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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跟你说说我的工作,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王伟离开得很不愉快,虽然没有撕破脸面,其实和DB算是结下了梁子,并且公司知道了我和他的事儿,只不过老板们没明说出来。所以,他走后,我的处境很尴尬,先是被拿掉了原有的一部分工作职责,后来,公司改革薪酬制度,实行宽带制—这个东西可能你不了解,不了解也没关系—结局就是所有的岗位都在宽带中被赋予了相应的等级,因此任何不同职能的经理都可以被横向比较,从级别就能看出谁官大谁官小,而我落到了经理级别中的最低一级。现在,销售部的大区经理也罢小区经理也罢,人人都比我级别高。”
“……级别能保密吗?”
“和工资不同,每个岗位的级别都是公开的。”
“……”
“DB薪酬制度改革后,我经常想一个问题,到底改革的实质是什么?人类曾经有过那么多的改革,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有的改革的确优化了资源和流程,而有的根本就是越改越糟。不管结局如何,从实质上说,我算看明白了,一切改革的共性都是权责利的重新划分,是利益再分配。一部分人获得了更多,另一部分人则可能失去了应得的。毋庸置疑,在DB的这场改革中,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她的语速不急不缓,语调也非常平和。
然而,“失败者”三个字令程辉深受震撼。他的人生中也有过如此评价自己的时候,深解其中的失意落魄,尤其现在出自拉拉之口—他了解她向来的顽强与坚持。程辉想不出该如何安慰她,只好问了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会影响收入吗?”
“不会。但是等级的效应是无处不在的。比如我的下属就让我愧于面对,因为我耽误了他们的级别。这事儿就像一个人娶不上老婆会耽误儿子孙子,我的级别低了,不光是自己窝囊,我的下属全都一个挨着一个被我连累了,因为他们的级别必须比我的还低。前些天,我们公司有个叫董青的—她是岱西的死党,岱西是王伟的前女友,王伟是我的前任,听着有点乱,呵呵—她戏耍了我一番,当着好几个五级六级经理的面,问我是几级,她明知道我是四级。我向你发誓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颜面扫地过,可我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一个脏字儿也不敢吐,生怕招来更大的关注。”
“你做得对,小不忍则乱大谋。这种人的话你不必太当真。”
拉拉默不作声。
“在想什么?”
“我上初中的时候,我们家住在我爸单位的宿舍。邻居有个王姓女子,身段高挑皮肤白皙,两条大辫子又黑又亮,一直垂到腰间。她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却是出了名的能干要强。那时候,经济不发达,人和商品的流动性都很差,厂子里的每个人都互相认识。所以你不难理解,小王很爱面子,她不仅爱自己的面子,还爱老公的面子。比如说,她明明很讨厌老公招人到家里打麻将,但是只要下班路上碰到熟人对她说,小王!小黄—就是她老公—最近怎么都不招人回家打麻将了呀?他是不是怕老婆呀?她就必定爽快地说,谁说的!今晚都到我们家来打麻将,想玩到几点随便!我给你们做宵夜!”
“我知道你说的这种女性,她们的思维很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