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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在同龄人中一骑绝尘的年轻剑客,是有资格与他们的靠山平起平坐的,至于前程,更是不可估量,离阳江湖公认四小宗师之中,无疑以陈天元未来成就最高!

到底有多高?可能是剑甲李淳罡和凉王徐凤年有多高,陈天元就有多高。

蛤蟆脸向那位绰号响当当的冯宗喜小声问道:“师父,这位太白剑宗的年轻人,如今武道修为真的进入指玄境了?”

身材矮小却独具气势的拳法宗师点头道:“应该不假。”

薄唇女子眼神熠熠,秋波流转。

她怎么想不到那个貌不惊人的青衫男子,一眼斜斜瞥过就不愿再看第二眼的家伙,正是心目中的未来天下剑道领袖人物。

落差很大,但惊喜也很大。

虽说陈天元不是传闻中的李淳罡第二,最不济看上去就并非风流倜傥之人,但只要他的剑道天赋没有太大水分,就足以让她心甘情愿地竭力依附。

冯宗喜小声笑道:“长风,借此机会,跟你说一桩秘事。你可知为何天下剑道登顶之人,往往能够成为那一代江湖的天下第一人?”

窦长风嘿嘿笑道:“师父请说,徒儿洗耳恭听着呢。”

冯宗喜缓缓道:“习武之人万万千,抛开三教中人不言,就是世间剑士最重气数,此消彼长,都在争个一枝独秀。说到底,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窦长风似懂非懂。

坐在缥缈峰陆节君身侧的薄唇女子柔声问道:“是不是就像陆地神仙的人数,都有定数。”

身负指玄秘术的陆节君微笑点头。

窦长风哦了一声:“那跟官场差不多嘛,六部尚书,六把交椅,一个萝卜一个坑。”

双鬓霜白的雪庐枪圣低头喝茶,扯了扯嘴角,满是不屑。

窦长风小心翼翼问道:“师父,我去谪仙人那一桌坐坐?嘿,就当沾沾仙气了。”

冯宗喜嗯了一声。

这位蛤蟆脸屁颠屁颠一路小跑过来,十分热络地说道:“在下窦长风,能否与……”

陈天元根本就没有理睬这位离阳江湖新评十大公子之一的俊彦翘楚,直接转头望向冯宗喜。

他先前几乎与这个姓窦的同时看到樊小柴,窦长风的那副嘴脸,陈天元都清清楚楚记在心头。

与缥缈峰陆节君同样在大雪坪跻身前列席位的拳道宗师冯宗喜,心底对于这名风头一时无两的晚辈有些不悦,但是脸色如常,只不过却也没有按照陈天元的意思,把热脸贴冷屁股的徒弟窦长风喊回原位。窦长风天资平平,性子更是不堪,冯宗喜既然能够达到今日武道高度,加上需要常年奔波在外,少不得与三教九流打交道,自然早早练就了火眼金睛的识人本领。只不过窦长风是位身世显赫的世家子弟,出身嫡房却非长子而已,家族供奉更是一位退出江湖隐姓埋名的前辈宗师,早年曾经有恩于冯宗喜,窦长风这才成了这位中原神拳的得意弟子。况且冯宗喜这辈江湖人,最重脸面一事,讲究人敬我三分我敬人一丈,只喝敬酒不吃罚酒。陈天元虽说名声极大,与龙虎山齐仙侠、武帝城江姓打潮人、金错刀庄主并称为新武评四小宗师,可是冯宗喜还真不怵这位宗门远离中原的年轻谪仙人。退一万步说,他身边还有宗门势力盘根交错的陆节君,更有大雪锥枪下唯死人的李厚重,因此冯宗喜岂会自降身份向一位晚辈示弱,传出去后他还怎么混江湖?有师父撑腰的蛤蟆脸窦长风顿时心思大定,既然拉拢不了这位太白剑宗的天才剑客,那么借势踩上几脚,毁掉一位江湖名声还要在自己之上的家伙,天大的美事一桩啊。

一袭青衫的陈天元缓缓站起身,脸色平静:“今日起,我佩剑更名为‘木柴’。”

这句话,显然只是向樊小柴一人而说。

徐凤年忍住笑意,瞥了眼她。

后者像是全然无动于衷。

冯宗喜皱了皱眉头。如果是中原江湖那边的不成文规矩,假若冲突双方实力并不悬殊,又都知根知底的话,肯定都是坐下来谈,不坐下来也行,即便最后还是要打,可也会站着先磨一磨嘴皮子。

他没有想到这位后起之秀根本就不懂那套“礼数”。

窦长风唯恐天下不乱,煽风点火道:“陈公子,我并无他意,为何连这点面子也不给?好,就算陈公子你不愿与我窦长风结识,算我自作多情便是,没关系,但是我师父与雪庐宗主和飞婵仙子都在场,你又何必报出剑名,咄咄逼人?”

