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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分从桌上的笔筒里抓出一支黑色圆珠笔,在“夫”的“申请人签名盖章”栏里签下“楠原雄哉”。他平时写字很潦草,现在却每个字都很工整。

“记得盖章哦。还有,你是盖‘木村’的章,不是‘楠原’的。”

“这我知道啦。不过,‘新籍贯’该怎么写?”

“写现在的就行了。”

“‘开始同居日期’呢?”

“我怎么知道!”

福分略微提高了音量。

“随便写写就行了,又没人调查是不是真的。”

不过,他马上就恢复了轻快的语气。

“说起来,为什么连‘初次结婚或再婚’都得写啊?要是让对象知道自己离过一次婚,事儿不就闹大了吗?”

很明显,他在观察麻贵的情绪。

他很在意自己刚才情不自禁的吼叫。这也难怪,毕竟麻贵总能易如反掌地读懂福分的心情。至于福分,其实也并不想以这种形式和麻贵结婚。

透过蕾丝窗帘,麻贵偷偷看着阳台。

八王子圣路易宫,这栋新修的分售公寓距离JR八王子站只有六分钟步行距离。他们现在位于三楼的308号房,一套面积六十四平方米的两室两厅居室。这种优雅的住宅不久前还高高在上,他们连想都没想过。

公寓坐南朝北,餐客厅便利舒适,紧邻阳台。然而,一辆看来格格不入的聚乙烯工用运载车塞满了阳台空间。这是小区和工厂用来收集垃圾袋的那种普通手推车,容量八百升,可以装十八个四十五升的垃圾袋。车子带有滑轮,白布蓝盖,从外面路上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为免盖子被暴风雨吹走,上面绑了链条。

“向市政府提交结婚申请那天就是结婚日。户口本已经复印好了,早点去交吧。”

“嗯,我打算今天去。”

“快写吧。”

福分把圆珠笔塞到麻贵手中。

麻贵写了几笔就停下了。

“我还不知道这里的地址。”

福分拿出事前准备好的楠原雄哉的居民卡复印件,摊开放在麻贵手边,方便她能清楚地看见。

福分很温柔。麻贵刚认识他时就发现了。然而,男人如果太温柔,女人就会心烦意乱。她和福分交往了一年,然后换了别的男朋友,就这样跟他分手了。这是十四年前的事。

她在“申请人签名盖章”栏里写上“木村麻贵”,从包里取出印鉴盖了章。这不是三文判<sup><a id="b4" href="#a4">4</a></sup>,而是银行的注册章。她顺便拿出雄哉的印鉴,在“楠原雄哉”的签名旁盖了个章。最后,她填上今天的日期“平成二十二年<sup><a id="b5" href="#a5">5</a></sup>三月十五日”,完成了结婚申请书的填写。

“别忘了带驾照哦!应该要在窗口确认本人身份的。”

说起来,以前就是觉得他这样婆婆妈妈的很烦人啊。麻贵想起了十四年前的事。

八王子市政府的结婚申请手续很简单就结束了。

麻贵很担心自己单独去会不会被怀疑,但根本没人问她丈夫为什么没一起来。结婚申请并不一定要两个人一起来。麻贵本以为登记就是结婚的仪式,因此觉得很意外。

之所以要出示带有申请人面部照片的身份证明书,好像是因为曾经出现过当事人不知情的伪造结婚申请。福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来的。不过,就算出示了带照片的身份证明,不对比当事人和照片又有什么意义?麻贵简直想笑。

这样一来,她就是名正言顺的“楠原麻贵”了,然而,她并没有什么感慨。对于今后在那间公寓里和福分共度的婚后生活,她的不安更胜期待。

雄哉在八王子市租的公寓已经解约了。那套房子一室一厅,有浴缸、有淋浴、有整体厨房,隔音和空调设施都比麻贵的公寓好,最后他们基本是半同居状态。

福分说,既然她手边有雄哉的登记印章和印章登记卡,解除租约和买新房都不会有什么手续上的问题。且不说买新房,出租公寓管理公司的负责人应该认识雄哉,但福分还是处理妥当了。人不可貌相,他是个聪明的家伙。

