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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他干啥?”徐允诺紧锁眉头,铁林对徐允诺说:“实话跟您说了吧,也得把他弄到牢里去。”
“他要不愿意呢?”
“我跟他讲道理。”
“他是我儿子,你把我讲通了,我让他找你,不用你找他。”徐允诺说着坐回炕上,铁林转回身子,看着徐允诺好好说:“徐叔,我也不容易,你们一个个儿的怎么不理解我呢?”
“怎么个不容易,我替你解。”
“你们和田丹走一条道是不是好事儿?”
“是。”
铁林噎了噎,又说:“田丹杀了是不是大家就太平了?”
“太平怎么还要找徐天。”徐允诺眼都红了。
“你以为我愿意?上道儿了明白吗!各上各的道,下不来了!”
“什么道都不如兄弟,掉头来得及。”
铁林听着心里也七上八下,问:“怎么掉?”
关山月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院出来,在外面贴着窗听里头的声音。
徐允诺说:“跟从前一样,你们三兄弟站一头,我作保,以后他们不跟你找后账。”
“你做保?”铁林只觉得啼笑皆非,徐允诺接着说:“我说话金海听得进,徐天是我儿子。”
“我还得你保,你不保他们就弄死我对吧……田丹已经杀了,没法儿掉头了,别挡我道。”
徐允诺更加生气,他站起来指着铁林鼻子呵斥道:“你脑子被门挤了,找着徐天让他蹲大牢,他就跟你去?”
“跟他说道理,还有一大家子在外头呢。”
“信不信他大嘴巴抽你。”徐允诺瞪大眼睛,愤恨地看铁林。
“抽一个试试,这是啥?”铁林气急,掂出手枪,“从今天晚上起天王老子敢点我一根手指头,我也让他吃枪子。”
徐允诺见状绕到门边,挡住铁林的去路。铁林不耐烦地嚷嚷:“起开!”
铁林见徐允诺不动弹,要推开徐允诺,徐允诺大力一掌,铁林踉跄跌出去,扶着炕沿才站稳。
徐允诺火冒三丈地说:“别招我儿子,有种在这儿跟我码!”
厢房里叮哐乱响,徐允诺把柜子和桌椅往中间挪,挡住铁林的去路。关山月听着忐忑地往后院回去,铁林扒拉开挡道的东西,走向徐允诺。
铁林也气得不行,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捏瘪搓圆的铁林了,他现在是监狱狱长!铁林压着火气,拿着枪说:“徐叔,好好跟您说,别挡我道儿。”
徐允诺一把捏住铁林的枪,说:“能耐死你了……”
铁林跟徐允诺两人撕扯起来,突然关山月听见一声闷响。他在院中间站了一会儿,还是走回了后院。
院子里很安静,前院传来开关门的声音。关山月又从自己屋子出来,犹豫着往前院走,他见铁林架着徐允诺往外走,关山月从里院出来,去厢房看,厢房里没人了,门口有一些血迹。
铁林慌乱地将徐允诺塞进吉普车里,自己从车头绕过去上驾驶座,徐允诺软软地瘫在副驾驶座上。铁林打着汽车,隔着车窗看见院门口站着关山月。
铁林心脏狂跳开着车,徐允诺双目无光,胸部大量渗血,浸湿车座。葫芦罐从怀里滑出来,徐允诺费劲地抓到手里说:“蝈蝈,我的蝈蝈……”
铁林哆嗦着一边开车一边说:“叔,我不是故意的……你坚持一下,我送你去医院……”
徐允诺嘴里还不住地说:“我弄死你……”
铁林显得很无措,他尝试着去捂徐允诺胸口,只是徒劳沾了一手血,方向盘被血弄得滑溜溜,他一手开车,使劲擦干沾染的鲜血。
铁林狂踩油门,车一突一突地往前奔,弥留的徐允诺一手撑着车座,努力使自己坐起来,问:“去哪儿,你去哪儿?”
“医院。”
“你个王八……”徐允诺虚弱地骂道。
铁林看着这样的徐允诺,也情绪失控了,大喊:“让你别挡我道,你们都听不明白!”
“别招我儿子……”
“送你去医院!”铁林大喊。
“我送送你。”徐允诺说完扑过去扳方向盘,车子猛地转向,在狭窄的河沿道上打转。片刻之后,车终于挨着河沿停了下来,车门半开,徐允诺半个身子悬在车外。铁林惊魂未定,抬脚向徐允诺踹去,徐允诺软软地滑出车外,滚到水里。
铁林下车绕到河沿,小声喊:“徐叔?”
徐允诺已经没气了,手还握着葫芦罐。
冬蝈蝈微弱地鸣了两声,铁林试图将徐允诺拖上来。累了半天自己却滑倒了,反而被徐允诺带进水里。铁林挣扎着,鞋子被徐允诺的褂子死死地缠住,无法挣脱。铁林一口气冲徐允诺开了四枪,枪声在夜里回荡,徐允诺在水面沉浮。铁林解开脚上的褂子,愣了一会儿,然后从岸边找来两块石头,塞入徐允诺的衣襟,尸体还是沉沉浮浮。铁林起身回到车里,搬出一只铸铁千斤顶,然后回到岸边,将千斤顶塞入徐允诺的衣襟。眼看着徐允诺沉下水面,铁林站起来,走回车边。
河沿不远的地方有人站着看向这边,铁林愤怒地喊:“看啥?”
那人没动,铁林冲那人开枪,弹匣打空后,铁林仍在不停地扣动扳机。那人跑没了影。铁林回到车上,看了一会儿空荡染血的驾驶座。他拉上两边的门,发动引擎。蝈蝈葫芦罐冒着气泡飘上来,浮停在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