背对樊小柴的陈天元柔声道:“放心,我不会输。”

徐凤年忍俊不禁:你难道不清楚,樊小柴这会儿是想着你给人乱刀砍死吗?

一人撑起一座宗门的年轻人在说完这句话后,气势浑然一变。

哪怕连剑柄都不曾握住。

满身无剑气。

剑意却冲霄。

腰悬三尺。

如挂大江。

徐凤年抬头望向武当山大莲花峰方向,有些头疼了。

这一刻,冯宗喜终于神情微变。

他自认已经有意高估这位剑道谪仙人了,可他现在才知道,仍是低估了很多。

就连已五十高龄却貌若十八的缥缈峰陆节君,都不得不站起身充当和事佬,她嗓音沙哑地劝说道:“陈公子,萍水相逢即是缘,何须刀剑相向?”

陈天元沉声道:“理在我这边,剑在我腰间。”

陆节君苦笑无言。

年轻人啊,真是不晓得江湖的水深水浅,你陈天元赢了这位中原神拳又如何?冯宗喜在离阳江湖兢兢业业混了三十年,才攒下了当下那份口碑声望,可谓好友遍及大江南北,尤其是与大雪坪大管事黄放佛相交莫逆!太白剑宗既然已经跻身十大宗门之一,将来必然要与中原江湖牵扯来往,偏居一隅的太白剑宗本就没有地利优势,一旦与冯宗喜交恶,就不怕中原江湖门派、地方官府,甚至是太安城刑部衙门,都对你们太白剑宗怀有成见?说不定下届江湖评就会直接抹去你们!

给人感觉没心没肺的陈天元不知是灵光乍现还是如何,这一次竟然直指人心道:“我太白剑宗既然是剑宗,就当以剑立身!提剑平丘壑,只向直中取!”

徐凤年灌了一大口酒,笑道:“说得好!”

就在冯宗喜和陆节君都犹豫不决之际,气象森严的雪庐枪圣李厚重已经摘下两只大小枪囊,淡然道:“枪名大雪锥。”

突然,徐凤年火急火燎地跟樊小柴说道:“我得先走了,你帮忙盯着这个家伙,如果需要就出手,当然不是让你杀他,是帮他!实在不行你就报出身份。”

徐凤年刚起身准备风紧扯呼,一个清脆嗓音就在众人头顶遥远处清晰传来:“姓徐的!”

徐凤年一脸苦相,喃喃道:“没道理啊,这么远也看得见我?”

已经“因病暴毙”的隋珠公主赵风雅,如今恰好就在武当山上,而小泥人也在。

更凑巧的是这两位公主殿下,早年就在山上针尖对麦芒过,徐凤年哪里想得到赵风雅进入北凉后铁了心要在武当山隐居,又哪里想到小泥人更铁了心要在山上打理那块菜圃?

徐凤年可不觉得她们两位会同病相怜,不打架就烧高香了。

陈天元侧过身仰起头,第一次握住了那柄原名为“大意”的木柴。

他是百年难遇的天生剑坯。

那一位,更是。

一个江湖,遇上了千年难遇的大年份,就不讲道理了。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望向天空。

有女子负匣御剑凌空而来!

她从大莲花峰破开那壮阔云海中,如同仙人下凡,飞掠而至。

老人总说,行走江湖,要讲派头。

她这种派头,大概已经不能再大了。

陆地剑仙,御剑千里,朝游昆仑暮至东海!

只不过这位女子剑仙在众人瞠目结舌之中,飘然落地后的举动,更让人呆若木鸡了。

她没有继续神仙风采地驭剑归匣,而是直接提着那柄大凉龙雀剑,用剑尖指着某位笑脸牵强的家伙,怒道:“想跑?!”

某人坐回长凳,理直气壮道:“怎么可能!我刚才还想着上山给你带壶绿蚁酒呢!”

她瞪大眼睛。

他回瞪过去,貌似毫不露怯。

她始终涨红着脸,怒气冲冲。

大眼瞪小眼。

旁边还有一大堆人陪着这两位一起瞪大眼睛。

最后她瞥了眼桌上一壶尚未启封的绿蚁酒,板着脸道:“你自己结账!”

徐凤年嬉皮笑脸道:“我知道你出门喜欢携带钱囊,先借我,回头就还你。”

见她就要举起长剑砍人,徐凤年立即低头摸出一只钱袋子:“咦?明明记得我没带银子的啊!”

陈天元看到这一幕后,觉得这人,真不要脸。

她重重冷哼一声,御剑而返。

天上来,天上去。

他还不忘高声提醒道:“慢些,天上风大。”

等到她身形消逝于滔滔云海,所有人都转头望着那个没有骨气的家伙。

他一拍桌子,恼羞成怒道:“怎么?!男人心疼媳妇,有错?”