雄哉是在麻贵打工的居酒屋认识她的。雄哉当时刚到堀之渊医院上班,每晚都在自家附近的这间居酒屋吃饭。

雄哉英俊得不像日本人,阴沉的气质却与相貌格格不入。这种反差迷倒了麻贵。轻佻开朗的男人适合当朋友,却很难成为恋爱对象。

麻贵跟一个男人在八王子同居了四年,于是在市内的点心老店梅莺堂当店员,分手后也没换工作。她年近三十,没有自信能找到比现在更好的单位,而更重要的是,她很喜欢八王子这个地方。现在回东京二十三区也没熟人,至于回埼玉县熊谷市的老家,她更是从来都没想过。

雄哉身为医院普通办事员却能住租金十五万日元的公寓,好像是因为父亲给他留了遗产。麻贵后来听说,雄哉的母亲已经去世,雄哉还是婴儿时,她就带着他离婚了。

要是没中彩票就好了。麻贵由衷地想。

就算没中彩票,那间一室一厅的公寓也已经让她够满意了。哪怕谈不上是爱,她却真的喜欢雄哉。她想和他结婚,为的绝不是那三亿日元。

然而,现实总是比想象中更严峻。三亿日元到手之后,雄哉变了,麻贵恐怕也变了。时间无法倒流,看过的三亿日元也不能无视。

大路往右转,很快就到了八王子圣路易宫。就算不想看,放在三楼北边阳台上的全新运载车也会闯入视野。

福分现在没有工作,是个包揽家务的主夫。当然,烹饪是他拿手好戏中的拿手好戏。炖菜和咖喱自不待言,连调味汁和蛋黄酱也全是自制,所有东西都很好吃。

福分喝不了酒,半杯啤酒就能醉。厨房里特制的大瓶“柚子酒”“苹果酒”和“草莓酒”,应该都是为外号“千杯不醉”的麻贵准备的。

今晚,福分肯定准备了最高级的牛腰肉、香槟和葡萄酒。他们现在是有钱人了。

麻贵竭力想象着自己和福分的未来。

“喂,我说啊,你也该让我看看那辆车里面有什么了吧。我们都是夫妇了……”

从市政府回来之后,麻贵故意闹起了别扭。

毕竟,她第一次来这间公寓时,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盖着花朵图案床罩的双人床,不是大理石装修的浴室,也不是闪闪发亮的整体厨房,而是这辆在阳台上耀武扬威的巨大运载车。

交房之后,福分也总是不让麻贵进屋。

“要准备很多东西。你再等等!”

福分准备好了所有生活必需品,让麻贵可以空手入住。日用品和餐具都是麻贵喜欢的时髦品类。麻贵知道雄哉公寓里有哪些东西,所以这些基本都是福分新买的。

当然,要准备的不仅是新居,还有结婚申请需要的资料,以及居民登记之类麻烦的事务手续。然而,明明还有比这些重要得多的工作……难怪麻贵会觉得本末倒置。

难道,那辆车里装的就是……

别开玩笑了。麻贵浑身一颤。这种地方怎么住得下去。

不过,福分的回答并没有消除麻贵的疑虑。

“甭担心,那是用来种东西的土。”

确实,麻贵当时把所有事情都交给福分,还跟他约好自己什么都不问。

“麻贵什么都不用知道。懂了吗?”

福分打算一个人负全责,因为他觉得这才是爱情。麻贵虽然明白他的意思,但既然他们俩结了婚,既然自己成了这个家的主妇,她总得知道这家里有什么。

“我不都说了吗,是腐叶土,腐、叶、土!”

“你就会骗我!”

“没骗你,是真的。我想在阳台上种点东西,必须要腐叶土才行。腐叶土跟普通的土不一样,是有养分的。”

“种东西?谁来种啊?”

