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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呵呵道:“别急,你听下去就是,徐凤年这兔崽子哪里会由着这小道士在那边没个边际地吹嘘。”

果不其然。徐凤年就像极了那种出身豪阀却莽撞无知的愣头青,捅破天窗,用力打脸道:“你老子吴灵素碰没碰到那啥火师电母,鬼才知道,吴灵素怎么吹都行。但本公子可是听说了,吴灵素扯东扯西扯出了一本《神霄灵宝经》,想要跟龙虎山和正一教撇清关系,在青城山这块风水宝地自立门户,奈何香火少到可怜。后来不知谁引荐了吴灵素,说你老子道法稀拉,房中术却是一绝。于是就被皇帝陛下喊到了宫里去,你老子也识趣,给了丹药给了秘籍,还拍马屁说大话:说啥天有九霄,神霄最高,神霄内的头头是那啥玉皇大帝的长子,便是当今转生的陛下。这马屁有点水平了,不过据说龙虎、武当几个道教祖庭,都骂你老子吴灵素是吴大牛皮呢。这一人一宫霸占第六洞天的青城王也不敢放个话回骂几句?

好歹是个王,咋当的?”

鱼幼薇扑哧一笑。

魏叔阳很配合徐凤年,故作小心忐忑模样,轻声纠正道:“公子,青城山是第五洞天。”

徐凤年哼哼道:“第五第六不也差不多嘛。”

吴士桢脸部表情僵硬,但始终僵硬着保持微笑,没有怒气,没有暴躁。他伸手挡去一位坤道女冠替他抹汗,自己擦拭汗水,望向前方,已经依稀可见宫顶檐角。出生以后便没受过恶气的吴士桢嘴角翘起,抬头笑道:“公子,青羊宫就要到了。”然后他吩咐其中一位稍微年长的道姑,“青水,你走快些,先上青羊宫去说一声有贵客。”

道姑扭着诱人腰肢匆匆跑去。

吴士桢眼角余光瞥了眼抱着个丑陋丫头的鱼幼薇。

徐凤年表面上无动于衷,心想这年轻道士定力还真是不错,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关门再打狗?

青羊宫终究不是北凉军伍,在青城山做神仙做久了,就真把自己当刀枪不入的神仙了,就没那哨卒探知山下有一百轻骑。

徐凤年遥遥看到青羊宫前殿,眯眼道:“吴士桢,有没有人称呼你吴小牛皮?”

吴士桢兴许是艰辛忍了一世,就不再介意忍一时。他心里其实早已将这北凉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膏粱子弟给骂了一百遍,就等着进了青羊宫好好拾掇这家伙。既然已经可以见到有父亲坐镇的青羊宫,这时候吴士桢的笑脸便更加灿烂,抬头道:“吴小牛皮?第一次听说呀。”

徐凤年拿绣冬指了指前方的舒羞,跟着吴士桢笑道:“要是真有能入本公子法眼的上等房中术,瞧见没,这娘儿们精通媚术,年纪是大了些,可那活儿熟稔,保管你这道士只羡鸳鸯不羡仙,做什么神仙!本公子不介意将那位舒大娘送给你,咱俩投缘,本公子从不是吝啬的人。”

舒羞娇躯明显颤抖了一下。

吴士桢看了眼舒羞背影,确是比宫内女冠要丰韵许多的尤物,看她那与马鞍接触的弧线,真是滚、翘、圆。只是入了我的青羊宫,你骂了我爹堂堂青城王吴灵素是吴大牛皮,还将小道爷唤作吴小牛皮,一个尤物就够了?剩下几位呢?

徐凤年好不容易终于看到吴士桢得意忘形的一幕,倒有几分佩服了。就吴士桢这份耐心和伪装,比起北凉大多数纨绔子弟都要高明太多了。

徐凤年自言自语道:“得,先马踏了青羊宫再说。”

吴士桢竖起耳朵,仍没有听清徐凤年的嘀咕。望见青羊宫内潮水般涌出大批道士,他顿时豪气横生,加快步子,离远了挎双刀的徐凤年。这才指着殿外一块石碑,轻笑道:“上面写了‘公侯下马’四字,是皇帝陛下御赐。”

徐凤年斜瞥了一眼,字迹认得,果然是皇帝写的,与听潮亭九龙正匾一样,中规中矩,却没半点筋骨神韵。

徐凤年不予理睬,扬鞭策马上殿,马踏白玉石阶,蹄声异常清脆。

魏叔阳紧随其后,吕、舒、杨三人按葫芦画瓢。尤其是吕钱塘觉得快意至极,公侯下马?我吕钱塘一介亡国草民,都可以视而不见。

差点被徐凤年双手奉送给青羊宫的舒羞脸色难看,顺带着俏臀下骏马踩踏出来的马蹄声也格外沉重。

那吴士桢毫不阻拦,这位最重风度的青城王爱子,整理了一下头巾道袍,缓缓潇洒拾阶而上,青羊宫内高手尽数涌出,不下五十人。

父亲吴灵素自立神霄派,是开宗立派的辉煌大手笔。加上被封为王,虽说九斗米道士被驱撵得一干二净,但渐次吸纳了许多慕名而来的能人异士,终于三十六人合成了神霄剑阵。剑阵一旦启动,三十六柄剑,呼啸有如雷鸣。

