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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那么工作室就只负责制作了吧。”

“没错。”

这时,丸桥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询问道:“我过来之前,也和工作室的人谈过了。听说无名基本上不会出现在工作室,是吗?”

“对。”我点点头。

“我们对艺术品不太了解,不过难不成画家本人不在场,也能创造出作品吗?”

我在回答时尽量说得简洁易懂。

“所谓的作品,不仅只是画一幅画就结束了,因为它本身具备一定的评论行为。尤其在当代艺术品市场上,概念和创意拥有一定的价值,它们与制作时间和花费的功夫不成正比的情况也不少见。有很多艺术家都会出售并非自己亲自完成的作品。”

丸桥可能觉得这个回答没什么意义,便不再追问,转移了话题。

“我想问问川田无名的情况。他现在住在哪里,平常都做什么,告诉我任何事情都行。”

“其实,我完全不知道他的住址和日常生活情况。”

“你见过他吗?”

“没有。”

“那你知道永井和川田在哪里见面吗?”

“我不知道。”

“麻烦了啊,为什么要把川田隐藏得这么深,有什么必要吗?”

“这是种营销手法。”

“营销手法啊。”

丸桥和金谷不同,他表情温和,询问对方时的手法较为老练。但他的语气中表现出,他很难理解画廊和无名。

对于刑警来说,艺术品本身肯定很难理解。看到作品时说出的那句“还挺好看的”,似乎有些轻视的意味。可能在他们眼中,艺术品只是装饰墙面的东西而已,价格还离谱得像诈骗一样。

所以他们同样很难理解从事相关工作的唯子和我。无论我怎么说明唯子在工作中有远见和热情,他们也不会理解。

“那么收入是怎么分配的?”

“我们的情况是,画廊分百分之五十的收入。”

“百分之五十吗?”

“怎么了吗?”

丸桥笑着表示没什么,但他的笑容似乎有种大获全胜的感觉,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我就是猜想一下,画廊的工作就是作品卖得好收入就很可观,但应该也没那么容易。同行之间会不会产生摩擦呢?”

听到金谷的问题,我想了一会儿,说明道:

“唯子成立画廊的时候,日本还没有什么运营当代艺术品的画廊。随着市场的扩大,我觉得其他画廊也是同甘共苦的伙伴,才一起坚持到现在。”

“所以不存在得罪同行的事吧?”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真里子的面孔,我稍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毕竟业界的圈子小,摩擦还是很难避免的,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

“也就是说,可能有人对她心怀怨恨吧?”

我回答不出来。

“比如她会不会借钱给别人,或者向其他人借钱呢?”

“我没怎么听说。”

“但你当了三年永井的助理,应该是最了解她的。”

“三年很短的。我的确在工作上和她关系最近,但工作实在太忙了,我对她的私生活完全不了解。”

“说到私生活,你和佐伯认识吗?”

听到金谷询问,我点了点头。

“认识,案件发生之前我在派对上也见到他了。”

“你对他们的关系知道多少?”

“不多,我就知道他们在分居。”

最后,我不再一味回答问题,自己也发话了:

“对了,无名大概有七十多岁了。”

“怎么了吗?”

金谷抬起头。

“那你们还要怀疑他吗?”

因为还在调查,可能没法说太多,但金谷还是面不改色地说道:“最近老年犯罪者有所增加。”

二人的提问结束后,我已经精疲力尽了。但他们接着又把松井喊过来,开始向他提问,让我不禁感叹他们真是体力充沛。我打开了电脑,但接下来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做了。

在末班电车上摇摇晃晃的时候,我打开苹果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有一条语音留言。我机械地点开提示,原来是父亲留下的。

父亲很少和我联系,这次估计是因为他在大学的东洋美术史研究室当客座讲师时,唯子是他的学生,也是父亲让唯子和我相识的。我按下语音留言的播放键,将苹果手机放在耳边。

“佐和子吗?”父亲和以往一样,闷声闷气地说道,“事情好像挺严重的,你没事吧?”

