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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也给兰子确认过了吗?”
高屋敷听着岩槻的报告,再度陷入了一种莫名难耐的不安之中,果然江川兰子是想插手这案子吧。然而,岩槻却把他的话理解成了一种责备:
“当然是先问了斧高。但他语焉不详,说觉得是长寿郎的东西,却有几本从没见过。你好像很重视那孩子的证词,不过——”
“喂,岩槻。那种事无所谓了,先说下去。”
大江田立刻斥责道。
“是、是……于是我们就去了长寿郎的书房,看见江川兰子在那里写稿子。我当时就愣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工作啊。不过拿笔记本给她一看,她就作证说《雄鸡社推理丛书》的七本书是她以前发送给长寿郎的,里面还包括一个叫小栗虫太郎的作家,共计八本。”
“就是为了确认指纹让她提交的那两本书里的一本吧?”
“对,恐怕是长寿郎只把他正在看的书拿掉——”
“再加上从个人藏书中选出的本会放入同一丛书的国外作品,打算拿给同好者毬子看,是吗?”
高屋敷不由自主地抢在岩槻说完前,把话接了下去。岩槻脸上明显露出了不悦之色。不过,大江田在他发怒前开了口:
“我们认为,长寿郎把书包在了那块盖在女尸下腹部的紫色包袱布里。已经确认了,布上残留着四角形的印迹,虽然很淡。”
“至于那块包袱布——抱歉,稍微跑下题——我向竹子确认过,她说发现尸体时那块布就盖在下腹部了。”
“这么说是罪犯做的……但是这种体贴入微的举动和砍下人头的残忍性,怎么看都合不到一起嘛。”
大江田发出重重的哼声,
“罪犯杀害了毬子、脱下了她的衣服、砍下了她的头,却又特地用包袱布遮盖下腹部。你们不觉得这些行为在心理层面上相互矛盾吗?”
“的确啊。”
瞪着高屋敷的岩槻,附和了大江田一句,又道:
“只砍头还不满意似的,凶手把毬子和长寿郎都剥了个精光。这通常是为了侮辱被害者。然而却又用包袱布遮挡毬子的下半身,行为上出现了矛盾。另一处的长寿郎呢,就那么光着。现在看来,罪犯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想要做什么,完全搞不懂。”
“没在森林里找到两人的衣物吗?”高屋敷问。
大江田答道:“从境内通往东守的参道上——也是通往马头观音祠的道路——在两侧的森林中,发现了散落一地的衬裤、短布袜和草鞋等物品,看似属毬子与长寿郎所有。先前说到的书也掉在附近。”
“换言之,罪犯把长寿郎拿到中婚舍给毬子看的书带出去,从参道扔向了森林?”
“既然无法认为是长寿郎自己所为,就只能是这样啦。”
“真是莫名其妙!”
岩槻的语气中,透出了束手无策的意味。
“结果,罪犯拿着毬子的茶色和服和长寿郎的外褂逃走了吗?”
“还没找到的就是这两件东西。”
见大江田点了点头,高屋敷想象起那血淋淋的场景来:
“是把他们的头包进各自的衣服里了?”
“就算要丢弃在森林的某处,也不能毫无遮掩地带着走吧。不过,我们发现了某处痕迹,让我们对是否已丢弃这一点起了疑心。”
“怎么回事?”
“其实就是这么回事,我们认为罪犯曾在通往东守参道的手水舍中,清洗过毬子的头。”
“啊?是真、真的吗?”
“盛满水的石台边缘留有微量血痕和污迹,污迹看似溶解了的化妆品。还需要等分析结果,不过鉴识科的人推测那多半是化妆品。如果仅此而已,也能认为是某个来参拜的女子留下的——”
“但是首先村里就没有哪个女人会在媛首山的手水舍化妆。”
“可不是嘛,顺便提一句,竹子和华子也都说不记得做过这种事。这么一来,因为边上还有血迹,所以清洗毬子的头这一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
虽然只是在石碑后瞥过一眼,但高屋敷也清楚地记得,毬子的化妆确实很浓。要洗掉那些妆,在山里只有井边或手水舍才行。
“罪犯做那么麻烦的事到底是为什么?”
“不知道,可以认为是不想让某样东西被化妆和血迹弄脏吧,但如果是拿死者本人的衣服包头,我不觉得会有什么问题。”
“只是单纯想洗干净……会不会是这样?”
岩槻提出这个突发奇想似的意见,本以为大江田一定会否定,谁知他居然说:
“嗯,也就是说罪犯的目标也许是两人的头。你的意思是,因为头已到手,于是姑且就洗了洗?”
“砍头行为很残忍,抛撒书和衬裤的举动也不寻常,但罪犯偏偏又用包袱布盖住毬子的下半身,显示了体贴的一面。”
“一切都是罪犯想要头的结果吗?”
“是,当然了,还不知道抛撒东西的理由,为什么要两人的头目前也无从推测……”
也许是想赶在队长指出问题前弥补纰漏,岩槻慌忙加了一句。但大江田静静沉思一番后,沉吟似地低声说道:
“假如这是罪犯真正的动机,那就意味着在本案的深处潜伏着相当棘手的东西噢。”
然后,他用下面的话结束了这次讨论,
“不管怎么样,就看能不能在媛首山找到头。如果比较容易地找到了,我们就知道凶手对被害者的头并无执念。反之,如果找不到,就可以认为罪犯无论如何都必须把头带走。”
大江田的解说非常明了。然而案发三天后高屋敷的某个惊人发现,让一切都轻易地从根基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