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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长这样的人吗?”
“这画的啥,就鼻子和嘴。”丁老师皱了皱眉。
“就鼻子和嘴长这样的,有这种相机。”
“知道玩儿这种相机的都是什么人吗?除了军方和记者外国人,全北平自己玩儿的没几个。”
“几个?”
丁老师懵住了,说:“我怎么知道?”
“您刚说知道。”
“知道几个。”
徐天拿过纸笔,放到丁老师面前:“写给我,干啥的,住哪儿。”
丁老师瞟着徐天,徐天哀求地说:“求您了。”
冷库里,大缨子砸着厚重的门:“哎!你们谁啊!弄错人了吧?开门!我哥是京师监狱狱长,开门!”
刀美兰在一格格的冰抽屉中,找到贾小朵的名牌,她用手指抚摸着贾小朵的名字,泪水流下。
徐天拿过丁老师写的纸揣进怀里,丁老师看着他,说:“这就上门找啊?”
“这人干什么的?”徐天把纸掏出来,用手指着一个名字。
“琉璃厂倒古董的,我跟你说,这都正经人,别又跟来我这儿似的一通乱砸。”
“这个呢?”徐天手指下滑。
“什么也不干,家里有子儿。”
徐天伸手又指了一个,问:“这个。”
“西医大夫……给人开刀的。”
“这个呢?”
“这个不常在北平,关外贩木材的,有时候也倒点烟土,不太正经。”
徐天将手指挪回到上一个名字,点了点:“开刀的?”
丁老师点了点头,徐天问:“什么刀?”
“手术刀,留洋回来的,刀玩儿得溜着呢,开膛摘心什么都治。”
徐天看看字条:“光有电话,没写住哪儿。”
“不知道住哪儿,家里有电话的主,每次……”
徐天拿起纸叠起来转身走:“谢了。”
“哎,你要折腾人家别说从我这得到的资料!”
徐天又折回来,丁老师有些惧怕地退了一步:“又怎么了?”
“相机里胶卷拿出来,我不会拿,回头一块儿给你钱。”
“拿出来干啥?”
“拍照片了,拿去洗。”
“我这就能洗,你拿走不回来咋办?取照片时候赔我钱,要么照片送你家去取钱。”
“珠市口道儿北,徐记车行。”徐天说完便奔出去。
人行走,车小跑,萍萍和两个箱子在一辆车上,柳如丝在另一辆车上,她从来没有感到这么混乱过。
囚室里镣铐乱响,冯青波的声音断续传来:“田丹,来杀我!田丹!你来杀我!”
十七面无表情地靠在囚室门边,一圈一圈缠手上的纱布。
金海办公室里,田丹蜷缩着在双人沙发上,发着呆,金海坐在椅子上,撑着头在思考,时不时看看她。此时华子在外敲门,金海起身开了门。
“老大,人备好了。吃的现在送上来?”华子问。
金海点点头,华子瞟着沙发里的田丹,退了出去。
吉普车开过来停到铁林家门口,铁林嘱咐关宝慧:“在家待着别出门,自己弄点吃的。”
“我想去珠市口。”
“回头把你爸接到东交民巷住,不住珠市口了。”
“东交民巷?”
“再找个佣人,跟柳爷一样弄个小丫头。”
关宝慧看着陌生的铁林说:“天还没黑呢。”
“啥意思?”
“你不是晚上才办事吗?”关宝慧轻轻地问,铁林下车,关了车门和关宝慧进入拱门。
柳如丝来到了住处门前,萍萍守着两个箱子坐在人力车上,另一辆车空着。柳如丝从楼上下来,看着客厅,转到冯青波那间房,推开看,静静的,没有人。她靠在门框上,想起那天他在这个屋里跟自己说话,她短暂地缅怀了一下,又转回到客厅,看到了地上破损的红色暖水袋。柳如丝怔了好久,眼睛潮乎乎的,她迈步向外走,脚踩过红色暖水袋出去了。
北平街道上轰隆隆过着军车,夹杂着汽车的喇叭声。徐天极力地想听清楚,耳朵贴着听筒,捂着另一只耳朵:“喂!接高大夫。”
女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圣心医院……”
“我找高医生,喂?留洋回来的……”
“这里是圣心医院,您找哪位高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