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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算现在要来取回,也为时已晚。哪有人会笨到还给他呢?失物招领的箱子里,一开始就是空的啊。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证据也没有。要是有人问起,只要硬说不知道就行了。
一时之间,泽田自己天马行空地开始想像和马票失主之间的争论,独自激动了起来。
不过,他一看到电视画面,自然而然展现出愉快的表情。这么一来,今天可以好好享受这场赛马转播啰。
要是能再中一次大票的,或许还能当做一笔可观的意外收入。这真可说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
让我看看,这个人究竟是怎么买的呢?
泽田看着有如新干线车票的一叠纸片。
怎么搞的?一面看着,不由得皱起眉头。虽然购买的总金额超过两万块,不过期待中的有马记念马票却一张都没有,全都是第六赛事的马票。
先看看赛马报再说。十三时十分起跑的中山第六赛事,属于有望新秀赛事,是两千公尺规模的草地场地。对两岁马的公开赛来说,算是长距离。虽然内容多少和赛事名称不符,算是些许乏味的比赛,但历代的优胜名马里,也出现过像是在德比大赛出场过的“胜券在握”、获得过皋月赏及菊花赏优胜的“艾尔郡卷毛”等。
虽然对泽田来说,这倒也不是场全然无趣的赛事。只是,既然有了如此盛大热闹的有马记念,为什么却选择有望新秀赛事下注呢?
泽田聚精会神盯着电视画面。刚好正开始在赛前准备场地进行马匹介绍。
总共有十匹马出赛,但叫得出名字的,只有在一千六百公尺新马战中,以四匹马身优胜,出自Danehill血统的一匹名驹而已。当时这匹“兰斯特”获得压倒性的广大支持,但泽田压根没想买过。
确实这匹马的腹部结实,但是脖子太粗,腰部更是格外肥厚。加上头部类似白鹤向内弯曲,性情容易兴奋不稳定也是招致大大扣分的因素。像这种好胜心强的中距离型赛马,大概撑不了两千公尺的距离吧。
能与其匹敌、具有Timber Country血统产的“爱尔兰幕斯”,也是在先前红土场地一千八百公尺的未胜赛事中,一举拿下胜利的强棒。但泽田很介意,它边走边发呆,似乎得让厩务员用拉的才行。除了动作迟缓,眼神也十分黯淡、缺乏光彩。
虽然从小小的电视画面很难看出个所以然,但体毛黑得发亮、带有光泽的“罗区星”,仍然吸引着泽田的目光。只不过,它毕竟脚部因伤休养三个月,最近才刚复出,不能抱太大的期待。
剩下的,就只有四百三十公斤的牡马(雄马)新兵,却在先前中山赛马场草地场一千两百公尺的赛事中,在第四弯道从落在最后一口气冲到第二名,名叫“绿树眼镜蛇”的马儿。
总而言之,不得不说这是不怎么出色的十匹马。
如果自己能有两万元的赌本,应该会押一张在有马记念一举定胜负吧。尤其今年聚集了GI级的名驹,一定有着比往年更精彩激烈的竞争。或许在预测胜负上变得较困难,但反过来说,不管押哪匹马都容易获得高彩金。
当然,如果从一早就窝在赛马场或是场外的马票贩卖部的话,一定舍不得错过眼前展开的任一场赛事,而很可能断断续续不停下注。但是,手上这些马票,却是已经买定了赛事和马匹。
舍弃有马记念,反而投注于有望新秀赛事,感觉上一定有特定的目标不可。这些就算是根据诡异的内线消息也好,或是超自然的必胜法也无所谓。有关JRA暗号的种种都市怪谈,在赛马迷之间广为流传,比起中世纪的共济会阴谋,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这几张马票的投注方式,却令人感到匪夷所思。怎么看都像是完全没锁定任何目标。
以最受欢迎的前两名“兰斯特”和“爱尔兰幕斯”为主轴,分别两两搭配其他所有马匹,其中还包括不完整的三连复胜组合,看得出来这是想把希望押在复胜上。
所谓的复胜,就是选好一匹马,只要这匹马进入前三名就有奖金的一种马票。和其他种类的马票相较之下,获胜的几率大上许多,但是,彩金自然也就少得可怜。在泽田眼中,这种马票根本一文不值,因此在他的赌马生涯中一次也不曾买过。
话说回来,这个人投入了三分之一左右的金额在这种复胜马票上。而且,还是从人气第一名的马匹依序买到第五顺位。就算“兰斯特”等马匹果真被押对了,也不过赢个百来块吧。会特地买这种马票的家伙,只能说他一定是疯了。
不过想一想,再怎么说,这都是意外获得的马票。就算别人以什么组合投注,也没有立场抱怨啊。随着起跑时刻渐渐逼近,自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若没有这些马票,自己是从来不曾如此起劲来观看第六赛事的。
泽田拉了张椅子,全神贯注盯着电视机画面。
【午后13点04分】
一面喝着饭后的咖啡,小忍一面翻阅着转职资讯杂志。
一种低沉的声响隐约传入耳中。
什么声音?