吴士桢年幼时见到无数青城山九斗米老道士上青羊宫理论,都被当时才十八人的玉霄剑阵给打得满地找牙;现在青羊宫在青城山势大无匹,玉霄剑阵号称对敌二品以下无敌手,神霄剑阵更是能与一品高手抗衡。

两个剑阵,吴士桢不是坐井观天之辈,自知与当今各自成名数百年的天下三大剑阵自然有些差距。只是,眼前这帮人抵挡得住?那大剑壮汉有些棘手,双手如雪的护卫兴许也有点古怪门道,至于离公子哥儿最近的那位九斗米老道,吴士桢素来不放在眼中。

胜券在握的吴士桢这时候却为难起来。

青羊宫擅长房中双修术,这些年他做了些不太光明正大的勾当。可兔子不吃窝边草,上山香客中即便有容貌根骨俱佳的女香客,在父亲的严令下他也不敢太荒唐,除非是遇见了上佳的鼎炉,才会出手。宫内两位最得宠的道姑,便是去年掳获的,仆役都给杀光,抛尸荒郊,再嫁祸给山上一伙草寇,十分简单,否则留着一股股山匪做什么?吴士桢会在意每年几百两银子的那点儿可怜供奉?

这两位女冠是一对姑侄,初时百般抗拒,只是尝过青羊双修的滋味,已是百般顺从。在青羊宫内做快活神仙,总比在山下做柴米油盐的凡夫俗子来得愉悦轻松,哪个世俗女子不奢望可以驻颜有术永葆青春?父亲说过这可是皇宫娘娘们都不能免俗的!有相马术,更有相人术。相人分许多,吴士桢只拣选了最感兴趣的一种——如何辨识双修鼎炉。他在驻鹤亭一眼就看出这伙香客那几位娘子鼎炉资质之好,是生平仅见。那被调侃舒大娘的,上品;驾车的青衫丫鬟与只探出头一次的绝美女婢都是上上品。

而那骑在马上抱了个黑丫头的内媚女子,则是让人垂涎的仙品,几近父亲所谓的仙人第二品“坐莲菩萨相”!吴士桢心动了,为难的却不是这位北凉公子哥儿扈从雄健。管你是哪一位北凉将军的子孙,就算有本事带几千铁骑上青城,可被顾剑棠大将军打造成一个铁桶的雍州,会允许你北凉武卒横贯半州?同样是春秋功勋彪炳的武夫,你徐骁凭什么得了大柱国,被封北凉王,虎符重如泰山;我顾剑棠大将军却只是八位上柱国之一,在朝廷为官,手中军权轻如鸿毛。

吴士桢不认为顾剑棠会大度到一笑置之,十年间雍州武将频频更换,顾大将军三分之一的旧部都有意无意安插进来。父亲年初喝酒时私下便说:“顾剑棠跟徐瘸子铆上了,姓顾的论心机实力都稍逊人屠一筹,可顾剑棠才四十三岁,这就够了。”

徐骁尴尬如此,何况是北凉的将领?吴士桢哪里会畏惧。再者北凉三十万铁骑实权都在他那六位年轻义子手中,不曾听说有眼前公子哥儿这么大年纪的子孙。

因此吴士桢为难的是那几个女子如何分配,给父亲几位?是将那菩萨相的白猫小娘子交出去,自己留下其余几位,还是弱水三千只要那女子一瓢?可一心要双修证道给世人看的父亲会答应吗?

在青城山,青城王吴灵素就是天,那吴士桢无疑就是“天子”了。

吴士桢一旦头疼,就会习惯性地双手食指去卷起逍遥巾的两条飘摇剑带,看得十数位跑出大殿凑热闹的道姑们目眩神摇,女冠们最痴迷吴士桢的这些个小动作。比起与吴士桢父王神仙双修时的规矩森严——每一个动作都得按着书上走,一步不得差,她们无一例外更乐意与吴公子巫山云雨。

这位会疼人的小神仙,摇桃花美人扇,吹羊脂白玉箫,能弹古琴引来百鸟齐鸣,连被抢入青羊宫的那对璧人都心甘情愿不思归乡,何况是一些年幼就被带上山的女道士?

吴士桢抬头看着高坐于枣红大马上的徐凤年,笑道:“这马归我了。”

徐凤年瞥了一眼十八人瞬间成就的剑阵,转头询问魏叔阳,“魏爷爷,这阵有名堂?”

神情自若的魏叔阳轻轻抚须道:“如果老道没看错,这是吴灵素偷学龙虎山老君阁里一个秘阵而来的玉霄剑阵,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吴灵素天资超群,事事举一反三,这是连龙虎老天师都承认的,可惜他心术不正,吃不住苦,一心取巧,不肯走皇皇大道。当时老天师故意斥责吴灵素,将其冷落在炼丹岩上,其实是存了让这位青城王好好炼心一番的良苦心思。不承想吴灵素负气离开龙虎山,日子过得看似风光,实则聪明反被聪明误,否则未必成为不了龙虎山的外姓天师。”

徐凤年笑问道:“不提这青城王,这十八人围成了剑阵,那四十几个持剑道士就是闲着旁观?”

