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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老师反应过来了,大喊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眼下这铺子里,我就是王法。”
丁老师瞪着徐天说:“你脑子有病,出去。”
徐天不再说话,两手伸到柜台下面准备把整个柜台掀了,丁老师震惊,眼睛里也冒着怒火,喊道:“我真开枪了!”
柜台沉重,徐天一时没掀动。
“你穷疯了,要钱还要命?”丁老师没见过这架势,扯着嗓门喊,徐天扎马沉腰,怒目圆睁,将柜台掀起来。
“土匪啊!”丁老师失声喊道,柜台向里倒,徐天也跟着跌倒。丁老师胡乱开了一枪,子弹穿透铺门。徐天迎着枪口逼近,丁老师手颤抖着,枪口对着徐天。徐天不管不顾打了丁老师一拳,丁老师抄起身边东西砸向徐天,跳出柜台向外跑,徐天扑倒丁老师,两人撞倒铺门一起出去。
祥子被打穿门板的子弹吓得坐在地上。丁老师先起来,满街喊:“打劫,大白天打劫啊!”但他身子笨拙,也不跑远,只是在铺子附近街面上兜圈子跑,挥舞着手枪说:“过来,打死你!”
路人街坊想要劝,又不敢上前。燕三和田丹过来,徐天迎着枪口上前,丁老师返身跑。田丹看着丁老师奔跑的步伐,心里暗暗在计算。燕三离开田丹,迎上去扑住丁老师,丁老师被徐天和燕三俩人合力摁住,夺了枪。
“都看着大伙!这世道没法儿过了,大白天打劫跟土匪有啥两样,没王法了没法儿活了……”丁老师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喊。
街坊路人聚过来,徐天向围观的人喊:“起开,我们是警察,这人杀人了!”
“徐天,他不是!”田丹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徐天回头看见田丹,情绪激动地说:“就是他!”
“回铺子里,不要在街上。”田丹态度平和又坚决地看着徐天,徐天和燕三往铺子里拖丁老师。
田丹又喊来燕三,请他把那个男孩子叫来,她自己也走进照相机修理铺。田丹四周看了看,着手收拾被徐天打得乱七八糟的铺子,祥子也跟着进来搭手。
丁老师冤枉又委屈,坐在椅子上喘粗气,头发早就乱了,还叫喊着:“街坊们都看着啊,这两人说是警察……”
徐天呵斥他闭嘴,田丹赶紧道歉说:“对不起,我们弄错人了……徐天你放开他。”
丁老师见有人撑腰,甩徐天的手,但没甩开。
“你说放就放,你谁啊!”徐天火顶脑门朝田丹咆哮,完全不是平时的样子。
田丹态度依然平静,声音依然轻轻的,但是很笃定地说:“你冤枉人了。”
徐天大喊:“你怎么知道!”
“他的步幅比现场凶手脚印小,脚码也对不上。”
丁老师又甩徐天的手,田丹继续相劝道:“受害人活着,现场有目击者,认一认就知道。”
燕三带着半大男孩进来,徐天还揪着丁老师,看着男孩说:“你早上看见是他吗?”
男孩转着眼珠子,丁老师直嚷嚷道:“这是谁家的孩子,跟我有啥关系……”
“是不是他!”徐天大喊。
男孩被徐天吓着了,小声说:“……没看清。”
徐天又向丁老师喊:“站好了,脸朝着他!”
丁老师瞪着男孩,慢慢站起来,男孩看了看说:“没准儿不是。”
“听见没!”丁老师也喊起来,终于把徐天的手甩开了。
“没准儿?不是说看见了吗!”
男孩见暴躁的徐天一脸胆怯。田丹拿过徐天手里的德国枪,放到丁老师面前道歉。“一句对不起就完了?我杀谁了?犯得着杀人吗!”丁老师现在开始生气了。
徐天依然不信,拉着丁老师胳膊就要去圣心医院,说:“我要真冤枉你,铺子里砸坏东西全算我的,再专门来跟你赔不是,走。”
“你说走就走啊?”
徐天发怒,大喊:“走不走!”
田丹拿了柜台边上的纸笔,丁老师见徐天的样子吓人,他又虚了,问:“去圣心医院干啥?”
“让挨刀的认你。”
“认完不是,你跪着给我磕仨头。”
正说着话呢,铺子外开来京师监狱的囚车,华子和二勇进铺子看一地残局,说:“三哥,怎么了?”
徐天看了看华子和二勇,收回目光朝丁老师掷地有声地保证说:“认完不是,给你磕!”
徐天冲进圣心医院,燕三拉着丁老师在后面,燕三跟护士扯着嗓子打听:“警察公干,白纸坊警署的!早上送来的挨刀的在哪儿?”
护士大夫拦住燕三和丁老师,徐天一间间帘子掀过去,掀到卖菜妇女的隔间停下。卖菜妇女头朝里躺着,徐天看病床上方吊着的血袋,顺着血袋往下看,他一时恍惚,竟觉得是贾小朵躺在面前。
燕三扯着丁老师进来,丁老师还不忿地说:“我捅谁了?最好别死了……”
妇女转过头,迷迷蒙蒙地看着发呆的徐天,燕三问护士:“是这个吗?象房胡同送来的?”
护士点了点头,徐天揪过丁老师问躺在床上的妇女:“看清楚,今天早上是不是他捅的你?”
妇女虚弱地问:“你是谁?”
“警察。”
妇女将目光转向丁老师,微微摇了摇头说:“……当时没看清。”
徐天忍住怒火把丁老师揪得离病床更近,说:“现在看。”
丁老师也很紧张,生怕对方认错,妇女仔细看了看,说:“……不是他。”
徐天将丁老师再次推上前,说:“看清楚。”
妇女惊惧地看着徐天,徐天见她这样子,态度不由得变得好了一些说:“别怕,我替你做主,是不是他?”
妇女仔细看了看丁老师,坚定地说:“不是。”
丁老师这下有底气了,看着徐天说:“还要逼她说啥!”
徐天认真地看妇女,仿佛在向她求助一般:“是不是?”
“不是他。”妇女越说越肯定。
“不是,都听见了就你没听见!”丁老师也来脾气了。
“对不住。”徐天声音软了下来,心里萌发的那点希望又熄灭了。
丁老师生气地看着徐天说:“对不住就完了?”
徐天盯着血袋和输血管,脸色一点点灰败,丁老师来劲了:“磕,有能耐冤枉人,没能耐逮正主儿,还好意思喊自己是警察?”
燕三在旁边生气地说:“说啥呢你!”
突然徐天朝丁老师双膝落地,燕三吃惊地要去扶:“天哥!”
“错了得认。”徐天“咚“的磕了一个,丁老师也有点始料不及,面子上还有点过不去,小声说:“这年头都你们这帮干啥不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