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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以后,人口流失加剧,奔拇族的住民数量急剧减少。根据殖民地时代的调查资料记载,当时有八千的原住人口;而后根据秋山雨教授的著作记载,人口数锐减至二百人左右。
根据他们的传统,形成了以被称为达达的族长为顶点的等级社会。达达在奔拇族语里是父亲的意思。达达不依照世袭,而是由三年一次的协商中被认定最勇敢的人来担任。”
“这个我知道。达达可以对部族里的女性肆意妄为对吧?是男人的梦想。”
“接触不同的文化时,把自己文化的常识认为是理所应当的是不合适的。奔拇族禁止一切婚前的交涉行为,而达达是唯一的例外。由于和全岛的女性都保持关系,因而确保了族长的权威。”
齐加年用一副NHK解说员的表情说道。(注:NHK即日本放送协会)
“这些和奔拇族住民大量死亡有什么关系?”
“奔拇族的年轻男子们,在临近达达选举时,通过对付犬类、鳄鱼或是鲨鱼来彰显自己的勇敢。在奔拇族遇灾的那一年,也举行了达达的选举。”
“这种自我表现的战斗愈发升级,最终导致了大量的男性死亡是吗?”
“这是很有说服力的一种假说,但是秋山雨教授持怀疑态度。奔拇族不是白白延续了两千四百年的。就算是在达达选举前,在狩猎时也会做万全的准备,仔细地观察动物,不会去对付不符自己体格的对手的,也不会做类似赤手空拳对付熊这种愚蠢的事情。
但是如果奔拇族蔓延了这种寄生虫会怎样呢?感染者心脏停止后经过半日即可复活,即使喉咙被咬断也完全感受不到疼痛。男子们误以为自己有了不死之身,为了剑指达达的宝座,他们越过了不该跨越的一线。
但是就像晴夏桑那样,感染者并非不死之身。肚子里的寄生虫被野兽吃掉的话宿主就会死亡。
不知道这一点的男人们满怀着功名心,进行着无谋的狩猎,结果只剩下没有被感染的老人和孩子们存活了下来,自己丢了性命。”
齐加年一口气说完后,兴奋地咳嗽不止。
“我有个疑问,如果牛汁桑的推测是正确的话,这种寄生虫是通过性交使得宿主数量增加的。当时的奔拇族有两百人,而且他们被禁止了婚前交涉行为。如此一来的话,为什么使部族濒临灭绝的寄生虫会快速地蔓延开来呢?”
“确实很奇怪。难道除了性行为以外还有别的传播途径吗?”
“不不,不是这样的。”牛男扯着嗓子说道,“难道不是色狼族长搞的吗?”
“确实,达达和多数女性间有关系。但是这不能解释为什么连男性都感染上了寄生虫啊?”
“你傻啊,仔细想一下。从只做过一次的我就被感染就可以看出,这种寄生虫的传染能力极强。我们假设这二百人中有一个人和晴夏性交过,带着寄生虫的这个人和自己的配偶性交后,这对夫妇就都被感染了。达达再和这一家的女性性交的话,达达也就被感染了。达达接着和部族里的女性逐个接触的话,女性们也就纷纷被感染了。这些女性再分别和自己的丈夫性交的话,男性们就都被感染了。这样下来不论男女都被寄生虫感染了。”
“原来如此。只要奔拇族有达达在的话,什么时候有性病蔓延都不奇怪是吗?”
齐加年长叹了一声。
耳边回响起贺茂川书店的茂木的飘逸的声音。
九年前,被卡车碾过的晴夏喊着“给我水”然后死了。从茂木那里听说这件事的时候,牛男以为是把奔拇族害死的某种东西夺去了晴夏的性命。
重新思索的话,其实是正相反的结果。不是奔拇族把晴夏害死了,而是晴夏把奔拇族害死了。
“我们不能重蹈奔拇族的覆辙,必须要小心谨慎。虽然曾经一度复活过,但是绝不是不死之身。”
肋抚摸着肚脐的周围说道,齐加年的脸突然变得苍白。
“忘记重要的事了,我们是被谁杀的?不是你们吗?”
