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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子究竟是在哪里拿到无名的签名呢?”
“还有一点疑问。”师户换了个话题,“最近一封邮件里,出现了一个未解的记号。就是这个。”
他指着电脑画面,上面显示了这样的记号。
DREM A
“只有这个记号我们不明白,之前我们没有制作过标记为DREM的作品。我们也查过记录了,没有任何与DREM有关的信息。A这个指示我们也看不明白,以前从未出现过A这个记号,我们也想不到有什么行为和A有关。”
“会不会是单纯就打错了?”佐伯说道。
“应该不会,无名以前的指示从未错过,我发誓他没有打错。”
师户说完后,喝了一口已经变凉的咖啡。
“A的意思啊,简直像霍桑的《红字》<sup><a id="b1" href="#a1">1</a></sup>一样。”佐伯挠了挠头说道。
回画廊之前,我们绕路去了一趟唯子去世时所在的仓库。
自从案件发生不久去了一趟仓库后,我已经有段时间没来了,心里一直有些在意。上次在警察的指示下进行确认时,我感觉保存在那里的作品的位置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现在正想确认一下。
仓库里没有警方的人,恢复了冷清的景象。看着停车场里的车,再次让我确认,案发当天唯子特地开车上班就是为了到仓库来。
“你有什么在意的地方吗?”
佐伯在电梯里问我。
“作品的排列吧。”我说明了一下情况,“还有签名。我觉得到仓库来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电梯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金属音,停在了三楼。沉重而巨大的电梯门缓缓打开。我们打开门走进了仓库,逐一检查作品。上次我来这里时只注意了作品的数量,这次我将作品从箱子里抽出来确认。
我首先注意到的是几件作品的打包方法不对。
“佐伯。”
“你发现什么了吗?”
“有几件作品在我和松井打包完以后,可能又被别人重新打包了。”我对佐伯说。
为了将作品固定在箱子里,需要在背面打个结。但给这些作品打结的手法与我和松井打的不同。而且箱子外侧还捆着白色的绳子防止盖子掉下来。绳结系得很紧,形状我也没见过。
“可能是唯子重新打包的吧。对了,涉及哪些作品?”
“这件,啊,这件也是。”
我看了看,放在入口附近的七件作品没有采用画廊和工作室统一的打包方法。
“工作室完成的作品都会暂时运到仓库来吧。”
“对,没错。”
“这七件作品是什么时候从工作室运来的?”
“同一天运过来的。都是在案件发生的五天前,也就是二十日那天。”我打开苹果手机里保存的表格,说道。
“所以那些作品在二十日运过来的时候没有签名了?”
我和佐伯面面相觑。
“原来如此!”
我不禁大声叫出来。
“唯子是为了让无名签名才在深夜来到这里的,没错吧?”
“嗯,这么想应该没错。”
“也就是说,如果那天无名来了,这七件作品应该已经签上签名了。”
“打开确认一下。”
我和佐伯各自选了一件作品从箱子里取出,转移到开阔的地方,以便拆封。我为了解开外面的白色绳结费了好大的力气。上面系的不是蝴蝶结而是死结,我必须慢慢地用指甲解开。
打开箱子确认了一下里面,作品没有被调换,表面也没有留下划痕。它们好好地被打包在箱子里,只是打的结不一样了而已。我解开固定在背面的绳子确认了一下内侧,便叫出了声。
“上面有签名!”
“所以,那天晚上是无名过来签名了。”
“唯子果然是来见无名的。”
“对。唯子要让无名签名,所以才深夜过来防止被人发现,连监控摄像头的开关都关了。接着无名出现了,在七件新作品上签了名。所以这七件作品才被重新打包过,打的结的形状和位置都发生了变化。”
我不禁埋怨自己,在这么近的地方留下了那么多线索,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呢?
“播放一下监控摄像头里保存的数据吧。”
佐伯说完打开监控摄像头的屏幕,按下播放保存数据的按钮。于是我们发现,只有每个月二十五日深夜的时间段没有录像。
“所以每次无名签名之前,唯子都会关上监控摄像头的开关。”
“也就是每个月的二十五日。”
“对了,我记得司法解剖的结果中,唯子的指尖和颈部检测出了白手套的纤维。签名时会直接接触作品,所以唯子戴着白手套也不奇怪。”
“所以才会有白手套的纤维。”
“我们整理一下吧。无名每个月二十日会发来有关制作的邮件,邮件中还标示出上个月的作品是否合格。这时,工作室便立刻将合格的作品运到仓库。五天后,也就是二十五日,唯子和无名在仓库碰面,让无名签名。”
“谜题解开了。”
“这就是无名那天晚上来过的铁证。”
“那犯人是谁?”
