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的部署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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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珂冉赶紧道歉:“不好意思了。你忙你的去吧。”
司机一走,钟宁扭头问李珂冉:“你刚才听到响声了吗?”
“当然,那么大的声音。”李珂冉点着头,愈发纳闷,
“你……这是在干吗?”
钟宁走到喷有红漆数字“2”的告示栏边,伸手把周围的小广告撕得干干净净,扭头道:“你昨天说,这个字有什么特点来着?”
李珂冉愣了愣,她没听明白钟宁为什么一下说电棒,一下说噪音,一下又说到了数字,茫然着答道:“丑?”
“对!这个字,确实丑!”钟宁点了点头,又扬了扬手里的警用电棒,“那我问你,要快速让一个小孩昏迷,有些什么办法?”
“快速让小孩昏迷?”李珂冉重复了一遍,似乎明白了什么,很快道,“重击,电击,还有……乙醚之类的化学药品。”
钟宁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捏了捏,肯定道:“好,那我们现在开始一个个排除。重击需要使用拳头或利器,这个方法可以不用考虑。”
这个理由不用多说,因为不管是拳头还是利器,只有精准打击人的后脑,才会致人昏迷。稍有差池,就会致人颅内出血,孩子会因此流鼻血,严重一些甚至有死亡的风险。一次还好,四个小孩全部用这个方法太冒险了。更何况,血迹是很难彻底清理的,而警方从来没有在现场发现过血迹。
李珂冉终于明白钟队为什么要带电棒了,她接口道:“案发是在12月……第一,天色没有现在这么亮;第二,因为起床的人少,所以杂音应该也没有这么多。那么,声音听上去肯定会更刺耳更响亮,但是当时那个司机并没有向我们反映过听到电流爆破声这个情况。所以第二种,电击,也可以排除了。”
“那么就只剩下乙醚之类的药物这一种方法了。”钟宁眯了眯眼,接着分析道,“这种东西,只要控制好量,不但见效很快,而且副作用很小。”
李珂冉的眼睛放着光亮:“您的意思是……疑犯是一个对化学药品很精通的人?”
“不只这样。”钟宁今天跟着垃圾车走了一趟,并不只是为了确定疑犯的作案手法,毕竟,使用化学药剂也不算什么有效线索,乙醚之类的化学药品并不难弄到,只要有心,甚至可以自己调配,原料也不难弄到,警方无法寻找来源。所以,这并不是重点。
钟宁想了想昨天和廖伯岩吃饭时说的话,再次指了指墙上的喷漆数字,道:“除了丑,你换一种形容词试试。”
“除了丑……”李珂冉想了想,“……像小孩的鬼画符?”
“对。”
钟宁把烟放到了鼻子上闻了闻:“最初我看到这几个数字的时候,一直觉得很丑,而且没有规则。我一直以为,疑犯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笔迹故意喷成这样的,但是昨天在教师新村,我发现并不是这样。”
李珂冉闻言,低头沉思。确实,这些数字喷得实在太难看了,以疑犯的心理素质,他不可能是因为紧张才喷得这么难看。钟宁接着说:“就跟昨天的情况一样……这些数字,应该也是他的职业习惯的一种体现!”
李珂冉瞪大了眼睛。疑犯智商很高,心思缜密,一直没有给警方留下什么线索。目前钟宁找到的一些线索,都是疑犯因为职业习惯无意识留下的,比如在打墙之前描边,在补墙之后打磨墙面,留下作案工具还整理得那么整齐有序。
那么,如果这些喷漆数字同样是疑犯无意识留下的职业习惯的体现,他就不会想起来需要掩饰。如果写得这么丑不是为了掩饰什么,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疑犯的字本身就这么丑!
李珂冉有些无奈地叹气:“但是,这些字丑是丑,也不好确定排查对象啊。”
一个高智商,懂化学,做事情一丝不苟的人,偏偏字这么丑,这个确实有些奇怪。但这些也无法作为线索来缩小侦查范围啊,字丑的人也太多了。
钟宁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小本子,摊开来,呵呵笑了笑:“那你再看看这个。”
“这!”李珂冉顿时瞪大了眼睛,“……医生?”
钟宁手中拿的正是任曦的几本病例,他一边翻着一边说:“你看看,这些医生的字,是不是连阿拉伯数字都像鬼画符?”
李珂冉张大了嘴巴:“对,都是鬼画符!”
钟宁收起病例,盯着面前这个红色的“2”:“昨天有个朋友跟我说,医生会给住院的病人的病床编号,方便管理。你再想想,编号是不是也是医生的一种职业习惯?”
“嗯,对。”李珂冉赶紧点了点头。
疑犯在犯罪现场刻意留下字迹,必然是要表达某种诉求,而不同学历、职业、背景的人,表达的方式也会有所差别。这些喷漆数字,暴露出了疑犯的职业习惯。
懂乙醚等化学原料;喜欢用数字编号;字迹潦草得像鬼画符;做事缜密精细、一丝不苟;在墙壁上描线,就像动手术时一样……
这么看来,医生确实是极有可能的职业。
“可是,医生这个职业,我们已经排查过了啊……”李珂冉犹豫了一下,想起那天张队在车上跟自己说起过的钟宁的故事,嘴巴张了张,还是没有把廖伯岩这个名字说出来。
看着李珂冉欲言又止的样子,钟宁也猜到了,呵呵笑道:“张一明那个大嘴巴跟你说什么了?没事,有什么你说什么。”
“就是……”李珂冉踟蹰了一下,道,“要真是医生,四起案子里,唯一在现场出现过的只有廖伯岩医生了,但他有不在场证明,所以……”
钟宁接下后半句话:“所以不会是他……”
钟宁低头看了看廖伯岩写的那本病历上的字,摇了摇头。虽然看上去似乎有几分相似,但是不在场证明不可能是假的,更不要说廖医生根本不存在任何动机了。
看了看表,还只是早上9点,不知道廖医生今天上什么班。昨天他给了自己一点儿灵感,今天,钟宁也打算去问问他。
想到这里,钟宁对李珂冉说:“你先去吃早餐吧,我去咨询个朋友。”
02
早上9点,廖伯岩离开了两层小楼,去往医院。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气温也比昨天低了两度。
廖伯岩没有开车,而是步行了二十多分钟,走到了国道旁一个锈迹斑斑的公车站牌下。他观察过,上午8点到下午6点,
这里每半个小时会有一趟1路公交车,从城郊开往市区,车上的乘客大部分是郊区进城务工的农民和挑着担子进城卖菜的小商小贩。
“嘶……”才站了一下,通宵没睡的廖伯岩就感觉腰间传来一阵剧痛。他伸出右手用力顶着右腰的部位,冷汗不停地从他的额头冒出来。
老了……真的老了……
廖伯岩心中涌出一股悲凉。他从口袋里掏出两片止痛吞下去,缓了缓,药效发作了,腰间的疼痛才稍稍缓解。
此时,一辆破旧的公共汽车冒着黑烟缓缓驶来,车上稀稀拉拉地坐着些人,空间都被菜篮子或者咯咯直叫的母鸡占据着。
廖伯岩上了车,一个卖鸡蛋的大娘盯着他看了半天,似乎觉得他这个打扮的人,不应该坐在这种公交车上。
不过廖伯岩并没有在意,他心中在担心着另外一件事。
昨天晚上,自己的计划似乎出现了某种程度上的倒退,这让他整晚未眠。所以,今天一早,他决定加快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