魏叔阳神情肃穆,摇头道:“那是青羊宫镇宫剑阵。吴灵素以神霄天君自称,自有他的一些底气,不知怎么被他琢磨出一套三十六天罡神霄剑阵,威力不可小觑。起码老道我就不敢轻易掠这剑阵,十有八九要败下阵来,说不定还会死于剑阵之中。这是当下最负盛名的几个大阵之一,与青羊宫亲近的好事之徒在朝野上下大力鼓吹,说这可引天雷的剑阵比较三大剑阵,不弱丝毫。吴灵素三年前再入皇宫,便带着三十六剑阵道士一同前往,传言英华殿外剑光凌凌,晴朗日子,顿时变得天雷轰响,与日月争辉。更有人说连当时在京中的赵天师一旁观阵,脸上都失了颜色。”

徐凤年讥笑道:“神霄剑阵不弱,我信。可要说龙虎山二天师惊恐失色,我打死都不信。老黄当年给我说过三大剑阵,说他没去过吴家剑冢,不去说,龙虎山的剑阵当之无愧是天下第一。二天师是吃过了山珍海味的老饕,哪里会对鱼虾小鲜感到震惊,最多就是说一声味道不错。这是最会造势的吴灵素在往自己那张老脸上死命贴金呢。”

龙虎山“一百零八剑军屠酆都”的剑阵,以百剑成军,镇守斩魔台。

武当山太极剑阵,九九八十一名桃木剑士,据说可以生生不息,剑势如云涛滚滚,只要中枢剑士不死,便可一人不死,至今未尝败绩。

吴家剑冢扬言寥寥九把枯剑破万骑,更只是一个无据可查的荒唐传说罢了。

两百年前,九位吴家剑士为救一人,剑道造诣最高的九人一起出冢,九马九剑赴北莽,九人便拼死了北莽最精锐的背嵬重甲万人!是真是假不得而知。只不过九人死伤大半,最终回到吴家的才三人,剑冢元气大伤,近两百年一蹶不振不复盛况是实情。

马车停在台阶下,姜泥和老剑神下了马车。敬畏鬼神的姜泥小心翼翼,生怕天上说不好就雷劈下来。那徐凤年罪大恶极,难保不会引来青城山上神仙的怒气。

书上说越是名山大川,越是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不就是这个道理?

到时候被徐凤年殃及池鱼,姜泥觉得那就死得太冤枉了。他造孽无数,可自己却是连在北凉那座漏风茅屋里都会给饿鼠留饭的好人,夏日被蚊虫叮咬得睡不着觉,都不敢扑杀,只好忍着热裹紧被单。

独臂老剑神看到姜泥时不时抬头张望,看到偶有云朵在头顶飘过都要惶恐变脸,忍俊不禁打趣道:“姜丫头,怕什么,老夫说过便是雷电落地,也能一剑破去,伤不了你分毫。所以你大可以求着变天,乌云滚滚,最好劈死徐凤年那大恶人。”

姜泥站在石阶上,挑了个离徐凤年最远的地方,再不敢上前,心情郁闷道:“可你连一把剑都没有。”

老一辈剑道魁首自负轻笑道:“当日在泥泞小道上,老夫拿了一把小伞,便随手使出了‘一剑仙人跪’。对老夫来说,天下何物当不得一把剑?只是一天不曾真正握剑,老夫便一天没有那拿回半把木马牛的心思,自然也就没了当年的巅峰剑意。这是老夫走出听潮亭前与人屠立下的约定,不可轻易违背。小丫头,你可知那一招‘一剑仙人跪’的由来?”

姜泥时刻提防着天空,一边抽空望向广场上那边剑拔弩张的光景,不出意料道:“不想知道。”

老剑神翻了个白眼。

徐凤年刚才与魏叔阳说话十分大声。吴士桢听闻清楚,他穿过青石广场,退到大殿门口,微笑喊道:“青羊宫两大剑阵是否名副其实,你们一试便知。”

徐凤年哈哈笑道:“哪里,我这趟上山带的人少了,青羊宫是仙人居所,就不要打杀了,伤了和气。本公子就是求长生来的,还是那句话,有长生仙术授我,我便给青羊宫黄金千斤万两;没有的话,有上乘房中术即可,舒大娘给你又何妨?这等货色,本公子府上饲养了无数。只要青羊宫有幸与我结下香火情,每年都给你们送来。”

耐心有极限的吴士桢这才撕破脸皮,阴沉道:“瞧见那‘公侯下马’四字了没?我可是提醒过你们的,你纵马而上,是死罪!”

徐凤年语带疑惑道:“哦?”

吴士桢拿手指陆续点了点舒羞、鱼幼薇、青鸟以及最远处的姜泥,“你如果肯交出这四人,我不仅免去你骑马的死罪,还赠送你几本双修秘籍,甚至再让我父亲亲自传授你长生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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