“只可能是无名了。”佐伯断言道,“接下来就等着找到他了。”
我试着想象了一下那天晚上的情况。
唯子在派对之后和土门见了面,二人分开后她去了仓库。为了拿到无名的签名,唯子关上了监控摄像头的开关,准备好作品等在那里。接着无名来了,他签完名以后杀害了唯子,独自一人收拾好了箱子。当时他打的结,和画廊打的形状不一样。
但我无论如何都不认为会发生这一系列事情,因为我想不通为什么无名一定要杀害唯子。
唯子为了他的艺术赌上人生而战斗,每个月都会在深夜等他来签名。对于这样全力支持自己的人,会恨到要杀了她吗?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认为无名是犯人。
“你有什么在意的地方吗?”
尽管听到佐伯的询问,但考虑到他坚称无名是犯人时的心情,我什么也没有说。
坐出租车回画廊的过程中,我和佐伯都沉默着。回到办公室后,我坐在电脑前,开始思考师户所说的“DREM A”是什么意思。
“A是什么呢?艺术的A、亚洲的A、档案的A、美国的A、安迪·沃霍尔<sup><a id="b2" href="#a2">2</a></sup>的A?”
“猜谜吗?”松井说道。
“差不多吧,以A开头和艺术相关的单词有哪些?”
“美学的A、艺术家的A?”
“现在想想,与艺术有关的词语中以A开头的还是挺多的。”
“是啊,而且A还不只有以a开头的词语。我刚去巴黎的时候,还把秋天写成以O开头,闹了个大笑话。单词是AU开头,发音却是o开头嘛。”
松井笑着轻轻地挠了挠头。
我冷不防想起来了。
“是拍卖会的A。”我小声说道。
这么一想,几周之前我在唯子的电脑里发现了运往香港的行程的报价单。唯子打算让那幅一九五九年的作品在香港举办的拍卖会上登场吗?
“可能吧。”
我从桌前站起身,急忙冲向后院。
“怎么了?”
我一边对追出来的松井说“麻烦把手套拿过来”,一边抽出一九五九年的作品。这么古老的作品没留在档案里也不奇怪。
“我打开了。”
我将打包好的作品平放在地板上,打开盖子,戴着白手套轻轻揭开薄薄的一层纸。作品背后写着的正是DREM这组字母。
“猜对了!”
我不禁大叫起来。
“DREM指的就是这幅作品。”
旁观的佐伯拍了下手。
“拍卖会的A,原来如此。”
我一边重新包装好,一边对佐伯说:“没有错。唯子就是根据无名的指示,为了让作品参加拍卖会,才打算把它运到香港的。”
“不好办了,罗迪非常想买这幅作品。”
佐伯抱着手臂,手指抵住眉间。
“不过艺术家和一手画廊可以直接将作品送去拍卖行吗?”我问道。
“当然也不是不行吧。”
这时我想起来唯子经常说的话。
——无论拍卖会上的价格多高,艺术家也得不到一分钱。
我对佐伯说,唯子和无名打算让这幅作品参加拍卖会,可能不只是为了让他以前的作品重新获得名气,而是想反抗制度本身吧。
“但某种意义上还是要看拍卖会的结果,更重要的是,这也是无名自身的意愿。”
佐伯思考了一会儿。
“你说的没错。既然知道了艺术家的意愿,只能按照他的想法了。先和拍卖行打探一下吧。不过既然无名给出参加拍卖会的指令,说明他可能就在什么地方看着我们,操纵着一切吧。”
但我同时又突然想到,唯子在死前不久取消了送往香港的行程。这说明无名想参加拍卖会,但唯子违背了他吗?
这时,非常不巧,监控摄像头的画面里映出了四个人的身影,分别是罗迪的下属大背头、自称是馆员的知性美女、陪他们来的阪神虎还有保镖。我们急忙打包好作品塞回后院。
“您好,您好。”
我拼命露出假笑,在柜台迎接四人。他们还没等我说话,就走进了里间,一副在自己家里一般,悠闲地坐在了沙发上。
“我们是来继续谈上次的作品的。”大背头一改上次的态度,谦逊地说道,“上次真的非常抱歉。讨价还价是我们的习惯,请您不要在意。罗迪说他愿意按照不打折扣的价格购买作品。”
我流着冷汗想,这下麻烦了,脑中一直在思考应该怎么回答。如果要撤销快卖出作品的报价,一般要撒谎说在作品上发现了损伤需要修复,所以先放在工作室了,之后再说没有办法修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