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New Year Resolutions (第5/5页)
李可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一番试探的话总算是顺利讲了出来,拉拉觉得对自己能交代得过去了,然而王伟会作何反应呢?
拉拉听到王伟在电话那头轻轻笑了,这一瞬间,拉拉觉得他和从前一样,没有变,而他们似乎没有分开过,她不知道这一瞬间王伟是不是也在这样想两人的关系。她听到他温和地说:“没关系,想打你就打,我晚上都开机的。”
多么熟悉的说法!拉拉一下子想起那年冬天,她历经苦辛好不容易完成了上海办装修,李斯特却迟迟不肯提拔她做经理,她最灰溜溜的时候,王伟到广州出差,两人一起去昔日重来泡吧。那晚王伟送她回家,临分手前王伟就是这么说的:你想打就打,多晚都可以,我不关机。
拉拉心头一热,正想再说点啥,起先接电话的那女的一边欢快地笑着一边高声叫道:“王伟,快来看哪!”
拉拉犹豫了一下说:“有人在叫你。”
“哦,家里人一起,在看央视的春晚。”
拉拉觉得不好再说下去了,只得说:“那你去陪他们吧,我也没啥特别的,就是问候你一声,给你拜个年。”
王伟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他说:“拉拉,你要来北京就打我手机吧,我请你吃饭。”
拉拉也说:“你来广州说一声,我请你吃饭。”
吃饭掩护着中国人,中国人在吃饭中解决问题、培养感情,吃饭让中国人进可攻退可守。两人共同小心着,没有涉及吃饭以外的话题,平静祥和地收了线。
杜涛敲门探进头来,关心地问:“有好事儿吗?”
拉拉咧了咧嘴:“好事儿。”
杜涛看出来拉拉并不像她声称的那么高兴,他走到拉拉身边坐下,询问地看着拉拉。拉拉干笑一声:“唉!哥,我就跟你说说吧,不然我也没别的人可说。这事儿说起来可就话长了!本来其实不适合在大年三十说的。”
拉拉就把跟王伟的事情和杜涛大致一说:先是一段小心翼翼的办公室恋情,自己因为晋升机会怎样的来之不易,如何不得已在北京跟王伟约法三章。然后前女友不干了,连窥探带骚扰,自己怎么被折磨得顶不住了就搬了出去。本来只是想跟王伟闹一闹、出出心中那口恶气,也好叫他记住以后再不要招惹岱西,结果技术上出了点问题,修理王伟的尺度没把握好,时间也拖得长了点,王伟反复求和未果,对两人的关系不知道是觉得没意思了还是没信心了,而拉拉自己又没有及时察觉。再后来,就是和岱西、约翰常的一通混战,直闹得两败俱伤满目苍凉。
“自打离开DB,王伟就连人带房不知所踪了,他的手机一直关机但也没有销号。开始,我每隔一段时间就打打他的手机,指望着他总有消气的一天,我也好为自己当初矫情过头认个错。可这一等,就是一年。碰壁多了,我就不想碰他的手机号码了。”
“我自己呢,那以后,在DB没少遭讥讽刺探。我总在猜测,老板们到底对我和王伟的关系知道多少?他们会怎么处置我?心怀鬼胎挨了一年,虽然勤勉敬业小心为人,日子并不好过。去年下半年我被评了个四级,这是最低的经理级别!这就给了我一个明确得不能再明确的信号,我在DB再怎么忍,都忍不出个名堂了。”
杜涛说:“据我看,既然公司里那么多人都知道你们的事情,大老板们必定早已知道了。这一点你就不必再心存侥幸了。”
拉拉点点头:“我也这么想。一方面我觉得在DB坚持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另一方面,王伟最后等于是被DB开掉的,我若不离开DB,明显和他的关系没有指望,我们俩也没有讨论再续前缘的必要了。所以,半年前,我就开始不停地找工作了。一旦成功跳槽,我就可以公然去找他,他若还在国内,总是要在这个圈子里待的,我离开DB的消息早晚也会传到他耳朵里。”
“你想得很对。不过现在的社会节奏这么快,一年时间可以发生太多的事情了,你没必要非等找到新工作再联系王伟,迟则生变呀!”
