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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闩:“因为便宜货还好,老板是个咖啡痴,又因为青山是个老吃货,总喜欢不怕苦不怕远地跑来这种地方。”

芦焱犯晕:“青山会来这儿?”

门闩:“他来过了,并且永远不会再来了。看你右下角的地板。勃朗宁手枪,开枪的人站在你我之间,打的是你那个位置。近距离穿透颅骨,余下的劲头刚够打出你看到的那个眼儿。不过你找不到弹头,当时他们就给挖走了。”

芦焱云里雾里,而门闩扔过来一张几天前的报纸,“咖啡馆枪击命案,老人尸体离奇失踪”那条被门闩画了框,但这样的新闻在上海比比皆是。

芦焱:“就是这里?”

门闩:“就是那个弹孔——不要情绪,我们在聊不相干的事。别被赶出去,老板今天才刚敢开工。青山这老家伙骗了我们所有人,我现在明白的是,在他那个高高兴兴去送死的计划里,他是一定要去死的,并且比谁都高兴——也许比谁都难受,谁让他明白得最多?”

芦焱愣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从头浸过脚跟。

门闩:“时光开的枪。他一定是对老家伙也有点说不出来的东西,才把他一向用的柯尔特换成了勃朗宁。柯尔特口径大,搞不好就是脑浆迸裂。”

芦焱:“我不知道时光……不,我不知道青山……我们不是车马相什么的吗?你大概是炮,我干脆是个卒……他是将啊,将怎么能死?”

门闩:“他何止是将?他是下棋的人。只是他下这盘棋,早就把自己的死算好了——搞不好都算好了这把椅子,这张桌子,开枪的人,开枪的位置,算好了两个傻瓜拿咖啡当哀悼。”他恨得只好骂,“这个老妖怪,你本该死在半道,我本该死在大沙锅,可从西北到上海,他实在太招苍蝇了——你知道他牵制了多少人?就算到现在,屠先生那里还有两个部门连夜加班,指望找到他的破绽。”

芦焱愣着,他没有那么悲伤,一种比悲伤复杂得多的情绪噎在心里。也许这也是青山的算计?用自己留给人的百感交集,让人别把时间用在悲伤上。

门闩:“我明白了他的死是蓄谋已久。你明白了什么?”

芦焱看门闩一眼,目光有点闪烁。因为他明白的东西是他并不太敢相信、不愿意相信的东西,尽管他早已想过。

芦焱:“我明白了……以前骡子给我那所谓的种子时,我想,要是真的该多好啊,能让我空洞的人生有点意义……后来,真上了路,每次……比如被你拿枪顶着头……我就想,幸好是个假货,幸好……对得起崔百岁、骡子、古老板这些死在头里的人……现在,我明白……不,是我想,我手上的种子……可能是真的。”

门闩:“那我再给你加个码。你知道现在我们人手紧到什么地步?连我这种过往很有点扯不清的人都在一个当两个使,却把岳胜扔在芦公馆卖呆,凭什么?”

芦焱噎了一会儿:“别说了。”

门闩:“得说。你的‘可能是’会害死我们,知道吗?如果我要岳胜给你一枪,他准先给我一枪。他接到的命令是,保护你,不惜一切。”

芦焱:“你要告诉我,这一路上铺过来那些人命是为我死的吗?”

门闩:“当然不是,神经病才去寄一个空信封。”

芦焱:“你他妈的!”

门闩:“你他妈的!种子是什么?是一切!一切是什么?包不包括你这个人?人先垮了,我们能拿到什么?空信封还说好听了。”

他一边和芦焱说话还一边和老板赔笑招手:“他喝多了。”

芦焱往椅子上一倒,真有点心灰意冷了:“我把东西给谁?”

门闩:“我说现在给我,你会给吗?”

芦焱:“不会。我觉得真正可以相信你们时才会拿出来,我拿出它来会很费工夫。”

门闩:“有多费工夫?你把它藏在哪里了?”

芦焱:“反正很费工夫。我拿出来的时候,你就知道它在哪里。”

门闩笑了笑,不再在这事上费劲:“我去预备。”

芦焱:“最后一问。”

门闩:“有问就问。”

芦焱:“昨天骗我的人,今天抓我的人,他们是谁?他们好像并不想伤我。”

门闩:“不知道。”

芦焱:“好干脆。”

门闩:“什么情报都是要人去听去看的,我们没人,你知道我们的人被杀了多少吗?我们现在跟你一样是瞎子聋子。我看见我们那些幸存者时,就想,青山可能真的只有死了,因为除了自己他再没什么好依靠的了。”

芦焱:“他把他可以依靠的全扔我这来了,比如说你,比如说岳胜。”门闩默认,而芦焱沉默,直到一股巨大的心痛让他不得不说话,“不要尖叫。”

门闩:“什么?”

