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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放最瞧不过他这副嘴脸。
“你是我大哥,干嘛活那么累。”
“你是我弟弟,非要特立独行么?”
这么久了,或许他们之间的的相处方式本就该是这样子。
沈放笑了:“我有那么奇怪么,也许是你选的路不好。”
现在的他,对所有的事情都十分包容。
沈林吸了一口气:“看来我们总是谈不到一块。”
“有么,没觉得。”
沈放依旧是玩世不恭的样子,却不想对面的人忽然间迈步朝他靠近,替他整理了一番衣裳。
毕了还很关心地问着:“你今天去医院了?身体要不要紧?”
“还用问我?你什么事儿不都一清二楚?”
“我担心你。”
这四个字,叫沈放顿了顿,儿时的事情一幕幕涌现。
其实他对他的这个大哥没有恨,只是因为沈伯年而排斥这个家罢了,可如今他也已经欣然接受了。
“担心什么?也许我死了,你会更轻松一点,没那多压力,你活的也更畅快。”
眼睛酸酸的,这样的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煽情。
沈林拍了沈放的肩膀一下,调整这抑郁的气氛:“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说什么丧气话。记住,这是你的家,以后得多回来看看。父亲很想你。”
沈放无奈一笑:“父亲还是要靠你多照顾,好多事儿我做不到,也许你可以。”
这样一说,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一边有动作一边说着:“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改日再聊吧,我先走了。”
接着在沈林的目光里,他发动车子,缓缓离开。
父亲还是要靠你多照顾,好多事儿我做不到,也许你可以。
就是这一句话,沈林思来想去总觉得这话里有事情发生。
如今的监视不过姚碧君一人,沈林只能向她询问。
电话局对面的咖啡厅里,侍应生将咖啡端了上来,姚碧君端起来抿了一口,沈林直接问着:“最近沈放有什么异常吗?”
姚碧君看着沈林,眼神认真,这一回,她是实实在在希望沈林知道沈放的情况。
“晕倒一次算是异常吗?”
“这我已经知道了。”
“我猜你也知道,有其他的我会跟你说。”
姚碧君搁下杯子,将手搭在杯子边上,视线微微垂着。
对面沈林没有接话,却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而问到:“你们关系怎么样?”
这叫姚碧君猛地抬头将他看了一眼。
“这很重要吗?”
别有用处的试探,更加让她不耐烦,尤其是在知道了沈放的伤之后。
沈林目光一直没有挪来开,从头到尾都盯着她。
“他和父亲关系好像融洽了,我想,这也许是你的功劳。”
姚碧君没在意他说的话,只询问着:“我们的关系这也要跟你汇报?”
沈林点头:“任何人的变化都有原因,或许某个不经意的举动就会暴露一个人的想法和下一步的计划。”
姚碧君思考了一下,才又说着:“他最近的确对我……”
眉目微微皱着,语句略停顿,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比以前关心了一些吧。”
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
“上一次我父亲生病,还给我留了一些钱。这些你不想看到的么?”
她如今越发不理解沈林为何会这么怀疑着沈放,甚至明里暗里为沈放辩驳。
沈林看不见这些,期盼着的事情突然发生,这里面一定有原因,所以他眼里却依旧满是质疑:“一个多年不把家看成是家的人,结婚的时候都很冷淡,现在不但给你钱,给家人礼物,还经常回家陪父亲聊天,这像什么?”
“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么。”
沈林将身子往前凑了凑:“我在担心,也许沈放会突然做出什么让人想不到的举动。”
沈放这一系列的行为是非常反常的,这很像是在告别,他真的会走么?如果他再次走了,那么无疑证明了自己对他的怀疑是正确的,真是这样的话,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应该怎么面对?沈林有些无所适从.
他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叫姚碧君哭笑不得。
“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沈林起身:“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从今天起,看紧他,有什么异常,立刻告诉我。”
说完话他走出了咖啡店。
姚碧君没有回头去看他,而是若有所思地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
不久之后国民党果然对中共根据地进行了进攻,因为沈放的情报,最终以失败而告终。
这算是给国民党敲响了警钟,而情报的问题,自然怪罪到军统来。
会议室里正在开会,现场气氛凝重,毛副局长正在讲话:“这次国军对共产党苏北地区的根据地进行清剿,反遭共产党的暗算,我方损失严重。这只有一个可能,共产党事先得到了消息。这是不能容忍的,军统的职责就是千方百计堵住情报漏洞!”
下面众多军统军官不说话,沈放和罗立忠对视了一眼,都没有任何表情。
毛副局长扫视一周,愤怒变为叹气:“我知道现在军统面临改组,你们都人心浮动。但是别忘了,在坐的所有部门在抗战的时候都是立过功的,在情报工作上我们没输给日本人,也不能输给共产党,明白么?”
苦口婆心,只是语气平缓下来,众人才敢搭话:“是,明白!”
散会之后众人往出走着,沈放和罗立忠走在后头,听着前面的人颇有微词。
“改组的事儿到现在还悬而未决,一切都是未知啊。”
“可不是,这让情报工作怎么开展?国防部很多事儿我们都管不了。”
“以前戴老板在的时候,军队的那些人怎么着也要给咱们三份面子,现在呢?今时不同往日咯。”
接着一众军官叹气附和。
如今他们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罗立忠和沈放对视了一下,两人有了些许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