听起来像是撞击之下发出的冷硬沉重的声响。
抬起头来再次仔细聆听,却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大概是大楼外传来的声音吧,小忍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求职杂志上。
【午后13点10分】
闸门打开。“兰斯特”虽然起跑稍慢一些,十匹马仍然一齐起跑。
不被看好的“夏日鲭鱼”冲出行列,到了正前方观众席时,很快地便以三匹马身的距离超前。紧接在后的是“足球芬治”、“罗区星”,而距离一匹马身的“风滚草”则在后方苦苦追赶。“爱尔兰幕斯”不知是否为保留体力,远远在后方处于准备状态。
忽然之间,场内欢声雷动。最被看好的“兰斯特”,从垫底位置急起直追,一口气拉近和领先群之间的差距,看来相当卖力。
进入第三弯道,先前跑得飞快的“夏日鲭鱼”脚程突然慢了下来,反而是“兰斯特”超前,取得领先。位居第二的“足球芬治”则切进内栏杆沿线跑道,紧跟在后的是“罗区星”。而“风滚草”则慢慢被甩开。
就在第四弯道的入口处,落后群猛然追上。“兰斯特”被“足球芬治”与“罗区星”追平并排后,立刻淹没在马群中。
冲出马群的“纸风雪”朝着“罗区星”追来,而远落在马群之外的“绿树眼镜蛇”则摆动着头,放开脚步紧追着领先群。
泽田紧握着冒汗的双手,双眼直盯着画面。这份如痴如狂的感觉,记忆中就算是GI赛事也不曾有过。而手上的几张马票,根本是无厘头式的下注法,完全搞不清楚到底该为哪匹马儿加油才好。
赛事最后是由“足球芬治”持续领先获得优胜。第二名是“绿树眼镜蛇”。这么一来,第三名就是“纸风雪”了。
泽田看着马票,整个人出神发呆。
赢了!这是张不折不扣的“万马票”(注:百倍以上的马票)。着实令人想不透,竟有人花了一千元在这大冷门的三连复胜。
这也算是世上难得的意外幸运,可说是马头观音早一步赏赐的大红包。
泽田马上开始盘算这笔彩金的运用方法。反正这是笔不义之财,干脆一口气花个精光也不赖。不过家中大部分的耐久消费财都差不多即将寿终正寝,尤其是冰箱的状况更是糟糕,夏天时就连将罐装啤酒放进冷冻库,也还是不怎么冰凉。大概是压缩机的寿命将尽了吧。
不过,还想要只新手表呢!现在手上这支别人在香港买来送泽田的劳力士假货,表面的镀金已经开始渐渐剥落。除了一天至少慢五分钟之外,从事这种信用至上的工作,戴个假表总是不太对劲。
左思右想,这笔仅仅十五万余圆的彩金,根本不敷使用。既然如此,倒不如以这笔钱为本,再赌一把才对吧。
不行不行,自己早已发誓戒赌了。
可是,这马票可是自动投入自己的怀中啊!或许,这就是命运的暗示。长年以来,自己的运气总在谷底徘徊游移,这下子,是否代表终于要开始转运了呢?
