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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段时间我会给你涨工资的,不过你的收入已经比其他画廊的人要高很多了。”

我和唯子谈过一次,她是这么回答我的。我便对唯子说,松井家住港区,家里富裕到买个管家都绰绰有余,这种人自然另当别论。而我独自一人生活,家中也算不上富裕,生活便有些困难。

“你应该知道,无论拍卖会上的价格多高,那些收入也与一手画廊无关吧。”

自那以后,唯子的心情变得有些差,我便明白我不应该再说下去了。于是我若无其事地继续工作,到现在已经三年了。不过三年而已,我却觉得在这里的三年仿佛永无止境。

我听说“穷忙族”这个词语时便感同身受。每天加班不加钱,工作日加班、不断出差,没有钱梳妆打扮,只能每天穿着同样的衣服,也没有时间留给家务和副业。回过神来时,只有时间在不断流逝。这种应该算黑心企业了吧。

我压下涌上心头的不满,深呼吸提醒自己,唯子就要回画廊了,我没时间在这里偷懒了。但如果一个深呼吸就能转换情绪,我早就得救了。结果我还是没能摆脱郁闷的心情,从主干道钻到小巷子里,将免费的招聘传单塞进包中,急忙赶回办公室。

这片地区在市中心算地价较高的区域,从机场过来也方便,很多画廊都将展厅设在这里。

我快步回到的这座综合大楼前,正好停着一辆标有艺术品运输标志的美术品专用运输卡车,也叫美专车。美专车看起来和普通卡车没什么区别,其中的构造却有很大不同。美专车的车厢里到处都包裹着垫子,车身下方还装有帮助美术品减震的空气悬架。

不过,虽然都是专门运输美术品,但绝大多数画廊不会像国立美术馆那样选择大型美术品运输公司,而更倾向于选用廉价的小型承包商。

楼梯间有股微弱的唯子身上香水的气味。我走上台阶,回到画廊的办公室。

“你去哪儿了?”

这位身材高挑、颇有气势地站在那里的美女正是我们画廊的经理永井唯子。她穿着高跟短靴和极具个性的粗呢连衣裙,略有弯曲的黑发充满光泽,还戴着颇具品味的耳饰。简直可以直接登上杂志了。

“我有点累了。”唯子说着便坐在了桌旁,“对了,你头发乱蓬蓬的,还没有化妆,怎么了吗?你穿的衣服也和昨天一样。”

其实我不仅化妆了,穿的衣服也和昨天不同。不过我只是苦笑了一下,没有反驳她。唯子和以往一样,不,应该说比以往说得更不留情面,我只能如此应对。

“你这样太没形象了,可不能接待客户。”

“很抱歉,我会注意的。”

她没有怒吼,也没有情绪化,不如说声音还比较平静。但这样反而更令我觉得畏惧,实在奇怪。

我最近这么忙都是为了准备艺术博览会,也就是决定画廊收入的展销会。

“我之前让你准备材料,里面数字都乱七八糟的。别用忙来当借口,我才是最忙的。”

她说的有道理。向唯子道歉后,我便汇报了刚才来访的那对台北收藏家夫妇的事情。唯子漫不经心地听着我的报告,拿起一块高级点心。那好像是顾客送的伴手礼。

“他们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没有印象。当我意识到我没有询问时,心中一阵紧张。

“很抱歉,我之后就去调查。”

“你这样算不上接待客户吧,之后你打算怎么查?”

我垂下了头。唯子长叹一声,说道:“他们不是倒卖商吧?”

她说的倒卖商是指专业倒卖美术品的商人。

“我觉得不像。”

“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们说会把作品挂在家里,给人的感觉也比较好。”

“你这种判断标准太稚嫩了。最近一些普通的收藏家也参与倒卖了,说实话,连我都很难分清楚。”唯子焦躁地说着,将写有客户信息的纸条退还给我,“算了,就这样吧。总之,对方要是只问一幅作品,报个价也没什么,但要我先和对方谈。”

“知道了。”

“对了,松井,工作适应了吗?”