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我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放松了下来,泪水不禁涌上了眼眶。

“我知道你忙,就不要给我回电话了,我回头和你联系。”

几乎没有人知道我的父亲在京都当美术馆馆长。

可能因为田中这个姓氏太常见了,我自己不说没人会想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考虑到我的关系,唯子和父亲也没和其他人说。

父亲的专业是东洋瓷器。他的家境算不上富裕,但对手工艺品颇有了解。除了手工艺品,他在绘画和书法方面也造诣颇深。父亲在我年幼的时候就会带我去博物馆接受熏陶,不过遗憾的是,他的女儿对古代美术实在没什么兴趣。当他知道我进入唯子的画廊工作时,其实不怎么高兴。

“虽说是我学生开的画廊,但那不过是资本游戏的傀儡而已。只要遵守游戏规则,就有人付钱,至于是不是真的有价值还不好说。和这种工厂量产的商品相比,富有人情味的艺术家融入真情实感创作的作品才更有价值吧?”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父亲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父亲投入了更多的热情去研究富有人情味的艺术家融入真情实感创作的作品,在他看来,无名那些连是不是他亲手画的都不清楚的新作品,实在难以理解。

唯子说过,艺术家就算完全不参与当代艺术品的制作也没关系。但父亲的话从我脑海中掠过,让我对自己的工作稍微有些惭愧。从理论上我可以理解唯子的言论,也认为在商业活动中是一种极好的策略,但我在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抵触将艺术家没有参与制作的成品当作艺术家的作品来卖。

我没有必要完全接纳父亲的言论,我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行。但关键是,我自己的想法还在动摇,所以每次我们不是以吵架收场,就是我单方面结束谈话。最近父亲打电话来我都不接了,我想保持一点距离。关闭苹果手机的界面后,我叹了口气。

司法解剖的结果显示,除了颈部的勒沟以及勒死时特有的眼部出血点以外,没有发现明显外伤。也没有被勒住后试图挣脱绳索时产生的伤口,指甲中也没有抵抗犯人时留下的对方的皮肤组织,只在颈部和指尖检查出一些白手套的纤维而已。另外,有关人员基本上都出入过案发仓库,目前还没有决定性的物证。

接到佐伯的消息,我便着手协助在市内举办的葬礼。因为之前来询问情况的人很多,我们特意选择了较大的会场,防止会有很多除家属以外的人前来吊唁。但实际上,来的人远比我们想象中要少得多。

高阔宽敞的大厅一直都冷冷清清的。

和宽阔的会场相比,吊唁的人很少,更显出葬礼的凄凉。唯子的母亲心情更加低落,看起来还有些疑惑。佐伯的话也不多。看着那么多空的座位,我十分悲痛。有钱的时候有那么多人围绕在身边,死后大部分人却故作不知。

我一直在寻找无名的身影,最后还是没看到与旧照片上的男子类似的人。

父亲是在葬礼结束的时候来的,他比我记忆中要老了一些。他在葬礼现场只待了几分钟,最后还是过来和我打了招呼。

“永井是个很优秀的人。”

“嗯,她也是我很尊敬的上司。”我小声说道。

“川田没有来吗?”

“联系不上他。”我抬起头看着父亲,“难不成你见过他吗?”

父亲点点头,我有些吃惊,问他是什么时候。

“几十年前吧。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名人,我在展览上帮过忙。”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软硬不吃的男人。说明白点,就是个特别奇怪的人。而且特别聪明,总感觉他现在还在背后操控着一切。”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你应该更清楚吧。”

我摇了摇头。

“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但你说他在背后操控着一切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自己的猜测而已。”

我失望地深深叹了口气。父亲低头看了我一会儿说道:“以前的年鉴里应该能找到他过去的住址吧。那个时候还不像现在,有个人隐私的概念,大部分艺术家的住址应该都是公开的。”

我向他道了声谢,父亲便低头离开了。

第二天,我去了趟国立国会图书馆,彻底调查了以前的美术年鉴。按照父亲的建议,里面的确刊登了无名以前的住址。看到住址时我不禁发出了声,因为那里距离我现在租的廉价公寓只有几站路。