只是……等等!这是怎么回事?……有待审议的蓝色灯号不停闪烁。
泽田的双眼凝视着画面。场内传来“确定获胜马匹之前,请勿将彩券丢弃”的广播。根据播报员的说法,似乎“纸风雪”有妨碍其他马匹跑道的嫌疑。
喂,别开玩笑啊,泽田抱着头烦恼。
不一会儿,宣布赛事结果。原先第三名的“纸风雪”因从侧面斜行切入造成妨碍,降为第四名。最后,好不容易确定的名次,依序是“足球芬治”、“绿树眼镜蛇”、“欧素兰”,号码则是9-6-10。
打从心底失望透顶,看了看马票。结果,押中的只有以“绿树眼镜蛇”为主轴的复胜而已。算了,反正是别人出钱,还让自己看了一场这么开心的马赛,也算是赚到了……。
就在此时,感觉到小窗户外似乎有人经过。只是,几秒钟之后打开窗户张望时,却已不见任何踪影。
【午后13点26分】
“带点心回来啰!”
伊藤小姐把一盒蛋糕放在桌子上。
“哇!谢谢。不过,你们不用急着这么早回来啊!”
小忍站起来,准备去冲咖啡。
“那怎么行,总是放心不下公司的事。何况,六本木之丘根本人挤人,没什么地方能好好吃饭。”
“这样啊,因为今天是星期日吧!”
“好不容易才到Burdigala排队买了蛋糕,今天不如喝点好咖啡?”
沙耶加这种话,简直就是恶魔的呢喃。
“对了,中午冲给社长喝的蓝山No.1,还留在咖啡壶里呢。”
“就这么丢掉也太可惜了。”
伊藤小姐当机立断。
“反正,社长也不喝了嘛!”
电梯传来上来的运转声。
【午后13点50分】
沙耶加正想合上,却因为慌了手脚,使得拉链卡在一半。
副社长正站在秘书室的门口。
“社长呢?”
“正在休息。”
伊藤小姐回答。
“还没起来?”
副社长皱起眉头。
小忍看看手表。的确,今天的午睡时间要比平常来得长。不过,大家都知道社长被吵醒后的脾气可是非同小可的,因此没人有勇气去叫醒他。
“有我的电话吗?”
这次是问沙耶加。
“没有。”
副社长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回头。
“那是什么?”
定神一看,从沙耶加的包包里露出一顶假发。
这下惨了,三位秘书连气都不敢喘。
“对不起。”
“我问你那是什么。”
“一顶假发。”
“来公司有必要带假发吗?”
“对不起,”
小忍和伊藤小姐,只能屏住气息,静观其变。不过,幸好副社长并没有再追究下去。也许是考虑到假日加班的原因吧。
“社长起来后通知我一声。另外,给我一杯咖啡。”
“好的。”
副社长回到办公室之后,大约两分钟后,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
【午后13点51分】
清洗窗户的青年,按下吊车操作板的移动按键。
“你该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
屋顶上的另一位后进员工关心地问。
“没什么……还好啦!只是昨天喝多了点。”
“喝酒还是该适可而止哦!”
“适可而止?反正也喝不死人啦!”
“可别赔上性命呀……不过,你脸色真的很差耶!”
“从刚才开始头就有点痛。”
“不痛才怪呢!不过,我们进度晚太多了,还是请你快点吧!”
学弟完全不给任何通融。
“你这家伙,也不想想是谁先迟到的?”
清洗窗户的青年喃喃抱怨。
随着吊车缓缓向右侧移动,来到眼前的,是北面的西侧起第二排窗户。
蕾丝质地的窗帘虽然拉上,但中间留有些许空隙。房间里呈现一片昏暗。
大楼面向首都高速公路的北侧,窗户上附着的灰尘还真是惊人。他将拖把和刷子浸入装有洗洁剂的水桶后,在玻璃窗上涂上泡沫。
他一面忍耐着头痛,一面慢吞吞地刷着窗上的泡沫,突然,右手中的刷子不意滑落。
一幅不可思议的画面从窗帘的空隙映入眼帘。
愕然失色之下,他将脸靠近窗户,发现就在房间里房门边上的位置,俯卧着一个人。
看不清楚脸部。只看他一动也不动,也不像仍在呼吸。
到底他还活着吗?
从窗户外根本无法判断。虽然有些迟疑,还是用拳头敲敲看玻璃窗。虽然发出沉重的声响,却不见任何反应、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他拿起对讲机。
“喂,你在吗?”
像这样紧急的状况下,不知怎么的,自己的呼唤声却像个相声大师,一派轻松。
“喂?”
不一会儿,传来学弟的回答。
“有紧急状况,尽速和警卫室联络。”
“发生什么事?”
“有人晕倒了。在最高层的西北侧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