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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了吗?」

「我到了。蓝天大药房。」马东辰一边听着电话里的动静,一边向四处张望着,「我女儿呢?」

「马路中间有一个下水井,拿着手电筒钻进去。」苏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然后跟着箭头走。」

「什么箭头?」马东辰急了,「我女儿在哪里?」

「给你十分钟,时间一过,我就会杀了马娜。」

「你他妈要是敢动我女儿一根头发,我就杀了你全家!」马东辰吼起来,「你把马娜还给我!」

电话又挂断了。马东辰再次回拨,另一部移动电话已经关机了。

他狂怒不已,双手连连砸向方向盘。几秒钟后,马东辰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喘着粗气,从置物箱里拿出手电筒,在路人诧异的目光中,起身走向那个下水井。

挪开井盖,他迎着扑面而来的臭气,先用手电筒在井底照射一圈,随即,沿着铁梯慢慢地爬了下去。

下到井底,马东辰发现自己正处于一条管道的某个节点上,两侧皆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但是,比自己想象的要宽敞得多。他来不及多想,用手电筒在四周照射着——果然,在管道壁上发现了一个用粉笔画上去的箭头,直指黑暗深处。

他不能再耽搁,沿着箭头指示的方向,疾奔而去。

管道内还有一些积水,水下则是滑腻的淤泥。马东辰走得踉踉跄跄,却丝毫不敢减慢速度。相对于地面,这里的温度要低得多。汗湿的衬衫贴在后背上,冰凉刺骨。他从未在这样的环境中行进过。然而,他却感受不到恐惧或者厌恶,只把注意力放到画在管道壁上的一个个箭头上。

在它们的指示下,马东辰进入了一条更加宽敞的管道。同样的箭头仍在。他脚步不停,顺着箭头向管道深处一路疾走。又不知走了多远,箭头突然消失了。他想了想,又折返回来,发现最后一个箭头画在一道圆形铁门旁边。

马东辰喘息着,看看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八分钟。随即,他上下打量着铁门——门上锈迹斑斑,看上去已经使用了很久——它应该通往某个去处。

难道,女儿就在这扇门后面?

他把耳朵贴在铁门上,又试着在门上拍了拍。

「马娜?」

突然,在斜前方传来一声小小的惊呼。紧接着,一个颤巍巍的女声在管道中响起:「谁在那儿?」

马东辰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很快,一束微弱的光慢慢地向他移过来。等她走近,马东辰看见一个穿着挂满蛛网和灰尘的裙装,手里拿着一根荧光棒玩具之类的东西,满脸惶恐的女人。

两个人隔着几米的距离,怔怔地对视着。马东辰先开口问道:「你是谁?」

女人看起来吓坏了,答非所问:「我……我来找人。」

「找谁?」

「我……」女人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刚才……是在叫马娜吗?」

「对。」马东辰心烦意乱,「我女儿应该在这里。」

「你是马娜的父亲?」女人瞪大了眼睛,「四中的?」

「你认识我女儿?」马东辰大为吃惊,「你到底是谁?」

女人没有回答他,而是把视线投向那扇紧闭的铁门:「她在里面吗?」

「我不知道。」马东辰把手电光投向铁门上的密封阀模样的东西,「我得进去看看。」

女人一愣,随即就尖叫一声:「不行。你什么都不要做!」

马东辰越发疑惑:「为什么?」

「你听我说,是有人叫我来的。」女人扑过来,语无伦次地说道,「他告诉我,什么都不要做,他们马上就会来。」

「他们?谁叫你来的?」马东辰彻底糊涂了,「你为什么知道这个地方?」

「我一时跟你解释不清,但是请你耐心等一会儿,很快他们就会来。」

这时,马东辰突然听见从铁门里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他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是马娜!马娜就在门里!

他扔下手电筒,双手握住密封阀上的握柄,用力转动了一下。

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嘎声。从手上传来的感觉来看,阻滞的力量很大。马东辰咬咬牙,拼命扳住握柄,用尽全身的力气转动着。

