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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还用‘密室’这种词。仅仅这样就能结案吗?没有动机怎么会自杀呢?”
“这么多年了,我们家真的和舅舅接触不多,该有的亲情也淡了,很难说清楚他是不是真有什么轻生的动机……”
意识到张志杰有些为难,白越隙赶紧道歉。他并不是刻意要责怪张志杰,何况他也没有这么做的立场;只是,他想起了过去朋友在卷入案件时被冤枉的经历,不由得心生急躁。那件事使得他对官方的调查产生了不信任的心理。
“所以,那本手记也是你那位舅舅写的吗?”
“不清楚,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确认了。外婆生前从来没提起过手记的事情,我想她应该也不知道手记的存在。而找到手记的那间卧房,就是二十多年前我舅舅自己的房间。我到现在还有印象,小时候有一次,我因为好奇,想要溜进家里一直上锁的那个房间里一探究竟,结果被外公抓住,他大发脾气。别看外公和舅舅表面上闹翻了,心里还是希望他有一天能回来的。可惜他没能等到那天,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那之后,外婆也遵照外公的遗愿,一直锁着那间卧房。舅舅回来之后,那间卧房自然就还给了他。从他第二次离家,到老屋拆除,这期间也没有人住进去过。所以,只能认为手记就是舅舅回家的时候带来的。”
换言之,张志杰的舅舅在二〇一四年把这份手记带进了老屋,而且还是藏在床板底下。这举动的背后有什么含义呢?
“志杰,你舅舅叫什么名字?”
“许远文。”
没有“海”字。不过,也不能因此就断定手记的作者不是他。小孩子或许不容易模仿成年人的口吻和字迹,但反过来却不难,更何况那篇手记的文风本来就偏成熟。不过,这样没办法解释那个手印的事情。
“我记得你妈妈好像是叫许爱武吧?你舅舅是她的哥哥还是弟弟呢?”
“我妈今年本命年,四十八岁,我舅舅大她四五岁吧。你记得真清楚呀,连我妈叫什么都记得。是当年被你看到考卷上的家长签字了吧!”
“不是。你忘了吗,我初中那会儿是数学课代表,有全班的联系簿。”
“是,是有这么回事。但你记得还真清楚!果然你就是有,那什么,有文化。”
白越隙不置可否地哼了两声。他之所以会记得,只是因为小时候看到女性叫作“爱武”这样的名字,觉得很奇特罢了。
“你记得你舅舅出事的地方是哪儿吗?”
“好像是沿海的一座城市,我回头确认一下,然后告诉你。你打算查这件事吗?”
“差不多。你反对吗?”
“不不,我哪里会反对大作家写书呀。本来就是我主动给你提供的信息,而且要是你真以此为原型写出什么大作,我开心还来不及呢。不过,记得别把我的名字写出去呀。”
“那当然不会。嗯……谢谢你,志杰。”
就这样,两人结束了通话。当天晚上,张志杰又发来短信,确认了城市的名称。白越隙将地名和“建筑师”“坠楼”“许某”等关键词进行组合,用搜索引擎寻找着案件的相关消息,再筛选出时间恰好在二〇一五年的报道。试了几次,总算找到一条接近的:
“五月二十日下午二时许,一名中年男子于××街道来福KTV对面的施工区坠楼身亡,引来群众围观。当晚,警方通报了相关案情:死者系该项目施工负责人许某文(男,四十四岁,福建人),于‘紫山国际’待交接的楼盘内坠亡,初步排除他杀。目前,该案件尚在进一步调查中……”
年龄、籍贯和身份都基本吻合,看来这个死者就是许远文没错了。报道写得非常简略,不要说案件的全貌了,哪怕是一点边角也难以窥探到。不过,至少它提供了案件发生的具体地址。白越隙知道,自己摸到树根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顺藤摸瓜,沿着树根找到长满线索的“大树”,再干净利落地将其果实斩获。
他不打算马上把这些发现告诉谬尔德。一方面是因为,眼下这些线索都只是些皮毛,就算老老实实地告诉对方,恐怕也只会被要求“接着找去”;另一方面则是,他还有些私心,如果能够有哪怕一次抢在谬尔德之前接近谜团的中心……那么,虽然不是称心如意的复仇,但也能让他扬眉吐气一阵子。
他变得跃跃欲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