姜泥这一趟御剑来回,无疑给冯宗喜一伙人找了个台阶下,真正见识过年轻谪仙人的剑意大势,就再没有切磋的心思了。冯宗喜自认捉对厮杀,肯定要输给陈天元这位江湖声势正值如日中天的后起之秀,若是与陆节君联手对敌的话,只会沦为一桩笑谈。两人加在一起都活了九十多岁了,合伙欺负一个还没到而立之年的年轻晚辈,算怎么回事?输了晚节不保,赢了也不光彩,不值当。

就连先前已经报出大雪锥名号的雪庐枪圣李厚重也犹豫了一下,在瞥了眼徐凤年后,重新收起了那杆与王绣“刹那”以及陈芝豹”梅子酒”齐名的名枪。

这位在中原江湖被视为武力极重却武德有亏的宗师,原本以性格暴烈著称,只是李厚重比冯宗喜、陆节君两位江湖越老胆子越小的“朋友”,要多出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他其实并不忌惮锐意无匹的陈天元,反而对那名气机平平的佩刀公子,更为上心。

跻身指玄境,便心有灵犀,便未卜先知,便见微知著。

而李厚重作为拥有金刚体魄的纯粹武夫,他的指玄境,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与江湖名声不显的北凉剑道宗师糜奉节如出一辙,远比道教中人的真人更能料敌机先,也就更能杀人。

陈天元看那雪庐枪仙没了生死厮杀的念头,也就顺势坐回原位,心思更多放在那名御剑女子身上,疑惑道:“武当山何时多出一位隐居的女子剑仙了?”

徐凤年当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没必要交浅言深,欣赏这位年轻谪仙人是一回事,如何打交道又是一回事。他收起钱囊,一手拎起一壶绿蚁酒,然后丢了个眼色给樊小柴,后者默默掏出一粒银子放在桌子上,准备跟随徐凤年登山,两人一起走向那两匹坐骑。因为是产自纤离牧场的优等北凉战马,无须拴系,也不会走失,更不会被陌生人任意骑乘。陈天元犹豫了一下,刚要开口结伴而行,就被樊小柴转头冷冷瞥了眼,有信心一人力敌三位江湖名宿的年轻剑客,顿时有些气馁,坐在原位上,喝了口定神汤,感觉没滋没味。

突然,远处有人骑毛驴沿着驿路悠然而来,蹄声嘀嘀嗒嗒,比起马蹄的雄壮密集,毛驴踩踏出来的声响,实在是有些软绵滑稽。

徐凤年愣了一下,看着那名骑毛驴看山河的中年人,脸色复杂。

樊小柴不认识中年人,可是她从年轻藩王脸色的蛛丝马迹里,猜出了那名剑客的身份。

骑毛驴,腰佩剑,且能够让徐凤年驻足等待,世间剑士唯一人。

不料陈天元看到这位中年剑士后,面瘫一般的表情绽放出惊喜的神采,猛然起身,大步前去,抢在徐凤年和樊小柴之前,激动万分,颤声道:“见过师父!”

中年人跳下毛驴,无奈道:“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你师父,而且我的徒弟只有一个。”

陈天元笑脸灿烂道:“认不认我做徒弟,是师父的事情,我认不认师父,是我陈天元的事情。”

中年人没好气道:“也亏得你还算剑术小成,否则就凭你这种不讨喜的执拗脾性,早就给人打得你爹娘都认不得了。”

他牵着毛驴走到徐凤年身前,打量了一番,奇怪问道:“不就是一个洪敬岩吗,怎么这么惨?”

徐凤年轻声道:“挨了拓跋菩萨倾力一拳,没死已经是赚到了。后来陈芝豹在怀阳关找到我,又点到为止地打了一架,稍稍耽搁了气机休养。”

中年人恍然,哦了一声。

这次轮到心比天高的陈天元目瞪口呆。洪敬岩加上拓跋菩萨,再来个陈芝豹?

徐凤年想了想,决定先不登山,领着牵驴子的中年人走回茶摊,瞥了眼他腰间的佩剑,笑问道:“最早在东海武帝城外,第二次在北莽敦煌城,还有上次在太安城,三次见面,都不曾见你佩剑,这次怎么?”

邓太阿一本正经道:“大秋天的,上哪儿去折桃花枝,难不成北凉这会儿还有桃花盛开?”

徐凤年叹息一声。桃花剑神也好,谪仙人陈天元也罢,为什么这些剑客,总喜欢说一些不好笑的笑话。

邓太阿拍了拍腰间佩剑,微笑道:“我那徒弟孝敬师父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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