“不要你种,我来种。我想在阳台上放很多花盆,用来栽培香草。能做菜的。”

“别敷衍我。花盆用得了那么大一车土吗?”

“那我给你看看,马上掀开盖子让你看里面。不过只能看一次,行吗?”

福分打开玻璃门走进阳台,悠闲地来到运载车旁。

外面能看见整个阳台,而福分毫不顾忌周围。看他这样,麻贵稍微安心了一些。

运载车大概宽一百二十厘米、深八十厘米、高一百二十厘米,从表面贴纸上看,容量是八百升。福分慢吞吞地拆掉链条,缓缓打开蓝色盖子。

会出现什么呢?麻贵在福分背后战战兢兢地看着。然而,映入她眼帘的只是满车灰褐色的土块。

“瞧吧?”

福分得意地笑了。

“这就是腐叶土。腐叶土本来是落叶和小树枝自然堆积发酵形成的天然肥料,但我为了加快发酵速度,在这里面放了米糠。这才刚开始做,还要放很久才能变成真的土那种黑乎乎的样子。”

仔细一看,土里还残留着叶子一样的东西。土散发着一股微弱的气味,像森林里的青草,又像堆积腐烂的落叶,并不会让人很不舒服。

“这东西买着可贵了。”

既然如此,这应该确实是腐叶土。

不过,现在还不能放心。

“土这么深,你该不会埋在里面了吧?”

“傻瓜!谁会埋啊!把那种东西埋在这么窄的地方,过不了几天就会烂透臭死人的。再说了,干吗要专门把那种东西放在阳台上啊?没必要吧?”

说的也是。确实没必要做那种蠢事。

麻贵安心了。

“那你把那个埋在哪儿了?”

虽然约好不问,但她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果然,福分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问题我回答不了。咱们约好了的吧?”

福分意外地顽固。麻贵是知道这一点的。

不过,福分立刻露出了认真的表情。

“有件要紧的事,我现在先告诉你。腐叶土里供着重要的守护神,能在万一需要的时候保护你,所以要一直这么放着。明白了吗?走投无路的时候,这尊守护神一定会救你。”

福分慢吞吞地关上车盖,锁上链条。

“嗯,总之也得先让你看一次才行,不然就变成‘潘多拉魔盒’了。”

“什么?什么是‘潘多拉魔盒’?”

麻贵有时会听不懂福分在说什么。

“既然装着那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要放在阳台上?”

麻贵追问。

“就是因为重要,所以才放在阳台上。”

福分又岔开了话题。

3

麻贵和福分意外重逢,是在去年十一月下旬。

自然,当时麻贵正和雄哉谈恋爱。在被上班族和学生挤得水泄不通的JR八王子站里,她和福分偶然擦肩,四目相对。

分手以来,他们已经十三年没见过了。麻贵自信自己和当时没太大不同,却很佩服自己能一眼认出理着平头、一身厨师打扮的福分。知道对方也住在八王子后,他们吓了一跳,交换邮箱地址之后就告别了。很快,福分发来了邮件。

说真的,虽然麻贵十三年前甩掉福分确有原因,但她并不讨厌他。无可否认的是,能遇到一个认识当年胡作非为的自己的人,她反而松了口气。

较之当初,麻贵现在成长了,但这只是因为她学会了伪装,并不代表她比以前聪明。如今她有雄哉这个恋人,完全没打算和福分重修旧好,然而,在远离故乡的土地迎来三十岁后,她不由得很想亲近能让她袒露自我的人。

麻贵主动请福分一起吃饭。

“吓我一跳,你居然当厨师了。”

她想起来,在他们打工认识的快餐店,福分总是在快乐地烹饪。

“你高中毕业之后读了烹饪学校?”

