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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以外,没有人知道家豪有那么多的玩具。他和我一样,属于乖孩子,从来不会把那些东西带到学校去。要是带去了,他或许会在班上很有人气的。

虽然“隔壁的家豪”和“在学校的家豪”不是同一个人,但除了他以外,我在学校里也没有其他可以谈论各种话题的对象。比起什么虫洞和宇宙飞船,班里的人对“宇宙”的认知,多半还停留在只知道太阳系的阶段。

晨欣就有一张名叫“黑洞”的卡牌。那是从校门对面张伯的杂货店那里买来的对战卡,属于相当昂贵的玩具,每包卡片里都放着效果不一的卡牌,要抽到什么样的卡牌全靠运气,而“黑洞”更是其中特别稀有的一张——我对这种对战卡的理解也就到这里而已了,毕竟我自己是从来没有机会,也不会想要去接触它们的。

有一天,出现了非常非常罕见的情况,所有的老师都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法来主持上午的第二节课,班长便宣布我们自习。我之前只是听说过“自习”这个词,还没有实际体验过,所以觉得有点儿新鲜。但大家对自习的看法好像和我不大一样,不出十分钟,教室里就乱成一锅粥了。就在我捂着脑袋趴在桌上,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背上传来了被硬邦邦的物体戳中的感觉。我回过头,发现晨欣正捏着自己的2B铅笔,笑嘻嘻地看着我。

“来玩呗?”

他亮出另一只手,一沓漂亮的对战卡出现在那里。

我如实告诉他我不会玩。他看起来有点意外,也有点生气。“试一下就会了!我教你!来!”他这样嚷嚷着。和他同桌的女生正若无其事地看着手中的课本。本来我也应该是那样的状态,但如果惹怒了晨欣,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不情愿地伸手接过半沓洗好的对战卡。晨欣简单地向我说明了一下规则,出人意料的是,那规则怎么听都像是自己编的。用卡片左上角的大数字,减去对方卡片正中央的小数字。他对于对战卡的理解,或许和我对于宇宙的理解一样肤浅。

我到最后也没有对对战卡产生兴趣,但晨欣似乎为找到新的“牌友”而感到兴奋了。那之后,就算是下课时间,他也会主动来找我说话,这在以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他的推动下,我们甚至开始在上课的时候打牌。具体的操作方式是由他将自己要使用的卡牌从后桌传给我,我选择想出的牌,再传回给他。

虽然我对对战卡没有兴趣,但是对待上课的态度本来也差不多,放弃一件没有兴趣的事情,转而做另一件没有兴趣的事情,这是很平衡的。我告诉自己,如果拒绝了晨欣,可能会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事实上事情可能没有那么严重,也可能比那还要严重。总而言之,我选了最不费脑子的选项。

随着后背被铅笔戳弄的次数增加,我对这种游戏的熟练度也逐渐提升。渐渐地,我也开始厌恶这样的重复,因为我已经没有办法拒绝晨欣的要求了。有时候我甚至希望老师能够把晨欣从座位上叫起来,没收他的所有卡片,终止这种无聊的游戏。

但是,那样的话老师一定也会一并责骂我的吧。我也不想让事情变成那样。我还是认为自己和晨欣不一样,是被欺负的人与欺负别人的人这样的区别。如果老师一直站在讲台上观察我们的话,应该能把这一点区分得很清楚吧?

不过,要是能够观察清楚的话,为什么迟迟没有阻止我们呢?也许老师们也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会在课堂上扔粉笔头的只有班主任刘老师,这可能是性格使然。在刘老师的语文课上,晨欣是从来不会用铅笔戳我后背的。

平心而论,晨欣也没有特别地欺负过我。他属于对任何人都会毫不留情地去招惹的人,在这一点上他对待班上的每个人的态度,可以说是一视同仁的。自从成为“牌友”之后,他在我面前的样子也愈加温和,有时候甚至会把卡牌和软糖一起从身后传给我。这是唯一一件让我觉得开心的事情,那一瞬间,我也会对他产生好感,觉得他是一个讲义气的家伙。但为了保留自己“被欺负”的形象,我还是会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好让讲台上的老师看到,我是被迫与晨欣玩牌的。

这样的表演真是太无聊了,可是我又不能不做。只要老师还有可能看到我,我就必须这么做。

爆发的那天终于来了。不知道是谁暗地里把我们上课打牌的事情告诉了刘老师。我猜想是某个科任老师——自己装作一副对学生温柔的样子,暗地里却耍阴招!