说到迟则生变,拉拉一肚子无奈:“不知是上帝保佑还是菩萨发了慈悲,人还真被我联系上了。不过,情况有点复杂,我在电话里听到他边上有个年轻女人,似乎和他很亲昵,至少是很随便。他说是家里人一起在看电视,我就没贸然深问,免得把事情搞僵。我这也算是自作自受吧,谁叫我原先那么矫情呢。”
杜涛问拉拉,“那他对你态度怎么样?”
拉拉想起王伟温和的声音,她的心不可救药地又是一颤,没办法,她就好他这口。拉拉想起元旦前收到的那条BURBERRY围巾,她一直怀疑是王伟送的。拉拉把这事儿跟杜涛一说,杜涛心想,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礼物,又是这么贵的礼物!他心说,王伟这么做,拉拉更放不下他了,要是王伟已经成家,岂不害了拉拉吗?
“拉拉,那就找他当面问个明白。听哥一句劝,他要真有儿子了,咱就算了。”
“……我找机会和他面谈吧。”
杜涛嘱咐说:“那是,一定得面谈。别用邮件,别靠电话。不要再犹豫了,得抓紧。”
他又想了想说:“要不,等过完年,我陪你去一趟北京?”
拉拉警惕地威胁杜涛,“哥,你要是不想让妈把我逼疯,这事儿你就别和爸、妈透露半个字儿!”
从阴雨绵绵的江南,到白雪纷飞的北国,有许多人在大年三十的晚上暗下新年决心,因为他们决定要过一种新的生活。
王伟回想着和拉拉在电话里的每一句对话,他首先想的就是拉拉为什么会选择在年三十的晚上,突然打这个电话?是简单地拜个年,还是她在暗示自己愿意和好?
晚上那个电话,因为没有思想准备,王伟一时没想好说什么合适,而拉拉说话显然也很克制,短短的谈话之间,他只来得及想到告诉拉拉自己晚上也开机,随时可以来电话。
王伟生怕自己没有把欢迎拉拉随时来电的意思说得足够明白,他反复地回想自己的措辞,最终确定自己是讲得很清楚了才放心一些。
王伟从抽屉里取出一本笔记本,翻出夹在里面的一张快递底单,这正是他在圣诞节给拉拉快递BURBERRY围巾的那张底单,寄的时候,因为对拉拉会怎么个反应心里没底,他杜撰了寄件人信息。
王伟凝望着收件人一栏里的“杜拉拉”三个字,琢磨着,要不要这两天主动给拉拉打一个电话,还是再等一等,看拉拉是否会再次联系自己呢?
当年拉拉负气出走后,王伟一直试图找拉拉求和,次数多得自己都数不清了,可除了自尊受伤,他别无收获。经验告诉王伟:杜拉拉那人,她若不肯,你再主动也只怕徒然让她反感。
可一味被动等待的话,王伟又担心拉拉后面没动静了,那又该当如何呢?这时候王伟想到,电话里拉拉最后说,让自己到广州就给她电话,她请客吃饭。
王伟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不是已经计划好年后要跟陆宝宝一起去广州嘛,到时候,等陆宝宝离开,就打电话约拉拉吃饭。见了面,就能想办法搞清楚她现在到底怎么想。
王伟把底单又仔细地夹回笔记本里,重新放进抽屉。
陆宝宝正陪陆教授在厅里看电视,见王伟从卧室出来了,又叫他:“哎王伟!劳驾帮我倒杯水!晚上的饺子有点咸了。”
“就你会指使人。”王伟对她有点无奈。
陆宝宝说:“你不是顺便嘛!待会儿,我也让你指使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