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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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人陷入僵局的时候，程辉的父母来广州了。家族中有位长辈身体不好，程辉母亲小时候受过老人照顾，这次由程辉父亲陪着来广州探望。

这给拉拉出了一个难题：毕竟是他的父母，又是难得来广州，不见说不过去；见吧，在她看来，和同意真格的男欢女爱区别不大，甚至更郑重更严肃。男欢女爱好歹是局限在她和他之间的事情，而见家长，意味着事态扩展到了各自的家庭之间，这会导致非常胶着的局面，关于这一点她已在张东昱的事情上有过足够的经验教训。

左右为难之际，恰好曲络绎让拉拉到上海出差。她如蒙大赦，逃也似的离开了广州。

过了几天，拉拉才磨磨蹭蹭地回到广州。程辉马上邀请她和家里人一起吃饭，他说就在家里吃的那种家常饭，他妈做，没外人。

拉拉知道这种饭的意思，顿时紧张起来。她心存侥幸地问他是否准备邀请夏红夫妇，他干脆地说没有这个打算，又说如果你觉得确实需要，也无妨。拉拉一想，那似乎也不对，不等于向夏红夫妇也宣布了吗？

程辉等了一会儿见拉拉不表态，就说：“拉拉，如果你想好了愿意和我一起，你就来；要是你觉得咱俩不行，那就别来。”

拉拉想先拖着，支支吾吾：“我不是不愿意，就是，太突然了……非得这么着急吗？”

一向温和的程辉这次很强硬，他要结束拉拉的摇摆不定，逼她做出选择。他简洁地答道：“总得见面。要么今晚，要么……就算了。”

拉拉害怕把他逼急了，又不愿勉强自己，只好发呆。程辉缓和了一下说：“我父母年纪大了，来一趟广州不容易，后天一早他们就走了。”

拉拉点点头。

那天晚上，过了约定的时间，拉拉仍然没有消息。程辉几次想发短信给她，还是忍住了。他不想打搅她做决定。

等到八点半，看看一桌子的好菜好饭，程辉对父母说，我们吃吧。母亲问他，你不是说有个朋友要来吃饭吗？程辉说，她加班，不来了。

十点刚过，两位老人就睡下了。程辉独自一人下了楼，他先在一家小杂货店买了包烟，然后慢慢踱到一张长椅前坐下，伸手去摸刚买的烟。一个人影朝他移动过来，他诧异地抬头一看，是拉拉。

“对不起，”她有些局促地绞着手，“临下班前被老板叫住开了个长会。”

“没关系。”他暗自松了一口气，微笑着，上前轻轻握住她的双臂。

“我想先发条短信跟你说一声的，可是又觉得解释不清。我怕让你失望。”

“不会的。”他温柔地替她把一缕掉下来的刘海拂上去。

拉拉踌躇了一下说：“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觉得我不该和老人一起吃饭。”

“……”程辉感到自己的心被人捏了一把，她终于做出了她的决定。他恍惚听到拉拉在喃喃地向他说对不起。

“不怪你，是我不够好。”他黯然地说。

“不，不是的。”她慌忙否认。

他再次笑了。“虽然失望，可我们还是能和从前一样。”他把她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暗示她这是他的承诺。

他一如既往地温和从容，果然让她好受了一些。

“你累了吧？回去休息吧。”他送她回去，到她的楼下，她停住脚步，抱歉地表白自己：“我还不知道，不确定……”他听出了她的迟疑歉疚。

“你做得对。”他阻止她说下去，“这种事本来就该顺其自然。是我不对，不该逼你。晚上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