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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多少?”罗立忠也喜欢干脆利落。
“你那边多少人我不管,以后这样的生意我要一成,不过分吧?”
何止不过分,这简直给他一个大大的面子,分毫都没有为难他。
罗立忠笑嘻嘻地看着沈放,那神色叫人猜不透,沈放面不改色但是心里却有些打鼓。
事情都说成这样了,他难不成还不相信自己?
今日他一旦说出拒绝的话,恐怕自己非要横尸在这里才是,这一点他进来时候倒没想过。
就在他还担心的时候,罗立忠缓缓将手伸进了怀里。
里面是什么,是枪吗?
沈放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却见他接着掏出来一沓纸片。
沈放自然认得,那都是他自己立下的借条。
“那我就把这个当做你入股的见面礼。”
说着罗立忠掏出火机当着沈放的面把借条烧掉了。
“那接下来,咱们就合作一笔生意。”
这也是最大的信任。
沈放来了点精神,眼神盼望地瞧着罗立忠,见他张望了一番这屋子,像是吴队长的事情让他后怕,接着故意小声:“在南京有一家机械厂,日本人建的,找了本地的几个商人合股,现在被咱们一处扣下来,还没报给日伪资产分配委员会。那几个股东来吵闹过几次,我想了点办法招待了招待那几个家伙,他们怕了,同意这厂子完全充公。”
说完,罗立忠看了看沈放。
沈放大概揣摩着,不敢肯定:“罗兄是想把厂子私下给处理了?”
罗立忠点了点头:“在湖南那边找好了买家,这边拆了,然后通过浦口码头船运过去,到手的就是白花花的大洋。这些无头账目根本没有办法查。”
没本的好买卖,赚钱的路子果真好寻。
“那么大的设备我正愁没地方存放,你老弟就来出高招儿了,老虎桥监狱还真能帮上忙,看你的了,搞定了监狱做中转站,你也别只要一成,我给你两成,二八分。”
沈放忙应下,一副有钱不要谁傻子的模样。这样的手段,实在高明。
接着便是碰杯痛饮。
合作愉快,沈放很快便加入了罗立忠的计划。
目前来说,他最要紧的事情便是调查郭连生的身份。
浦口码头白日,沈放开车到达附近。十分意外,他穿了一身便衣,左右张望,小心翼翼朝码头走去,立在码头的值班室外叩门。
彼时郭连生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对着货运单,敲门声叫他抬起头来,半透着的门扇轻易地便打量了一番来人,见道沈放,郭连生有些意外:“你是?”
沈放伸手过去:“你好,我是沈放,机械厂设备的船运,我来跟你对接。”
常日里只能在远处看着,今日离得这么近,而且是另一种意义上与他重新并肩,沈放对这个人印象并不是很好。
“哦……是,罗处长已经跟我说了。”面前的人显然没有一丁点老实模样,说话时候眼珠子在眼眶里提溜转着,时刻都在揣着坏心思。
“那咱们就商量一下,具体的运货方式。这些设备体积都很大,你应该有办法在船运的时候不让别人起疑心。”
“是,是,这事我来办。”
回答果然是这样,看来这交易并非是一两天。他是老手,这些经验不在话下。
可郭连生是那个叛徒吗?他和汪洪涛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半路上忽然一个急刹车,前面是一个孩子横穿马路,差点撞上。
孩子像是吓着了,呆呆地站在车前。有一个中年妇人忙奔了过来,脸色焦急地将孩子抱走了。
沈放拍了拍方向盘,抬手捏了捏眉心,头似乎又痛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等了,叛徒一天不除就会多一天危险。而且他的身子,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回到军统大楼,沈放坐在办公桌后面,拿出纸笔在纸上写下潦草的三个大字,周、钱、郭。
这是他独特的思考方式,而且模样上确实有些疲惫。
这时候屋外有人在说话,声音噪杂,似乎一群人在不时哄闹着。
沈放有些烦躁,把写着三个字的纸烧掉了,接着拨通电话。
“江副官,来我办公室一下。”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走进来。
屋外哄闹的声音仍在继续。
“外面是怎么回事,吵个没完?”
江副官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敢笑,微微耸着肩膀:“哦,大伙儿在闹着玩,猜猜谁年底奖金更多点。谁多,让谁在夜总会请喝酒。我这就让他们小声点。”
说罢转头要走,沈放却忽然闷着笑了出来,忙将副官一拦:“不必了,大伙儿难得找点乐子,跟他们说,都别猜了,今天晚上我请客。”
等他出去,沈放似乎来了心思。他戴上了手套,从一边抽屉里拿出几张纸来,又从一边抽屉里拿出一本《红楼梦》。
这是汪洪涛留下的密码方式,在规定版本的《红楼梦》里找出需要的字,将页码和对应的行列数字写在纸上,这样对方可以通过这些数字翻译出情报内容,外人无从知晓。
屋里静悄悄的,沈放黯然在纸上记下了一组一组的数字,分成了三份。
写完后他径直出门,没走多久便瞧见有一个报童正在卖报。
车子在那报童身边停下,沈放从车窗探出头去,报童忙陪笑脸:“先生,买报纸吗?”
沈放带着手套的手拿出一张钱递给了报童,报童正要回几张报纸,沈放继而又将那三封信递了来。
“记住,十分钟后,帮我把这三封信寄出去,就在前面路口有信箱。”
这样的活计常见,那报童也没有多问,将报纸又收了回来,信誓旦旦道:“哎,好嘞。”
清脆一声,说完便离开。
透过车前玻璃,沈放一面将手套褪下,抬起头时候却瞧见那报童走到路口的信箱前,直接将信丢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