麻贵问。

“我高中辍学了。”

福分爽快地回答。

“我爸死了,这你知道吧?我妈和我姐都让我无论如何也要读完高中,但我想当厨师。既然早晚要做这行,毕不毕业都一样。”

麻贵无法相信他所说的话,因为她知道,福分其实是想上大学的。和她这个吊车尾不一样,福分读的是县内偏差值很高的县立高中,还喜欢读悬疑书籍。

“我一开始在东京的连锁寿司店上班,但那里全是自以为是的大叔,我干了三年就辞了。”

“然后就搬到八王子来了?”

“没,没。”

福分的冒牌关西口音至今仍然健在。

“我闲了一阵子,然后进了涉谷的意大利餐厅,结果老板特别讨厌,我干了一年多点也辞了。我觉得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当厨师,做了一些木匠和快递之类的工作,一直到前年,在八王子开日料店的朋友问我,要不要去他店里上班。”

麻贵笑出了声。

这走一步算一步的样子,还真是跟她不相上下。

“先别说我了,你怎么在八王子?”

“我男朋友在这边。”

为免误解,麻贵一开始就亮明了立场。

“是吗。你瞧着很幸福啊。”

福分没戴结婚戒指,麻贵还以为他大概是奔着那种事来的,但他并没有很失望的样子。

麻贵倒是有点失落。在她的记忆中,福分对自己十分痴迷。难道他女朋友也在八王子?

她刚开始思考,福分就轻飘飘地开了口。

“我现在单身,没有女朋友。要帮忙随时邮件找我,杂活儿也好别的也好,我什么都能做。”

不过,两人并未因此经常碰面。麻贵多少也是会自制的。

麻贵想起福分的话,是在三个月后,平成二十二年<sup><a id="b6" href="#a6">6</a></sup>二月二十八日的星期天早上。

“我说麻贵,你真的不管怎样都想要钱?”

福分再次确认道。

“嗯,那可是三亿啊。有三亿的话,就能玩一辈子了。”

麻贵果断地回答。

在福分面前没必要装模作样。我没那么伟大,能对一辈子一次的机会视而不见。这全怪雄哉,谁叫他不肯跟我结婚。麻贵懊恼得想哭。

麻贵偷看了卧室一眼。仅仅两个小时前,那里倒着的物体还是楠原雄哉。现在是早上六点。

“好,既然决定了就别磨蹭,必须马上开始行动。”

福分嗖地站起来。

“先把卧室空调从制暖调成制冷,能多冷就多冷。”

他干脆利落地指挥起来。

“知道了。但是福分,你准备怎么处理那个?”

“这还用问,当然是埋了。租辆车运到奥多摩,总能找到合适的地方。不过,首先得慎重考察一下,绝不能着急乱动。如果这期间尸体开始腐烂就麻烦了,对吧?我倒是也会尽快弄点干冰来。”

福分一副极其理所当然的样子。

难道是因为日常就在处理金枪鱼和牛肉块?他看起来完全不紧张。

福分跟着麻贵走进卧室,认真环视室内。卧室大概六叠大,一张小型双人床靠墙而放。

雄哉是个爱整洁的男人。这房间明明刚发生过一场骚乱,看起来却井然有序。一席羽毛被铺满了整张床,这当然是麻贵干的。

福分慢悠悠地来到床前,“嗖”地掀开被子,露出了雄哉穿着睡衣横卧的整个身体。

麻贵不禁紧闭双眼。雄哉断气瞬间的脸在她眼睑下浮现。

那张脸又青又黑,扭曲膨胀得超乎想象,是一副拼命呼吸索取氧气的模样。表现极限的痛苦时,肉体就会变成那样吗?明明可能什么都没看到,凝聚着愤怒焦躁和怨念的眼球却丑恶地瞪出眼眶——

当时,麻贵无法直视雄哉。她连尸体也不敢碰,盖上被子就逃走了。

我可能是个坏女人,却绝对不是个大胆的女人。新闻里说的分尸杀人,凶手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我绝对做不到。麻贵刷新了认知。

福分先是对着雄哉合了合掌,然后便像要吃掉他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他现在是什么心境?在福分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中,麻贵看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要怎么办?”