铁门里传来更加急促的呻吟声。

女人急了,冲上去抓住马东辰的手:「你先放开!再等一等,别胡来!」

几近癫狂的马东辰用力推开她:「你给我滚开!我女儿就要死了!有人要杀她!」

女人又扑上来,死命摇着头:「你听我说,再等五分钟,五分钟就行……」

马东辰彻底失去了理智,他飞起一脚,重重地踹在女人的腹部。女人向后摔倒在地上,蜷缩起身体,痛苦地呻吟着。

马东辰重新握住密封阀上的握柄,高声叫道:「娜娜,别怕,爸爸来了。」

密封阀转动起来,一圈,又一圈……

阻滞越来越大。马东辰咬紧牙关,脸上的肌肉都在剧烈地跳动着。

「苏琳……」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不许碰我的女儿……」

听到这个名字,正在地上挣扎的女人身体一颤,伸出手还想拽住他。

「停下,快停下!」

突然,圆形铁门打开了一条缝。里面传出的呻吟声却消失了。

马东辰来不及去想这些,用力把铁门拉开——一个沉重的人体被拖了出来。

马东辰顿时愣在原地。那不是马娜,而是一个成年男子。

一个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脚也被捆住,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的成年男子。

在他的脖子上,缠绕着一根细细的铁丝,在颈后交叉,铁丝的两端缠在铁门内侧的密封阀的握柄上。

他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一动不动地悬挂在铁门上,头低垂下来,面部青紫,已然气绝身亡了。

暮色深沉。一辆警车在马路上飞驰着。警灯闪烁。刺眼却无声。

姜玉淑一脸木然地坐在长条座位上,随着车身的颠簸微微摇晃着身体。她不想去回忆那个男人如何在那具尸体旁边狂吼乱叫,之后蹲在墙角里疯狂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念叨着女儿的名字。她也不想去回忆被照射得亮如白昼的雨水主管道里,那些忙碌的警察以及顾浩脸上那痛悔不已的表情。

此刻,他就坐在她的对面,神色和她并没有什么两样。一个年轻警察从怀里掏出一个硬皮本子,递给顾浩。

「顾爹,这是从马娜身上发现的。」他顿了一下,「我觉得,你应该看看。」

顾浩缓慢地点点头,接过本子,放在膝盖上。

十几分钟后,警车抵达姜玉淑所住的居民小区外。年轻警察打开车门,先跳下车,向姜玉淑伸出手。

「姜大姐,到家了。」

姜玉淑慢慢地起身,挪到车厢门口,在年轻警察的帮助下,从警车上下来。

「姜大姐,你先回去休息。」年轻警察又嘱咐道,「回头我们再联系你。」

姜玉淑点点头,转身向小区门口走去。始终如泥塑木雕般的顾浩突然行动起来,他起身走到车门处,向姜玉淑喊道:「小姜,今天……」他的嘴唇颤抖了几下,「今天谢谢你了。」

姜玉淑没有回头,更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蹒跚离去。

这一天,真的太漫长了。

走在熟悉的楼道里,姜玉淑艰难地拾级而上。来到自家门前,她费了半天劲才打开门锁,迈了进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她想招呼女儿,然而,张了张嘴巴之后,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孙伟明赢了官司之后,就不会再让姜庭在这里多待一天。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如此愚蠢,为了别人的女儿,放弃了自己的女儿。

以后就会这样吧。独自一人回到家,然后面对悄无声息的屋子,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睡觉。

那就从现在开始慢慢习惯吧。

她把挎包扔在餐桌上,换好拖鞋,向客厅走去。

随即,她就看到姜庭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嘟囔着:「妈,你怎么才回来啊?」

姜玉淑呆呆地看着女儿,似乎难以分辨眼前的一切究竟是真实存在,还是自己的幻觉。

姜庭打着哈欠,向厨房走去。

「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煮包方便面——要不要加鸡蛋?」

姜玉淑的视线始终跟随着女儿,良久,才讷讷地问道:「今天……」

「今天开完庭了呀。」姜庭端起装了冷水的小汤锅,放在煤气灶上,「嘻嘻,我爸气得够呛。」

「什么?」

「其实挺简单的。」姜庭打开煤气开关,向她做了个鬼脸,「法官最后问我想跟谁一起生活——那还用说吗?」

姜玉淑的腿软下来:「你怎么回答的?」

「当然是跟你呀。」姜庭从橱柜里拿出一包方便面,小心地撕开包装,「你是全天下最温柔、最善良、最勇敢的妈妈嘛。」

姜玉淑呼出一口气,带出一声哽咽。

「就这么完了?」

「对啊。」姜庭走过来,把双手搭在妈妈的肩膀上,笑眯眯地说道,「你呀,就是瞎担心。人家小陶阿姨都说了,我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

「就这么完了?」

「哦,对了,我爸说要上诉。」姜庭噘起嘴,随后又眉开眼笑,「不过没关系,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姜玉淑看着女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所以你以后对我好一点,否则,哼哼。」姜庭歪起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妈,你快说,今天到底出什么事了?」

姜玉淑猛地把女儿抱在怀里,感到自己不是赢了一场官司,而是赢得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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