“还挺困难的。”松井一脸僵硬地回答道。

“你不该这么回答。说实话,你没有达到我的期望。赶紧适应起来派点用场吧。”

办公室里空气的温度陡然下降。

我瞟了一眼正飞速敲打电脑键盘的唯子,觉得能让周围人都紧张起来也是种了不起的才能。她的存在本身就能让办公室里的气氛发生急剧变化。而且今天的唯子与其说有种压迫感,更像是浑身带刺。

我在唯子说话之前,就能敏感地察觉出她的心情是好是坏。她要是心情不好,我一天的工作经常也无法顺利进行,所以我自然培养出了这种能力。

但她的心情差到如此地步,在我进公司后可能还是第一次。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回到座位上,结束电脑的休眠模式,又返回后院。这时,唯子不满的声音传了过来,这种语气在外面绝对听不到。

“这就像打仗一样,要是有人发呆就完了。我在最前线开枪,你们在后面不装弹怎么行。要是做不了,现在就从这里出去。”

我刚想道歉,后门开了。

“东西放在哪里?”

进门的人是专业送货的运输商浦和他的助手。浦穿着短袖,因而能看到他手臂上都是刺青,似乎不像个正经人。但实际上他为人谦逊,是个业务水平极高的直爽男性。他知道自己运输的都是美术品,具有极高的专业意识,工作质量没话说。由于我们要频繁地向海外运送高价的作品,需要相当信赖的合作伙伴,唯子觉得只要有他在就不用担心。

“麻烦您放在里面查封……”

这时,唯子用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我接下来想说的话。

“今天放在这里就行了。”

浦和我同时看向唯子。

“就放在这里吧。”

“不用我们把外箱拿回去吗?”浦难以置信地说道。

浦说的外箱是他和助手搬来的木箱。

平常唯子都会让运输公司取走木箱,交由对方废弃处理。更多的情况是,如果外箱破损没有很严重,就提前将外箱里放的内箱取出,直接送到画廊。为什么这幅作品要用外箱包得严严实实地送过来呢?

这幅作品有那么特别吗?几种猜测在我脑海中掠过。我这么想不是因为这幅作品的外箱大得异常,而是唯子脸上露出的严肃表情。

“我说了,放在这里就行了。”

唯子皱着眉头,用生硬的语气冷淡地拒绝了对方。浦疑惑地扫了我一眼,便识趣地换上对待客人的笑脸。

“我明白了,那麻烦签收一下。”

浦从内侧口袋中取出发货单让我签名,待向我们道谢寒暄后,便迅速地离开了后门。

“要拆封了。”

等浦他们走后,唯子亲自拿着电钻,将外箱四周等距离钉上的钉子拧松,我和松井拿着备用电钻帮忙。钉子的数量太多,震动得让我有些头晕目眩。

当我们三人缓慢地取下外箱的盖子,面前出现的便是用气泡膜层层包裹的作品。大部分作品都会放在和画框尺寸匹配的箱子里,再装进外箱运输。但这幅作品不知是因为打包匆忙,还是因为已经闲置很久了,打开盖子就能看到作品四周用木板装裱的边框。我从未见过这种打包方法。

我们慎重地抬起气泡膜包裹的作品,轻轻地横放在地板上。固定气泡膜的胶条已经磨损得有些发黏,用剪刀拆除的时候也费了一番功夫。一般来说都是用养生胶带封装的,这种打包方法未免太潦草了。

“摘掉手表,戴上手套。”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禁产生了一股询问唯子的冲动。但看向她的侧脸,只见汗水沿着额头流成了一条线,现在似乎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撕掉胶条后,我们摘掉手表,戴上白手套。检查完上面的标识,我和松井一起将这幅颇有重量的巨大作品慢慢抬起来,以便看到它的正面。

等它露出全貌时,我和松井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沉默持续了五秒左右,我们便发出了震惊和赞叹之声。只有唯子还保持着冷静的表情,沉默地直视着这幅画。

这是一幅非常了不起的作品。

在这张足有三米长、两米宽的纸上,极具冲击力的墨迹铺展到了每一个角落。有的线条锋利笔直,而有的线条绵密婉转,朴实又极具生命力。

没错,面前这幅作品是我从未见过的旧作。

没想到是这样一幅作品。

在这幅无名年轻时创作的艺术作品中,可以看出他充分发挥了自己以前从书法中习得的表现手法。每一笔的背后都饱含着他昭然若揭的野心。

这可能是无名还在探索自己表现手法时期的作品,一眼看去便知道它具有极强的吸引力。现在的无名可能很难再创作出如此充满热情的作品了。这幅画与杰克逊·波洛克和塞·托姆布雷等名家的作品类似,虽为抽象画,却暗含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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