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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你说的是上个月那件灭门案?”
“正是。”
“嗐!早知如此,就不需要跑来了。”
靳产忙问,那县丞解释道:“上个月,一桩灭门案震动金城,皋兰乡甜瓜里一个名叫楚致贺的人全家被杀,却找不出凶手。”
上月初四,楚致贺邻居见他家白天大门紧闭,半日听不见动静,敲门也没人应,几个邻居最后一起撞开了门,进去一看,楚家老少全都倒在地上,早已死去,每个人脖颈上都是一道口子,血流遍地。那些邻居惊慌失措,一看是六具尸体,以为楚致贺也在其中,后来才发觉,年长的那具男尸并不是楚致贺。几天后,一个牧羊童在皋兰山的一个山洞里发现一具男尸,全身遍是伤口,经辨认,正是楚致贺。案发后,金城县令也曾着力查过,却毫无头绪,只得搁下。
靳产听了,心中越发欢喜:看来此事果然牵连极广,这桩差事若办好了,何愁不能出头?
两人掉头回去,靳产一路细细询问那桩灭门案,一边听,一边在心里暗暗思寻盘算。
两人到了城中,禀告县令,县令听了也大吃一惊,犯愁道:“没想到这姓楚的居然牵涉到汗血马被盗案。当年杜周为廷尉时,曾交代我一件差事,我没能办好,结果被贬到这个羌胡之地,如果这件事再应付不好……但这是个死案,叫我如何再查?”
县丞低头皱眉,不敢应答。
靳产小心禀道:“看驿报,其实倒是有了一些头绪。”
“哦?什么头绪?”
“卑职在路上听县丞言道,这楚致贺原本是一介儒生,乃淮南王刘安的门客,淮南王谋反事败,楚致贺被谪为戍卒,二十一年前随骠骑将军西征,留戍在金城。而卑职在湟水查出,那姓申的老儿也是淮南王门客,这申、楚两人是故交,楚致贺被灭门也许和淮南王有关联?”
“淮南王已经死了二十几年了,能有什么关联?”
“就算查不出来,毕竟也算一点收获,报给执金吾大人,他应该能从中找出些有用的东西。”
“嗯,但只有这一点,怎么够交差?”
“还有两条——”
“快说,快说!”
“县丞刚才言道,那姓楚的家里还有一具无名男尸。而据邻居所言,案发前一晚,天刚黑,有一个男子带了一个小童偷偷摸摸进了楚致贺家。那男子应该就是那具无名男尸。但没有找到他带来的小童尸体。驿报上说,那姓申的老儿也带了一个小童。两个小童应该是同一人。楚致贺不是死在家里,可能正是带了那小童逃走,于途中被杀,小童又被那姓申的老儿救走。”
“嗯,有道理,有道理!还有一条呢?”
“县丞还言,案发前后几日,有人看到三个绣衣人骑着马,在皋兰山脚下游荡。驿报上说扶风有绣衣刺客要刺杀那个小童,这两伙绣衣人恐怕是同一路人,楚致贺全家应该正是那三个绣衣人所杀。”
“好!很好!有这三条,足以应付了!”县令喜不自禁。
“如果只上报这三条,执金吾恐怕仍会以为大人办事不尽心。卑职以为,还可以再挖出些东西来。”
“话虽有理,但这个案子我这里查了一个多月,已经是个死案,还能挖出些什么?”
“那具无名男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