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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南丽继续顺着思路,演讲似的说,我没想让她成怎样的人尖子,我还就想让她以后能过平淡日子,少被人折腾,但平淡也不容易,现在别人没在玩,她在玩,她后面可能连平淡都难,你这么多年又不是不明白。
赵姨闭嘴了,她是下岗工人,45岁就被厂里退休了,还真不平淡。
南丽伸手指了一下窗外,说,你去外面看看。
窗外,是细雨中小区的楼宇,不知哪家的小孩在练钢琴,“叮咚”声在断断续续地传来。
赵姨对自己的这个女儿一直是引以为傲的,服帖的,她心想,也是啊,没办法,这日子哪,小孩是越学越苦了。
于是,有一天,在一旁看欢欢写作业的赵姨,不禁伸手抚摸欢欢的小肩膀,说,好歇歇了,外婆还存着点钱呢,别怕,再不济,外婆陪你过。
在欢欢做作业的桌旁看着的,还有小男孩超超。
他支棱着眼睛,看着姐姐写字。
她好像写不完,这一点他也感同身受了,因为她没时间跟他玩了。
妈妈南丽终于有一天对超超说,超超,你看上学以后累不累?为了以后不那么累,妈妈给你在少年培训中心报了小学“语文班”。
南丽为此交了2500块钱学费。
而对超超来说,上“语文班”的代价是放弃了“讲故事班”。
超超没有不肯,因为妈妈的话让他也有点紧张,妈妈说,别的小朋友都在学拼音,你一点不懂的话,以后去小学了,就跟不上他们了,会很难为情的。
南丽跟妈妈赵姨、儿子超超说话果决,但她心里的情绪则像窗外正在入梅的天气,气闷,反复,不适。
现在南丽每天下了夜班回来,轻声走进小书房,看见桌上欢欢完成的卷子散乱地堆着,欢欢睡着的小脸在床上轻轻地呼吸着,她就觉得她乖,又心疼她像小猪宝宝睡在作业堆里了。她揣摸着,她今天做到几点了?
现在每个星期天南丽也坐进了“蓓蕾坑班”,就坐在欢欢的身边,那些难题,南丽帮听、帮记,然后回家琢磨懂了,再教女儿一遍。
“坑班”里有不少这样陪读的大人,随着难度的增加,越来越多家长坐了进来。
当他们视线相遇时,脸上就有幽默的会意,也有叹息,仿佛时隔多年又心照不宣地集体穿越回来复习小学功课了:呵,这难度,我的天,我后来这大学又是怎么读出来的呢?
如今双休日,在妈妈南丽陪读的同时,外婆赵姨兵分另一路,在少年宫、少年培训中心陪超超上“武术班”和“语文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