种藤蔓丝丝缕缕结成了一张巨网,自己,铁林,徐天都缠绕在上面。金海不敢多想,只觉得事情在朝难以控制的方向发展。
少顷,金海将目光从铁林的脸上收回来,说:“行,话说到这份上也算说得透。去审吧,事儿都跟我说过了,你也就是个过场……”铁林恨恨地说:“我在你们这儿一直就是个过场。”金海软了下来,安慰道:“别置气,回头到冯先生那儿功劳让你领,但我得一块儿见。”铁林憋着火说:“打电话吧,我去审讯室。”
金海闻言僵着。铁林几乎是哀求地说:“大哥。”金海拎起桌上的电话。
田丹在用纱布包扎自己的手。一只手已经包扎好,另一只手的包扎方法很奇特,纱布层叠在掌心里像在结活扣,她试图将纱布两头固定到一只胳膊上,两手很不方便。田丹终于将纱布固定好,看上去两只手包扎的一样。
随着监舍门声,田丹看到徐天来到铁栅外,说:“你来了。”徐天看着田丹憔悴的样子,红肿的眼睛,包扎双手的纱布血迹斑斑。
“发卡买了吗?”
徐天将发卡从一卷照片上卸下,递进去。田丹看着发卡笑了笑说:“红色?”
“不知道该挑什么色儿。”
“红色好。”田丹抿嘴笑着接过,艰难地用伤手将乱发别好。
通道里又传来铁门打开的声音,四个狱警往监舍走过来。田丹对华子说:“我有话要问铁林。”徐天一愣:“我二哥?”田丹对徐天说:“等等我,马上回来。”
徐天想阻拦,华子过来说:“三哥,老大要把人带过去问话。”
徐天没有办法,只能让开,狱警打开监门带出田丹,徐天看着田丹被狱警带出去,莫名的焦躁席卷了他全身。
审讯室大不,桌上有纸笔。铁林围着桌子转圈,像一只好斗的鸡。两个狱警站在门口,华子几人押着田丹从走廊尽头转过来。金海也过来了。
华子凑在金海耳边,告诉他徐天正在田丹监舍等着。
金海皱了皱眉头。华子说:“我让十七跟着他呢。”
金海没说什么,直接进入隔壁刑讯室,摁通扬声器,隔壁的声音传过来:“你们出去……我说出去!”随后是两个狱警离开的声音。金海笑不出来,虽然他能想到铁林气急败坏的样子。
两个狱警从审讯室出来,与华子一同站着。扬声器传来田丹的声音:“快点说,徐天在等我。”
铁林有点惊讶地说:“徐天?”
金海皱着眉头听。
审讯室内,铁林努力压着火,坐到田丹对面,一只手下意识地摆弄着桌上的笔:“何必呢?早说省得受苦。”
田丹看着他的手说:“你根本不用来,多余。”
“多余是吧?”
“第二拨人来的时间地点我已经告诉金海。”
铁林心里还因为这个事情非常别扭,他认为连田丹都瞧不起自己,正色道:“哎,弄明白,我才是正经审你的人。”
“他能给我想要的,你不能。”田丹的理由直白,让人无从反驳。
“告诉我,送你和田怀中离开北平。”
田丹盯着铁林,直戳重点:“我父亲怎么死的?”
铁林心虚且惊讶,他想了一瞬,下意识地问:“谁说他死了?”
“金海。”
隔壁,金海的脸色很难看,身子往扬声器靠了靠,田丹的声音继续传出:“你只是过场,做不了任何决定。”
审讯室内,铁林玩弄笔的右手更加烦躁,说:“过场……也金海说的?”
“当时围捕的人只有你进了车站,父亲是你杀的?”
“没错。”承认杀人,是铁林在这个女人面前唯一逞强的机会。
田丹不信,眼神里带着瞧不起,问:“你敢杀人?”
这种质疑戳到了铁林的痛处,铁林恼羞成怒地大声说:“臭娘儿们,你们的人什么时候来!”
田丹的眼中喷着火,金海第一次听到她这么大声说话:“怎么杀的?”
铁林被激怒了,将笔拍在桌上,大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田丹注视着铁林问:“几刀?”
“两刀!”
那只笔在桌上滚动了几下,停止。田丹突然抬腿踹两边桌腿,桌面撞向铁林。铁林被撞得并不重,但激起了他一直压着的屈怒。
那只笔在桌子被踹的同时,受震动向田丹滚动。铁林绕过桌子向田丹扑来。此时,笔从桌面落到田丹掌中。田丹站起来,等待铁林欺近,侧身抬肘顺势从胳膊里腾出结好的纱布绳,绕了两圈勒住铁林的脖子。铁林瞬间翻了白眼,田丹翻过掌中笔扎向铁林的脖子。
金海关了扬声器,起身冲出去。田丹扎向铁林脖子的笔受阻,铁林衣领里的脖子上绕着厚厚的纱布,是被冯青波所刺伤而包扎的。
审讯室门打开,金海和狱警冲进来。扎向铁林的笔折断,田丹双臂锁着铁林的喉咙退至墙角,系在田丹胳膊上的纱绳活扣牢牢缠着铁林。铁林挡在田丹前面,将要窒息。金海盯着田丹,试图缓和局面说:“放开,我保你太平,但没说过能让你弄死我兄弟。”
田丹犹豫了片刻,松了纱布绳,露出血迹斑斑的伤手。铁林软倒下去,毫无声息,华子一伙狱警赶紧上前扶住他。金海低头看了看铁林,又警惕着田丹。铁林缓过气儿,费劲地咳。
田丹看着金海,微微喘息着问:“我可以回去了吗?”
金海咬着牙示意狱警把田丹带回去。
金海将纱布从铁林脖子绕下来,铁林挥手拨开金海,摇摇晃晃地在屋子里转了半圈,扶正桌子,扶起椅子,然后自己坐到椅子里,看着桌子对面的空椅子。“幸亏我在隔壁听,晚进来一会儿你人没了。”
铁林看了看金海,又看了看墙角上面的方型收音盒问:“我能把那盒子毁了吗?”
金海退了两步看着铁林,铁林也直勾勾地看着金海。金海不吭声,铁林拖椅子去墙角,踩上去够方型盒子。盒子固定得很结实,铁林也不太够得着,好容易够着也拔不下来,人倒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气急败坏地举起椅子扔向那个盒子,盒子依然在,椅子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