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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边两个捕吏,一个捧赭衣<a id="noteBack_2" href="#note_2">[2]</a>,一个拎钳钛<a id="noteBack_3" href="#note_3">[3]</a>。两人一起走过来,朱安世身边的一个士卒收起刀,伸手要剥朱安世的衣裳。朱安世抬臂拦住,自己动手解开衣衫,一件件徐徐脱掉,脱得赤条条,众目睽睽之下,面带冷笑,旁若无人。
捕吏递过囚衣,朱安世接来套在身上,另一捕吏先将钳上铁圈箍住他的脖颈,铁圈前面连着两根铁链,链端两个铁扣,分别铐住他的双腕,锁好,又用铁钛铐住他的双脚。而后捕吏推过囚车,打开木栅门,朱安世抓着木栏,抬腿钻进囚车,手足铁链哐啷啷响。他靠着木栏坐好,见两边围观的行人大多脸露赞意,不由得微微一笑。
郡守又下令:“将这小儿也押进去。”
漆辛迟疑了片刻,才松手,一个捕吏捉着驩儿的手臂,将他拉到囚车边,抱起来推进囚车里。
朱安世并不出声,望着驩儿笑了笑,点点头,伸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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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金吾府寺。
刘敢满面喜色,匆匆赶来。叩拜过后,他忙不迭道:“那片断锦果然出自宫中!”
他取出刺客绣衣上那片断锦,细细指给杜周看——
“卑职初见这断锦,看它织工细密、纹样精细,怀疑是宫内织造,便拿到未央宫织室去查问。织室令见到这片断锦,先是一愣,随即便掩住惊讶,说这锦并非出自织室。我看他神色异常,便没有多说。回来后,立即去找了一个旧识,他曾在织室为丞,眼光极老到,他看到这片断锦,毫不犹豫说这定是出自宫中织室。仅从经线数量上就可以看得出:一寸锦,民间经线一般四百根,最好的也只能到五百五十根,宫中织室织的锦,经线则是六百根。”
“哦?”
“此人与织室中一个织妇有旧情,我让他将这片断锦偷偷传递给那织妇看,那织妇看了也一口断定,这锦必定是出自宫中织室。她说这锦是绒圈锦,所用的不是普通提花技艺,而是起圈提花——”刘敢指着上面的纹样说,“普通织锦,纹样与锦面平齐,起圈提花却能让花纹突起成绒。是用细竹丝做假纬,用经线绕着假纬起圈,织好后再抽去假纬。这种技艺是织室近年新创,尚未传到民间——”
“当真?”一直闭目的杜周不由得睁开眼睛。
“这两人断不会看走眼,这片断锦必是宫中之锦。如此看来,这事疑窦实在太多:既然是宫中之锦,为何织室令不敢承认?扶风那些刺客为何会穿宫中之锦?能用宫中官锦做袍,那些刺客来历大不一般。刺客不一般,他们要刺杀的那小儿必定更不一般。”
“嗯。”
“卑职已经买通那个织妇,让她暗暗查探这锦的来龙去脉。卑职怕她一人力单,织室归少府管,卑职又在少府中找了两个人,分头去查这事。”
“暗查。”
“卑职知道,此事看来非同小可,况且刺客之事已经无关汗血马,越出大人职分,卑职一定小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