“不是。因为你被杀的时候,我和肋都已经死了。”
“那究竟是谁?”
齐加年摸着额头上的痂,牛男和肋面面相觑。
“说来话长,我们边吃饭边聊吧。”
比KFC的鸡块大好几倍的巨大肉块在大盘子上冒着热气。沙拉、热三明治、蛋包饭、奶油汤等丰富的菜肴摆在桌子上,确是符合复活祭的菜单。只用右手就能准备出这么多的菜肴,肋的料理水平真是不一般。
牛男正想从冷藏库里取出罐装啤酒的时候,
“不行,不可以摄入酒精。”
齐加年按住冷藏库的门说道。由于擦掉泥巴、额头上缠着绷带的缘故,他基本上恢复了原来的相貌。
“我看上去像是未成年的吗?”
“我刚才解释过了吧。我们现在处于被其它生物寄生、刚重生之后的状态。不能保证寄生虫能够分解酒精。”
牛男回想起大约三小时前,自己对肋说了类似的话。
“那么就试试看吧。连酒都喝不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牛男打开酒罐的拉环,喝下了啤酒。一阵清苦穿过喉咙,太好喝了。
“就是因为你这样的人,医疗费才会上涨的。”
齐加年如医生般讽刺道。
下午四点五十分,三人时隔一天终于吃上了饭。头上扎着钉子的男人、皮肤肿胀的男人和额头破了的男人围坐在桌边的样子,像是低端的喜剧电影才有的光景。看着碗里的汤倾斜着,才想起自己在倾斜的西式建筑里。
“那么,杀我们的人到底是谁?”
牛男心情正变好的时候,齐加年擦着嘴问道。桌子上摆着几个空罐子。
“名侦探,告诉他吧。”
牛男拍着肋的屁股。肋一边抽着烟,一边将爱莉是杀人犯的推理娓娓道来。
“暂且放心吧。沙希如果是犯人的话也不用担心她会复活。”
肋用泄气的表情喃喃自语。齐加年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按着额头上的绷带。
“为什么你知道她不会复活?”
“因为我们几个是因为和晴夏桑做过才转移来的寄生虫。即使沙希桑和晴夏桑之间有H的关系,沙希桑没有用来插入的东西,所以也没法感染寄生虫。”
一时间鸦雀无声,齐加年目瞪口呆地哼了一声。
“如果接触了唾液或是阴道分泌液的话,通过女性之间的性行为也有患性感染病的可能。对寄生虫来说道理也是一样的,这个国家的性教育迟了十年啊。”
“这样啊,但是也没关系。如果有一点复活的可能性的话,沙希就不可能用那样的死法了。”
肋毫不动摇地说道,齐加年还是一副纳闷的表情。
“我也认为肋说的有道理。那家伙把自己的皮肤溶化得乱七八糟,舌头也剪了下来。我不觉得她还想复活——啊嘞?”
突然思考回路里进了酒精。
脑海里回想起在工作室下方的沙滩看到的爱莉的尸体,产生了一个疑问。
“怎么了,肚子又饿了吗?”
肋傻呵呵地眨着眼。
“你确认一下。你也在格子架那里看见了沙希的尸体,她的上半身明明靠在岩石上,但是从侧腹流出来的血却直接流到背上了吗?”
“好像是。即使这样又如何?”
“你的推理是这样的:沙希事先把舌头切下来后,到工作室下方的沙滩上淋上了硫酸。然后把瓶子打破后,把玻璃碎片从喉咙落进食道里。”
“没错。”
“如果你是沙希的话,你会用什么样的姿势吞下玻璃碎片?”
“那肯定是这样。”肋伸直了背脊,头朝上大大地张开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