刘老师捏着我的脸,把我拉进了办公室。为了保持自己受害者的形象,我挤出眼泪来,在办公室里对她大肆控诉了一番晨欣的所作所为。大概因为我的学习成绩还好的缘故,她最终没有对我下达想象中的严厉处罚,只是对班级里的座位进行了调换。

没有人戳我后背的第二天,放学之后,我在小河边被晨欣和志东拦下了。那一刹那,我心想“这下完蛋了”,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晨欣的表情非常平静,如果在以前,我一定会以为他的心情还好。但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告诉我,事情并非如此。

在他准备揪住我的衣领之前,我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黑洞”卡牌。这是刘老师没收他的卡牌之前,我偷偷藏下的。他用食指和中指夹着那张牌,歪了歪脑袋,然后“咻”地往身后一丢。下一秒钟,落在脸上的拳头还是如期而至。我跌倒在地上,下意识地翻了个身,用被2B铅笔戳过无数次的后背抵挡冲击。同时落在我身上的攻击不止两处,恐怕志东这个跟班也出手了吧。

就在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叫喊声。紧接着,攻击的力道突然消失了。我转身睁开眼睛,看见哥哥握着拳头站在我和晨欣他们之间。已经坐在地上的晨欣看了我们一眼,眼里的凶光逐渐消失,又变回了一开始的平静神色。他拍了拍身上的沙土转身就走,志东也踉踉跄跄地跟着逃走了。哥哥转身把我扶了起来。我们彼此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么回了家。

又过了一天,生活一切照旧。哥哥一次也没有问起过我那天发生的事情,晨欣在学校里也没有主动和我说过话。刘老师在上课的时候连着点了我的名字三次,让我起来回答问题。我没有答出第三个问题,她就瞪大了左边的眼睛,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继续上课。我想,如果我没答出的是第一个问题的话,下场恐怕就不一样了。晨欣就是这样的反面例子,他也被刘老师点了一次,但刘老师似乎懒得对他发火。

连着一个礼拜,晨欣都没有对我发难。从他的日常生活来看,也还是和往常一样,上课做小动作,下课做大动作,看不出和以往有什么区别。

真正发生了变化的应该是我,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注意晨欣这个人了,无目的的上学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但那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填满我的是一种黏糊糊、令人烦躁的情绪,比起无目的,这样的感觉更让我觉得煎熬。

我努力地重复自己以往的行为模式,不让这种变化表露在外。不过,如果心理的变化可以抑制的话,说不定晨欣现在也是一样的情况呢。

劳动节快到了,我帮妈妈和姐姐干了家里的不少活儿,精力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即使是在学校里,也只想着早点回家睡觉。

那天傍晚,天上下起了小雨。我准备去班级后面生锈的铁架子上取自己放在那里的雨伞回家的时候,晨欣突然现身。这一次,他的身边没有志东那样的跟班了。他把我的雨伞递给我,但自己的手却没有松开,依然揪着伞尖不放。大概是让我跟着他走的意思吧?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可以直接握着伞把朝他的肚子捅下去,然后转身离去。我不想那么做。要是那么做了,之后的日子一定也会和这段时间一样不爽。

我乖乖跟着晨欣走了出去。一直走到校门外,他才松开我的伞,但也只是撑起自己的伞,头也不回地朝一个方向走去。我也撑着伞跟了上去。我们穿过村子,一直走到了水泥路上。我突然间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忍不住跟着往前走。眼前的景物没有一样是陌生的,我们好像正在拨云见雾一样,朝着一个越来越清晰的目标走去。

哥哥就读的中学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心想,晨欣的目的地一定就是这里了,由于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或是已经做了什么,我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但他并没有在校门口停下步伐,而是继续往前走去。正在我松了口气的时候,他又突然站在了铁栏杆的边上。我顺着他的视线,朝铁栏杆里面看。盖着半段挡雨棚的塑胶跑道上,三四个高大的中学生正把一个人摁在墙角。

是哥哥。

我差一点儿就喊出了声,但晨欣先一步用沾着泥巴的手捂住了我的嘴,下一瞬间,我已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到了铁栏杆前。我的左眼眼眶贴着冰凉的铁锈,右眼则猛地睁大了。那一瞬间,我想起了刘老师。我总以为“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所以认定刘老师生气的时候会遇上灾祸,可直到现在我才注意到,她平时跳动的是右边的眼睛,对她自己来说应该是左眼才对。原来我一直都搞错了啊,也难怪家豪会那么对我说了。明明是在这种情况下,不知为何我脑子里想着的却是这样的事情。

哥哥已经被打趴在地上了。一直在家里无所不能的哥哥,原来在学校里也和我一样受着欺负。晨欣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呢?从那以后,他每天都来这里观察吗?还是说,他也有一个在这里上中学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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