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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领带确实打得不对。”我说。
“我知道,”阿德里安说,“我查过黄页,可是里面没有帮人打领带的应急服务。”
“我可以帮您。”我说。
“您怎么会打领带?”阿德里安好奇地问。
“哦,是我母亲教给我们的,”我说,“她觉得一个正派得体的女孩子应该会做这些。”我小心地在他颈部松开领带的结,又打了一个光滑的,“我们可以拿父亲练习。每天早上他的领带都会被打四次。为此他要早起一刻钟。但到底还是派上用场了。您看到了吗?多漂亮的一个结。”
阿德里安鼓起勇气说:“啊,您是一个天使。真的!我敢打赌,现在我母亲根本不知道她应该如何在颂词里对我进行评价。”
“呵,她肯定会找到另外一些合适的东西来表述,”我说,“如果我是您母亲的话,我会就您的发型来一番评述。”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看起来好像是——梳理过的样子。”我说。
“哦,我母亲喜欢这个样子。”阿德里安说。
“您确定吗?”
“我们之间难道不是早就以‘你’相称了吗?”他问道。
“提露丽?是你吗?”有人在我身后的台阶上叫道。
“啊,坏了!”我说,不用回头都知道,“是我母亲。”
“穿紫色衣服的那位?”
“丁香色的。”我说。
“薰衣草色。”母亲纠正道。她站在我身边,一股浓郁的驿马车香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我们可以松一口气了,孩子!你的表妹戴安娜一个人来了,虽然玛丽·露易丝说那个证券经纪人因病卧床在家,但是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已经分手了!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所有的人都在等你呢。”
“我只是……我想……”我支支吾吾。
“她只不过想跟我打个招呼而已。”阿德里安说,“晚上好,塔勒太太,我想您应该是。我是格利高·阿德里安博士。我和歌莉在这里偶遇。我们家在水晶厅有一个庆典。”
“博士?”当我母亲和他握手时,我困惑地重复道。
“很高兴认识您,”她说着并仔细打量他,就如同在超市把一个青椒放进购物车之前的挑选,“您是露丽歌莉的牙医?”我的心忽然被揪紧了,因为我在一瞬间认定,母亲知道我和奥立的一些事。
“要不就是妇科医生?”她继续说。在母亲的这种猜想下,我看到阿德里安像妇科医生那样审视我的目光,我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如同我的裙子。
“我想,她没什么病吧?”母亲说,“前段时间她有些过于疲劳……啊,不是吧,希望您不是心理医生?”在这种情况下我的脸本来应该更红的,但是由于已经到了极限,更红是不可能的了。
“我不是医生。我获得的是艺术史的博士学位,”阿德里安说,“很可惜。”
“哦,真有趣,”母亲说,“我的三女儿提歌露露是德国语言文学的博士。允许我问一下,您是如何认识丽露歌的?”
“哦,请问您说谁?”阿德里安问。
“她指的是我。”我说。我的脸颊烫得要命,我对他发出无声的诉求:不要说!不要说!不要说!
“哦,我们是……在博物馆认识的。”
阿德里安蹙着额头说。
我翻了个白眼。阿德里安耸耸肩,做出一个抱歉的手势。
“在博物馆?”母亲重复说,“哦,当然了,您作为艺术史学家——但是,露歌丽到博物馆做什么?”
“哦,请问您说谁?”
“她指的是我。”我绝望地说。
“哦,出于考证的目的,歌莉经常去博物馆。”阿德里安说。
我用手敲着自己的额头。
“为了创作她的一部历史小说。”阿德里安继续说。
“原来是这样,”母亲一边说一边抓起我的胳膊,好像要绑架我的样子,“能在这里认识您真是太好了,但是我们现在必须要走了,因为我妹妹非常注重时间观念,而且歌莉还要在入口处拍照,是给《来宾题词纪念册》用的。你偏偏要穿这条裙子。我知道你就是想让我丢脸,我到底对你做过什么,让你从来不按我的意愿行事?这到底是什么唇膏?你究竟是一个停车灯还是一位年轻女子?”
“是个停车灯,妈妈。”我说。当她拽着我走上台阶时,我越过自己的肩膀抛给阿德里安一瞥。他微笑着竖起大拇指。天哪,他看起来多么可爱!连同他那疯狂的发型都无比可爱。
“要不我们稍后再见一面,等我和老姨父奥古斯特跳完华尔兹之后?”我说。
“好,”阿德里安说,“我肯定会出来几次透透气的。”
“很不错的男人,”母亲说,“结婚了?”
“没有。”我说。