福分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沉默地把雄哉的身体搬向侧面,再像虾子一样折起来。雄哉双脚弯曲的姿势恰似胎儿。

“过一段时间,身体就会因为死后僵直变硬。”

他小声嘟囔。

是打算放进行李箱运走吧。麻贵明白了。

“这家伙现在没工作吧?他父母和兄弟姐妹在哪?”

“他妈妈已经死了,爸爸见都没见过。我没听他提过兄弟姐妹,亲戚可能有,但好像并没有来往。”

“朋友呢?有亲近的人吗?”

“我不知道。他人缘很差的。”

“这栋公寓的邻居呢?”

“完全没来往。”

“知道了。他手机在哪?”

麻贵指向放在床边的手机。

福分拿起雄哉的手机,兴致勃勃地摆弄了一会儿。

“确实没人缘啊,除你之外都没发邮件的对象,根本不算活着。我借一下电脑。”

福分边说边走回客厅,利落地打开了雄哉的笔记本电脑。

他动作很熟练,让麻贵想到电视剧里的刑警和侦探。

“我应该做什么?”

“总之,先把他的存折和公寓合同这些重要文件和印章归到一起,现金卡和信用卡当然也要。你知道取款密码吗?”

“嗯。雄哉记在记事本上,我看到过。”

“正好。但你应该不知道网银密码吧?”

“不知道。必须知道才行吗?”

“没事儿,没事儿,会有办法的。”

福分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挥了挥右手。

“不过,那家伙明明中了三亿,却连个好点的地方都不搬,每天都在干什么呢?”

“我也让他搬个好点的公寓,但他说在日本引人注目不好,要离开日本去空气清新的澳大利亚定居。他说他以前出差去过,毕竟他身体不好。而且,其实他之前上班那家医院的人告了他,让他把彩票中来的三亿分给他们。”

“咦?是吗?那官司打得怎么样?”

“去年年底,对方主动撤诉了。周刊杂志登了很多官司的报道,人名虽然是匿名,医院却是实名,医院好像怕了。雄哉就这样赢了,他说律师费白付了,特别生气。他很小气的。”

“但你喜欢他吧?”

福分停止操作电脑,目光向麻贵投来。

麻贵不想对他撒谎。

“嗯,我是喜欢他,但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就算没中三亿,他也不打算和我结婚。”

说着说着,麻贵湿了眼眶。

我不是伤心,只是不甘心。她给自己找着借口。

福分凝视着她,视线如同利箭。

现在想来,两人独处的时候,雄哉经常无视麻贵的存在,埋头玩游戏或摆弄电脑。哪怕麻贵跟他说话,他多数时候也只会敷衍着回答,“啊……”“嗯……”“随便……”

福分就绝不会这样。麻贵在身边时,他始终都只会注视麻贵一人。明明如此,为什么我就是不爱他呢?

麻贵在屋里找来了各种重要文件,福分认真地检查着它们。

“有健康保险吧?我有蛀牙,必须看牙医。印鉴登记卡也有……嗯,这样就行了,该有的东西都有。虽然驾照有照片用不了。”

福分看了遍文件,满意地点着头。

麻贵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他应该是打算偷偷占有那三亿日元吧。

每当想起自己和雄哉的对话,麻贵心中就会涌起苦涩之情。他们曾经挥舞着彩票拥抱彼此,高兴得手舞足蹈,然而,当那些陶醉的日子逝去之后,等待着他们的就只有误解、困惑,以及无可救药的猜忌。

雄哉得到了意料外的巨款,却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不仅没有吃香的喝辣的大买特买,反而连下手的意思都没有,存着钱一动不动。官司当然有一部分影响,但麻贵觉得雄哉是变心了。

“我问你哦,澳大利亚有多少日本人啊?我到那边去做什么呢?”

麻贵试着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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