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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么冲动?为什么能如此残忍?
去自首吧,我想。
不行啊,另一个声音说,再仔细想想。
何娇的事情才过去了几天?自首的话,警察肯定会怀疑这两起事件有所牵连,如果一起调查,陆松那天在塔上和我是互为人证的,会让他陷入危险吧?
万一,只是说万一,他为了我去自首呢?不行,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都是我的错,我应该要赎罪的,但不是现在,现在我需要一个办法……
我拿掉弟弟脸上一沓湿掉的纸巾,侧着头不敢看他的脸。我把纸扔进厕所,放水冲掉,回来才慢慢把眼睛挪到他的脸上。这是我见过的他最可怕的样子,嘴巴微张,双眼圆瞪,脸颊凹陷,和嘴唇几乎是一样的惨白颜色,我只能忍住悲痛,拼命向自己暗示,那根本不是我的弟弟,是另一个人。
我站在床边,盯着那张脸看了几眼,又忍不住趴在床上哭了一遍。如果忏悔是有用的,我愿意忏悔一万次。
我仍然在哭,但我知道,不能再哭了。时间已经不多,等到清晨有人醒来,一切就完了。
所有的逻辑是怎样出现在我脑袋里的,我并不清楚。我像解一道数学题一样,知道我现在所有的条件,然后去运用它们。
第一件事,是怎样把弟弟移出家里。像电视剧里那样分割尸体肯定是不现实的,我家在二楼,直接从门口把他背下楼梯去,我扛起弟弟试了一下重量,觉得自己也做不到。那么只剩下窗户了。
我推开窗户望了望,外面一片漆黑,没有一扇窗是亮的,小院里的人都已熟睡。在寂静的黑暗中,只有暴雨的嘈杂,反倒显得格外安静。如果直接扔下去,我担心会在地上留下血污,或者惊醒了小院里的邻居,这样一来,就全完蛋了。我把弟弟的身体抱上书桌,去到客厅,找到爸爸平时用来在三轮车上捆猪用的几根绿色尼龙绳,往弟弟身上缠绕了一圈,捆住他的身体。此刻,他的体温竟然好像有些回暖了。我流着泪想,他是不是已经原谅了我?我用双手握紧尼龙绳,为了防止割到手,还用厨房找来的两块抹布包住了手心。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心跳、手心渗出来的汗、鞋子里绷紧的脚,弟弟的身体在慢慢往下掉,我尽量控制着速度,直到感觉他的身体落在了暴雨中小院的水泥地面上。
我不知道脸上流下的究竟是泪水还是汗水,心脏狂烈跳动着,如果有谁此时晚归的话,碰见弟弟的尸体,那么一切就完了!
我坐在椅子上,用发麻的双手紧紧摁住心脏,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弟弟的尸体不能运太远,出了小巷,就是一条街道,虽不是主要城区,但仍然会有夜雨中行进的车辆和路人,那么小巷尽头的池塘和荒地就成了两个正确的备选答案。扔进池塘,尸体泡水之后不久,就会浮出水面来;埋进土里,需要挖坑,家中没有铁锹,需要的时间和体力都无法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