既然这么近,我决定亲自去看看。坐上平常乘坐的电车,隔了几站路下车。走上地面后,又穿过一条宽阔的河流。从距离住址最近的车站越往目的地走,路上的垃圾就越多。

现在还是白天,周围却略显昏暗。倒不是因为今天是阴天,可能是这片区域的整体氛围造成的。窗户玻璃破损的空房,与我擦肩而过的几位外国劳工,还有路过一家大型超市后,就没有什么店还开门了。

无名以前住的公寓就在河堤附近,位于萧条狭小的巷子里,周围挤满了旧式木结构住宅和小型工厂。我虽然也对照着谷歌地图,但房屋上都没有标注门牌号,找起来费了不少功夫。最后来到了一栋肯定建了有几十年的、屋顶是镀锌板的公寓面前。

周围一片寂静,仿佛被时间的长河遗弃了一般。连其他房间都明显没有人居住,配套的邮箱里却塞满了传单。传单落在地面上,我看到上面是残破的风俗女的模样。

无名在这栋公寓中的房间应该不只是他的住所,还是他的工作室。爬上二楼时,可以看到走廊上有画具和墨水的痕迹。旁边放着一台陈旧的双缸洗衣机,如今已经作废了。无名所住的房间上着锁,我放弃探究回到楼梯旁。

在这栋半废弃的公寓前,我站了一会儿思考着现状。忽然感觉到,距离公寓几栋楼的香烟店里有人在盯着我。我想对方说不定知道点什么,便向那边走近。

我探头看进店里,一名弓着腰的老人正坐在那里,满脸怀疑地看着我。

“您好,可以问点事情吗?”

老人嘟嘟囔囔地说了什么,大幅地转过头去。

“您认识住在那栋楼里的人吗?”

听到我的问题,老人立刻在黑暗中站起身来,怒吼道:“又来问那个混蛋疯子了!”

“不好意思,怎么了吗……”我吓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问道。

“他不在这里!回去!回去!”

我感觉无论我再问什么都是火上浇油,便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一转头,斜对面房子的窗户里,露出一张中年女子的脸。她穿得花里胡哨,像是接客的。她一直盯着我看,倒不像是大声找碴的,反倒像忍不住要问我问题或者和我说话,一脸好奇的样子。证据就是,我不过和她点头示意了一下,她便开口道:

“你来问那个艺术家老爷子的?”

“对,你知道他在这里住了多久吗?”

“很久以前那里就没人住了,不过最近有不少像你一样的人来找他。前段时间来了好多可疑的人,附近的居民都受不了了。”

“什么可疑的人?”

“黑道的!这么一条荒凉的小路上停了好几辆黑乎乎的高级轿车,这可是大事。香烟店的老爷子也被他们逼问了好多事情,还挺惨的。真是受不了。”

“什么时候的事了?”

“还不到一个星期吧。”

“最近那位艺术家有没有回来过?”

“黑道那些人也问了,附近的人都在讨论呢,不过谁都没有看到。而且谁会回到这种地方来啊。最近也没看到那个漂亮的小姑娘了,我对她印象很深呢。她以前就一个人住在这附近。”

漂亮的小姑娘,说的肯定就是唯子了。

我不经意瞪大了眼睛。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十多年前了吧。我也只能从窗户里看看外面了,所以我才知道。”

“这两个人最后一次来是什么时候?谁来都算。”

这时,中年女子突然装腔作势起来,伸出手作出讨要的动作。

“你能给我多少?”

“给钱吗?”

“那当然啦。还有,你先告诉我那个艺术家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黑道的人会来。”

“他欠债了,我也是来善后的。”

我瞎说了一通。

“是吗,没想到答案这么普通,真遗憾。”

“你不能告诉我吗?”

“这点东西不够嘛。”

这时,一阵类似叫声的怪声传来,吓了我一跳。女子慌张地说着“我家人喊我了”,便钻回房间了。

注释

<a id="a1" href="#b1">1</a> 警部补是日本警察的阶级之一,位居警部之下,巡查部长之上,负责担任警察实务与现场监督的工作。——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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