芦焱:“我爸说,被杀的猪,除了尖叫声每个部分都是有用的。”

门闩:“好缺德的话。可……不要尖叫?”

芦焱看着窗外的岳胜,沉默如金,永远警备,真是一个永不尖叫的典范。

芦焱:“总之做有用的事,不要尖叫。”

上海治区外的青年队基地。时光一行穿过一个废弃的大型工厂的甬道和拐弯抹角,有些地段亮得耀眼,有些地方又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样强烈的明暗只能是有意为之的防御措施。感觉像个鬼蜮,偶尔出现一个青年队的人影。没人说话,除了时光。

时光:“你觉得这地方原来是干什么的,九宫?”

九宫小心翼翼地:“大概是做冶金什么的。”

时光:“又是因为日本人废掉的?”

九宫:“江浙地带本来势头正好,也没别的缘由了。”

时光:“你居然探知了我们是在江浙地带的一家冶金厂。灭口。”

九宫顿时哑了。

时光在这样阴森森的环境中开着玩笑,从神情到心情都已经被这样一件事笼罩:我就要见到先生。

他们在一条狭长的走道边站住。一扇不起眼的门,像是清洁工的工具间。开门。里边很大,灯光很暗,刚才那位屠先生背对了一盏台灯站着。青年队对时光们做了个请的手势,时光、双车和九宫进去。门关上。门外的青年队卫护在走道两端。

时光三个站在灯光的面前,看着那个背影。随他们进来的青年队站在身后,成了一个黑黝黝的人影。

双车和九宫一躬到地:“先生!”

背影没有回应,双车和九宫有点疑惑,讶然看着时光脸上的一丝笑纹。

时光:“他也配被叫作先生?又一个替身而已。”

那位屠先生倒向时光鞠躬:“时光回来了?”

时光点点头,然后转身,向着身后那个影子,充满尊崇地:“先生,时光回来了。”

影子没有任何表示,离开了时光点头的方向,从一片阴影走向另一片阴影。而那位被时光称作替身的,悄没声地出去了。九宫还好,双车紧张得直咽唾沫。而屠先生和时光根本不理会他们。

屠先生:“时光怎么可能会回来?”

时光:“是活的时光回来了。”

屠先生:“时光又怎么可能死掉?”

时光:“好吧,是长……腿的时光回来了,不是那个钟表上嘀嗒嘀嗒的时光。”

屠先生:“双车错。”

双车连忙又鞠了一个躬。

屠先生:“你从我这里走时行的是军礼,回来时怎么点头哈腰?你见过我的,怎么屡屡把替身当真货?你在上海的所作所为……真是堕落。”

双车赶紧挺直,看着半身都淹在黑暗里的那个人,他那两条筛糠的腿被屠先生和时光一览无余。

屠先生:“我只是想看看我的上海站站长近况如何。我看到了——九宫。”

九宫咔的一声,普鲁士化的立正敬礼,倒比双车来得干净。

屠先生:“你最近的成绩倒还好看,才被调接门闩的职务。他怎么样?”

后一句是问时光。时光便答:“还不错。比不上门闩。”

屠先生没说话,只在阴影里看时光一眼。

时光:“门闩能顶半个脑子,他只是个闹钟,但很尽责。直接说吧,不管斗智斗力,门闩一个能干掉他三个。”

屠先生居然就这样认可了时光对一个叛徒的嘉许:“你们两个出去吧——准你们在基地出入,以便公干。双车,把你的拉和老陈和邱宗陵弄干净一点,我也许见他们。九宫,会派你出去做件尽责的事情。”

两人敬礼,出去。双车哆嗦着开门,屠先生门上的锁复杂了点,他抖得打不开那扇门。

屠先生:“双车,去给我杀掉三个阿部堪治的手下,名单会有人交给你。”

双车:“是……是。”

九宫愣一下:“……阿部现在和我们合作密切。”

屠先生看时光一眼,那意思他来回答。

时光:“所以更需要几条人命来让他的上司认为他在和我们殊死斗争——这是我们要给他的说法。”

九宫:“可他跟我们的和平相处,实际上是他们总部的授意。”

时光:“所以更要让他们知道眼下的假和平在我们眼里还不值一毛钱,让他们下更大的本钱,不敢生别的心。”

那两个人出去之后,屠先生不再避讳灯光。时光静静站着,没有说话的冲动。

屠先生:“忙完眼前,我要找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让那家伙自生自灭。”

时光:“双车辛苦还是有的,换下去也就算了。”

屠先生:“双车?上海这浑水就要他那样得过且过的庸人才安适,换你这样的才多久已经搞到要决战了。我说的是九宫。”

时光吃惊:“可九宫没犯什么错。”

屠先生:“看得出你不喜欢他啊,甚至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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