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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
“现在我的心还没有死,可一旦它放弃了,那就是真的死了吧。”
“……”我一瞬脑子里开闸似的充了血,我说不清自己是不是又开始愤怒和不安起来,但我必须忍住,我知道自己在见证一个极大而高危的赌注,“先别说了……今天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来送你回家……。”大概连我自己也忘记了,等到反应过来自己的舌头下还压着那颗和章聿同样的泡泡糖,我的整个口腔已经完全被那童年时分的甜味吸干了所有口水,它硬得像颗石头。
“有个朋友,生病了,之前去医院看了看她。”在马赛的掌心里,我唯有这样避重就轻地逃避现实。
“噢,是吗。”他毫不怀疑,“病得厉害么。”
“倒还好。只是我挺心疼她。”却心疼得始终不明不白不情不愿。
马赛夹了一个饺子到我面前:“嗯。”
“你明天调休么?”我一嘴羊肉地问他。
“可以晚些去吧。”
“哦是吗。”我低下眼睛搅着碟子里的醋,“也要注意身体。”
“你可没有资格说我呀。”他还有开玩笑的心。
“唔唔。”
“凉了吧?”
“还好。”我囫囵地又吃一个。
“好像是有点凉,我去热一下?”
“唔唔。”我头点到第三下,发现自己好像是哭了。我抬手用小臂蹭了一下,果然有水的痕迹。然后如同开关跳到了上一个级别,突突突地,从我身体里开始全速运转的机器,拼命地挤出了大滴大滴的眼泪。我是掉在一个酸味的湖里爬不出来,连腰都直不住了。
大家都想要“幸福”啊。说一万次一亿次,几乎被透支的词语,但我们每个人都还是想要啊。到后来不择手段,气急败坏,掷着那个总是不肯给我们正面的硬币,依然心怀希望总有下一次会成真。但被甩的被甩,被骗的被骗,走一条孤悬的桥就快到头了可它依旧要坍塌,求不得的依旧求不得,放不下的依旧放不下。
我用力地,紧紧地抓住马赛的胸口,到最后几乎像要把自己的味道蹭到对方身上去的犬类。
“……”他在一阵屏息后低着头问我,“没事吗?”
“没”字惯性地要应声而出,可我咽了回去——这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我可以全神贯注地把自己的精神意志当成可见可碰的东西,倾注到那枚名叫“幸福”的硬币上,我用了所有力气吧,以至于不知道还能怎样用力,等待它给我一个明朗的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